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除了南昭之外两个人还有什么说话的必要么?
南母就这么僵直着坐着未动。
直到厉澋洲拿起桌上的骨灰盒的瞬间,南母条件反射的起身,想都不想上手就要抢走厉澋洲手里的东西?
“把我的小昭还给我。”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南家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的宝贝女儿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所以,她有什么理由不恨?
“小昭是我的妻子。”厉澋洲轻而易举的躲过南母的手。
眼神停留在骨灰盒上面,带着深深地眷恋,他的手掌触碰到骨灰盒上面,仿佛还能感觉到女人的温度。
厉澋洲到现在都不能接受,明明准备跟他携手共生的女人,等到再见面却是这样的方式。
父母的离世给他造成不可磨灭的创伤。
如今,让他如何能接受呢?
没有任何的解释,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只是就这样抱着骨灰不撒手。
南母看着近乎于癫狂崩溃的厉澋洲,眼底的恨意几乎将他吞噬,随后南母嘲弄一笑:“厉澋洲,拿走吧。”
就算拿走南昭的骨灰又如何?
“就算你拿走南昭的骨灰,你也无法拥有她的人。”
“我诅咒你这辈子都会孤独终老。”
当年,厉澋洲加注在他们南家身上的痛楚,必定也要让他尝尝。
厉澋洲不是没有软肋的吗?
如今他有了不是吗?
然而,就算是听到南母的狠毒的诅咒厉澋洲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看着就像是被人抽走灵魂,呆若木鸡的抱着骨灰坐在那里发呆。
林淼实在看不下去,只能进屋带走失魂落魄的厉澋洲。
只是自那天过后,意气风发的厉澋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死气沉沉没有活力的厉澋洲。
丁晟带着几个朋友来别墅看望厉澋洲,一向健谈,傲娇的男人瘦的不成样子,眼神没有焦点就这么抱着骨灰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窗外是人工制作的风车。
冬日里的积雪愈发衬托的这里空灵和孤寂。
唯有风车孤零零的缓慢的转动着。
丁晟好几次凑到厉澋洲的面前说话,但看到对方始终是那种爱答不理的态度,丁晟气得不轻,当即一把抢走厉澋洲怀里的东西。
原本毫无生气的男人仿佛被人踩到尾巴,猛地坐起身,双眼瞪得很大,眼眸泛着血丝死死的看着丁晟。
“把东西给我。”
这是留给厉澋洲唯一的念想。
现在丁晟居然要将他的念想一并抽走,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厉澋洲,你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丁晟从未见过这样颓废的厉澋洲,没有活力,随时都会死去。
“当初南昭在世的时候,你是如何对她的?”
“你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如今装出一副深情的戏码给谁看?”明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听起来过于残忍,但丁晟别无他法。
如果想要让厉澋洲振作的话。
他就只能这么做。
“罪魁祸首?”脑袋嗡嗡作响,厉澋洲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的冲上前与丁晟扭打在一起,只是连日来没有好好吃饭,前面中毒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又怎么会是丁晟的对手。
不过三两下便被丁晟制服。
丁晟一拳重重的打在厉澋洲的脸上,只打的厉澋洲头晕目眩,他本能的想抓住骨灰盒。
丁晟尤为觉得不解气。
又是一拳招呼下去。
厉澋洲嘴角吐血,重重的倒在地上。
眼神死寂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转瞬之间便是昏迷过去。
见状,林淼不免担心的看着厉澋洲。
“厉少,不会有事吧?”
“你应该感谢我的一顿打,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丁晟揉动着关节,不以为意的看看厉澋洲。
如果这家伙到这个时候还不清醒。
那么,他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说罢,便带着南昭的骨灰离开。
傍晚时分,看着熟悉的病房,熟悉的味道,厉澋洲知道自己又回医院了。
手背上面的血管,凸,起。
透明的药水融进血液当中。
仿佛随着自己的精气神一点点的消失,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厉澋洲就这么看着窗外出神。
连林淼站到身后都没有反应。
直到林淼站在他的面前,厉澋洲不耐烦的看向林淼。
嘴角干裂起皮,他早已不是最初的天神王者。
“丁少带了南小姐的骨灰离开。”
“厉少,您是打算不闻不问了吗?”
闻言原本波澜无惊的眼眸当中带着滔天的恨意。
厉澋洲原本就想这么追上去。
见状,林淼快速的拉住对方的手。
“厉少,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南小姐泉下有知,应该也不希望你这么伤害自己。”
“南小姐?”嘴角溢出苦涩的笑,等到再看着林淼的时候涌动着威胁的光芒,“你给我记着。”
“南昭是我的妻子。”
“是厉家永远的少奶奶。”
就算他们两个人没有举行婚礼又如何?
在厉澋洲的心里,南昭早已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在医院休养几天,厉澋洲便追到丁家。
丁晟早就猜到厉澋洲会来,骨灰就那么安静的放在客厅。
丁晟看他毫不犹豫的走过去。
眸色深沉,带着些许的无奈:“厉少,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为虚无缥缈的东西耿耿于怀。”
男人的脚步没有停歇。
只温柔的将骨灰盒抱进自己的怀里,满意的闭上眼。
他没有开口,等待着丁晟的下文。
“你也知道南昭的死就是意外。”
“如果你还想要补偿南昭,不如给她找出幕后真凶。”
“这样才算对得起南昭,对吗?”
丁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激发男人的斗志,索性拿南昭做文章,谁都知道南昭的死是意外。
所以,如果想要让厉澋洲恢复以前的斗志,就让他的心中充满仇恨。
这样,他才会活着。
在丁晟说完这句话的很长时间内,厉澋洲都没有出声,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是丁晟看着他的眼神,心就定了。
从男人的眼神当中丁晟看到以前的那种狠辣。
丁晟知道。
那个让所有人视若骄傲的厉澋洲回来了。
虽然知道这样很危险。
但只要能让厉澋洲回来,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半晌,厉澋洲缓慢的开口道:“告诉警察局那边的人。”
“明天我要见他们。”
当初的爆炸太过蹊跷。
如果说当初自己是因为被下药,才会当众昏迷。
那么,南昭是为什么呢?
还有,那场有预谋的爆炸究竟是谁搞出来的?
“嗯。”丁晟点头。
目送厉澋洲离去的背影。
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安。
看来,榕城的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