南昭其实没有什么好怕的,怕就怕她身后的势力。
厉澋洲是让整个榕城抖三抖的存在。
宋老怎么得罪的起?
听到这里南昭不由得笑了,他明知道自己有厉澋洲撑腰,还要兵行险着走这一步棋,实在有意思?
“既然知道厉澋洲为我撑腰。”
“为什么还要骗我?”
“骗你?”宋老不由得嗤笑着看着南昭的脸,“如果不是你南家破产,我们这些股东怎么会跟着你倒大霉。”
“说白了,这些钱是应该补偿给我们的。”
“南昭,这是你欠我的,你明白吗?”
“欠你的?”南昭哈哈大笑,自古商场如战场,有人挣钱自然就有人亏钱,他只字不提当初上赶着倒贴跟在父亲后面的事,口口声声说南家对他的亏欠。
想想还真是讽刺。
“我爸当初怎么对你们的,你们心知肚明的。”
“我从来不觉得他有愧于你们。”
就算父亲去世,就算南家失势,也绝对不允许别人冤枉父亲。
“哼!”宋老自知理亏说不过南昭,只冷笑道,“有没有亏欠你们自己知道,如果不是你爸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他也不至于是哪个下场。”
“他自己死了一了百了,连带着我们都要遭殃。”
“世上哪有那么美的事儿?”
“你说我爸得罪谁了?”南昭猛的往前走几步,死死的抓住宋老的手。
事情过去这么久。
南昭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价值的线索。
因为激动她的手不住地颤抖着,用力的抓住宋老的手不肯放开。
“说清楚,今天如果不说清楚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
自知说错话的宋老看到南昭不依不饶的模样,只是无奈的看着南昭,颇有一副死磕到底的态度。
“你就算逼我也没用。”
“南昭,你爸得罪的绝对不是你能惹得起地。”
“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说着,脚步沉重地站起身,看着南昭的眼再无半点狠辣。
宋老这么做只是为了钱。
可南昭到底是南父唯一的女儿,他能做的就是劝南昭不要趟这趟浑水,安安稳稳的活着就够了。
南昭看着步履瞒珊离开的背影,终是抑制不住的失声痛哭。
原来,这么久以来。
她竟真的是恨错了人。
原来,厉澋洲那天说的都是真的?
南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助过,她哭的双眼通红,肩膀止不住的颤抖着,仿佛要将心底压抑的所有的愤怒都要宣泄出来,不知道哭了多久,肩膀被人小心的握住,回头看到厉澋洲温柔关切的眸。
他的掌心的温度,似乎消减内心的悲伤。
南昭也顾不上擦掉眼泪鼻涕,只站起身直勾勾的看着对方。
刚才的对话厉澋洲听的清楚。
所以他现在愿意做那个倾听者,只要南昭愿意说,他随时都在。
眼前的女人哭的梨花带雨,仿佛随时都会碎掉。
厉澋洲心疼的要命。
伸出手擦掉南昭脸上的泪,温柔的看着她:“说罢,你想让我怎么做?”
只要能够让这个女人的眼里没有眼泪,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此刻的厉澋洲就是最普通的男人。
为了南昭,愿意做出任何妥协。
“厉澋洲。”南昭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出话,“帮我找到幕后真凶。”
“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凶手。”
“从今往后我就心甘情愿的留在你的身边做你的女人。”
事到如今已没有什么筹码。
南昭知道厉澋洲的心思,不惜赌上自己也要为父母报仇。
“嗯?”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又似乎是出人意料的答案,厉澋洲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极度的不喜欢以这种方式得到南昭,可这既然是南昭提出来的要求,他又怎么忍心拒绝呢?
长久的沉默过后。
厉澋洲伸出手心疼的抚摸着南昭的脑袋,宠溺道:“好!”
不管南昭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只要留在他的身边就够了。
三天后,厉澋洲亲自登门拜访宋老,宋老看着门口登对的金童玉女的瞬间,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他清楚的知道厉澋洲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已无退路可走!
苍老的脸庞上面的肌肉不住地抽搐着,连忙将厉澋洲和南昭请到屋内,厉澋洲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强大到宋老汗流浃背,胆战心惊。
“宋先生。”厉澋洲坐到沙发上,开门见山的将一张机票递到他的面前。
“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会将你安全的送出国外。”
“同样的,你要将你知道的所有都要告诉我。”
话毕,机票放到他的面前。
宋老知道,这个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干瘦的手指落到那张诱人的机票上面,等到再看着厉澋洲的时候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厉少。”
“我知道的细节也不算多。”
“但不管怎么样,请你说话算话保住我的命。”
厉澋洲不言,只是复杂的看着宋老。
半晌,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怎么,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不敢?”一听这话宋老吓得惊慌失措,也顾不上和厉澋洲讲条件,直接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南父将他称作吕先生。”
“那个叫吕先生的男人曾经看中南父的一座岛。”
“吕先生准备用那座岛干什么?”厉澋洲冷眸直勾勾的盯着宋老,按理来说商场上面的事情残酷无情。
但南家不至于为了一座岛跟对方起冲突。
这有点说不过去。
南父也是商人,不会不懂这样的道理。
“据说是用来做垃圾回收站,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宋老低眉顺眼的解释着,丝毫不敢反驳。
“垃圾回收站?”
岂料,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南昭突然变得情绪激动,她站起身烦躁的来回走动着。
“厉澋洲,那座岛是爸爸送给我的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南昭脸色惨白,绝望的看着厉澋洲。
如果说父亲当初之所以拒绝吕先生的提议,是因为自己的话,那么造成南家痛苦的根源竟是自己?
南昭几乎被自己心里的答案给折磨的痛不欲生。
“砰——”一下重重的跪在地上。
见状,厉澋洲立马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扶住南昭。
心疼的看着南昭。
“你没事吧?”
下一秒,南昭奋力甩开男人的手。
她哆嗦着指着宋老那边的位置,犹如鬼魅,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说,让他说完。”
“啥?”宋老有些猜不透南昭为何会情绪失控。
但迫于厉澋洲吃人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道:“后来,吕先生找人对南家发难。”
“南父硬撑了很久都没有用。”
“最后迫于无奈亲自去求吕先生放过南家,但那个时候吕先生已经放弃那座岛。”
“他自然而然不会放过南家。”
宋老的每句话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进,南昭的胸膛。
她几欲承受不住这种痛苦,想要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