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沈月言还在睡梦中。
从昨晚到现在,宁一帆一整晚没停。
他休息了一会儿起身去冲澡,热气翻涌,额前的刘海出汗往下滴水,遮住他发红的眼睛。
雾气翻涌,他伸手擦擦镜子,看着镜子里这个狼狈的自己,不禁自嘲一笑。
“宁一帆啊宁一帆,你他妈也有这么一天!”
他穿好衣服,冷眼看向凌乱的大床和熟睡的女人,脑海里却浮现出另一个女人的脸。
睡梦中的沈月言突然打了个喷嚏。
别说,虽然他昨天晚上冲了两个冷水澡,但经过这一晚上的运动出汗,再加上今早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这精神状态好多了,神清气爽的,年轻人恢复就是快。
他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心想那个女人该起床了,便立马驱车回家。
他轻手轻脚的解锁开门关门换鞋换衣服,刚走到房间门口沈月言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一愣,紧张的就跟做坏事被抓包了一样,不自然的微笑打招呼:“早、早上好!”
不等她反应就同手同脚走进房间。
邹少那边为了抓他已经提前好长时间起床了,没想到还是让他跑了。
昨晚火急火燎的给自己打电话,让自己给他安排,他咬牙打断自己的兴致给他安排,这倒好提起裤子不认人,连面都没见着就跑了。
一个电话打过去。
[喂]
[我说宁大少啊,你可跑的真够快啊,我这紧赶慢赶还是没抓住你!]
[有屁快放!]
邹少也没废话直接切入主题:[你昨晚怎么回事啊那么急?我正玩的开心呢就让我给你安排。你家里不是有个仙女儿嘛……]
电话那头的宁一帆咬牙切齿:[还不是因为她!]
这么一说他兴致可就来了:[快,说来听听怎么回事。]
[昨天她……]
[……]宁一帆总结:[总之,就是她故意引诱我,勾引我!]
邹少瞬间乐了:[人家可什么都没干呐,是你自己想入非非。不过,你也真是够可以的,人家站那儿不动,都能让你欲火焚身一晚上洗两次冷水澡,人家要是有意勾引,那你还得了?不得直接跪地求饶束手就擒啊。]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出来吃饭!”
宁一帆神色慌张捂住手机轻声唤道:“来了!”
待门外没了动静才拿起手机说道:[不说了,我要去吃饭了。]
挂掉电话就起身出门了。
被挂断电话的邹少还处于懵逼中,刚刚那个语气极其温柔饱含情感的“来了”两个字真的是从他认识的宁少嘴里说出来的吗,他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啊,平时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口气大的像大爷,没想到还能如此柔情,这姑娘有两下子,真是让他开了眼了。
今天的早饭是她煮的白粥和鸡蛋,也算是相当清淡了。
两人依旧是面对面坐着,她看着精神饱满的宁一帆眼下却乌青一片随意问道:“黑眼圈那么重,昨晚没睡好吗?”
宁一帆正低头吃鸡蛋呢,听到这个问题后被噎住了,咳嗽了几声,又赶紧拿起水杯喝了点水才好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却引得如此表现,说明有问题。
沈月言看他的眼神不禁充满了探究。
“我、我、我睡得很好!”
他结巴的都想扇自己一巴掌,他这一撒谎就结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啊!这要是穿传去多丢人。
她吃完饭后跟宁一帆打了招呼说要出去,差不多晚上才能回来。
“你干嘛去?”宁一帆着急问道,这也太不负责了吧,照顾病人照顾的跑了。
沈月言边换鞋边回答:“有事!”
“那要不你……”
“?”
“……没事,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照顾病人!”
沈月言大跨步开门而出。
其实他刚刚想说的是,要不把他也带上,后来转念一想,正好可以趁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出去干点事。
沈月言其实是收到了姑姑的消息,让她去姑姑那儿,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商讨。
她立马打上车出发。
车在星河湾停了下来。
她刚进门,看到李琨也在。
“李叔你也在?”
“小言回来了。”李琨起身迎接。
沈录倒了几杯水:“吃过饭了吗?”
沈月言点头:“吃过了姑姑。”
“我这次来是有消息跟你们说。”
……
沈月言惊呼:“什么?宁长远想要跟白家联姻?”
李琨点头。
沈录若有所思:“消息可靠吗?”
李琨扶了扶眼镜:“那天我路过宁长远的办公室,亲耳听到他自己说的。不过他也是想法刚冒头。”
沈月言想到宁一帆那个张扬跋扈又不可一世的样子,怎么能容忍联姻这种事情,便不解的问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强强联合吗?他儿子那种性格他还不了解吗?他会同意吗?”
沈录缓缓起身,望着窗外思索片刻:“一个发展迅猛却不稳固的企业,一个是经过三代人传承的百年企业,虽然现在宁氏集团扶摇直上,却由于发展太快而存在隐患,所以……”
沈月言接过沈录的话:“所以需要一个根基稳固的大企业来扶持他稳固地基平稳发展,强强联合只是表面。”
“没错!”沈录扭头赞赏。
李琨想了想说:“不过他现在应该只是才出现这个想法,而且白家不一定接他茬。”
沈月言疑惑:“为什么不接啊?宁氏现在风头无两,哪家公司都想着攀点关系,白家没有理由会拒绝啊。”
“可惜条件不太给力啊。”说着李琨从文件袋里拿出几张资料,递给姑侄二人。
“白家有个女儿叫白思语,是白玉林和田美珍的独生女,她从小受尽宠爱,夫妻俩也十分溺爱她处处依她,唯一的一次是反对她交的男朋友。”
“她现在是一名知名画家,但她没有暴露自己白家千金的身份,而是以艺名“容音”混迹画坛,她的男朋友萧然是她的同班同学,也是画坛里一颗闪亮的新星。但是二人的恋情还没有公开,仍处于秘恋中。”
沈月言看着这些资料陷入了沉思,一个大胆且冒险的想法在她脑海里冒了出来。
“偶遇”酒吧
包厢里,宁一帆正被一群人围着打趣,就连一旁的叶琛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宁少你行不行啊?我们创造机会让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是给你创造机会,结果你……哎”邹少捶着胸膛痛心疾首。
“人家还没怎么着,你就先掉坑里了……”那人又补刀:“还是自己挖的坑……”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攻略谁……”
……
宁一帆阴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闭嘴!”
大家识趣的自动闭上了嘴。
气氛陷入了寂静。
大林这时开口了,他凑过去:“宁少,要不……算了吧。这个啃不动咱换个啃,不一定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大家赞同的点点头,虽说这个真是个极品,身材相貌气质一绝,任谁都忍不住看一眼,但如此的冷傲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任谁都忍不住打个寒战,这样的冰美人,看看就行,没必要真刀真枪的下手。
宁一帆抬眼瞥了他一眼:“换?”
众人扬起脖子一齐看过去。
只见他嘴角自信一勾,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微眯,薄唇微启一字一字缓缓吐出:“不……可……能”
众人一记白眼翻过去。宁大少这个犟劲儿随谁了这是。
几人低头凑到一堆说起了悄悄话。
宁一帆瞟了一眼没搭理他们,一猜就知道他们肚子里在冒什么坏水。
几人应该是说完了,心满意足的站起身,又凑到宁一帆身旁坐下。
邹少欠欠儿的开了口:“宁少,要不,再给你支个招?”
宁一帆白了一眼:“你们支招?算了吧,你们几个,有谁主动追过人吗?还给我支招。”
“别呀!咱虽然没有主动追求过,但女生接触的还少嘛,女生嘛,虽然都差不多,但还是有几个难搞的刺儿头,就像你那个,所以咱们还得因人而异……来,听听我们给你想的招……”
……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沈录正要给沈月言做晚饭,沈月言却借口还有事就先走了,还好她跑得快,要是让姑姑知道了她又一次住进了宁一帆的家里照顾他,非得揍她不可。
都怪这个宁一帆,唠唠叨叨的一直给她发消息问她在哪儿在干嘛几点回来他饿了要吃饭,她没办法只能拒绝了姑姑的晚餐,不过还好吃过了姑姑准备的午餐。
她赶回来时,宁一帆正幽幽的坐在沙发上盯着她。
“我饿了!”
她没搭理他,换了鞋直接进了厨房给他做饭。
为了不让自己再次陷入难以控制的场面,待她进了厨房,宁一帆直接起身回到了房间。
他坐在床上,想起酒吧里他们说的那些话。
[男女关系中,一定是强弱搭配,一方强,另一方就得弱,这样才能和谐。你看你俩为啥一见面就掐,还不是因为你俩都强,强强相遇那不得干起来拼个你死我活不分胜负不罢休。宁少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所以,你俩之间必须有一个人先要示弱,就目前情况来看的话,那丫头肯定是弱不下来,那要不就委屈委屈你……]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跟一个女人示弱!]
[别急呀,这不是缓兵之计嘛,再说了,又不是没示弱过……那次比赛……]
看着宁一帆的脸色不对,才改口:[那要不然,你让她弱下来……]
弱下来……他看向门的方向,也不是不行。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饭做好了叫他出去吃饭。
“出来吃……”
没等她说完,他就应声道:“来了……”
他走过去一看,又是清汤面……
他拉开椅子坐下嘀咕一句:“怎么又是清汤面?”
沈月言用力一拉椅子:“只会做这个,爱吃不吃。”
做就不错了还挑……
咳……还是他先弱比较现实。
他抱着碗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真香!”
他低头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闪过一道光,不着痕迹的缓缓说道:“那个,我、我生病的时候会、会梦、梦游。”
“梦游?”沈月言挑眉:“那你昨晚怎么没有梦游?”
“还不是因为我昨晚就没睡觉!”
宁一帆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不然我这黑眼圈怎么来的。”
沈月言“哦”了一声,又随口问道:“那你梦游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宁一帆摇摇头:“不、不一定。每、每次都不、不一样。有次梦游我还、还受伤了呢!”
又结巴!好吧,他撒了谎,他从来就不梦游,这还不是那几个家伙给他出的馊主意,关键他还觉得会有用,这才试一试。
“好吧,那我今晚把房门反锁好。”
沈月言还是比较担心她的安全,谁知道这货梦游的时候会干嘛,万一威胁到她的人身安全怎么办。
“那要不我今晚早点睡,你等我睡了你再睡?”
沈月言点点头:“好。”
她全然没察觉对面这个男人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
“我吃完了,我现在回去立马洗漱睡觉。”
他放下碗筷就回到了房间,然后立马冲进卫生间洗澡,他挤了好多香喷喷的沐浴露,把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抹了一遍,又刮了胡子,喷了些香水,对着镜子看来看去,还耍帅摆一些奇奇怪怪的造型,整个人就跟开屏的孔雀一样,散发着某种求偶信号。
他穿好浴袍,轻轻开门,探出脑袋,外面黑漆漆一片,看来她已经回房间了。
他坐回到床上,开始思考,梦游……
梦游是什么样的?
他躺在床上打开手机搜索:[梦游的症状及表现]
点进去。
回答:[患者通常在发作期不容易被唤醒,如果被唤醒则处于意识错乱状态,表现出非常困惑不解,对所发生的事件经过部分或完全没有记忆。]
不容易被唤醒,完全没有记忆……哈哈,天助我也!
他兴奋的来了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十点钟,到房间才一个小时,那就等一会儿再发作吧。
同时,隔壁房间也在搜索。
不容易被唤醒,完全没有记忆……
看到这里沈月言隐隐不安。
她惴惴不安的打开门,客厅没开灯,看来这货没出来,她又往前走了两步,看到房门紧闭,才松了口气,又俯身耳朵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
没声音,看来是睡着了。
她这才放下心来回到房间,关了灯,反锁了门,钻进被窝里。
她本来打算十二点过后再睡的,可有些困了,眼皮直打架。
算了,先眯一会儿,眯着眯着就睡了过去。
突然,插钥匙的声音响起,门把手转动,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走到床边,自然的掀起被子躺了进去。
“啊!”
刚睡着的沈月言瞬间被吓醒了,她立马坐起身。
还好他提前做好了准备,要不然她这一嗓子得把他吓死。
顺着月光她看到那张俊俏的脸才反应过来是宁一帆梦游。
这货梦游怎么游到了自己房间,还上床,该不会是借着梦游耍流氓吧。
她又转念一想,不对啊,明明已经反锁了。
她紧紧盯着眼前人,看他神色淡然,呼吸均匀,不像是装的样子。
算了,不管他是不是装的,这个房间自己是不能继续呆下去了,还不如去客厅睡沙发。
她准备掀开被子下床,结果起身的那一刻,突然伸来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狠狠的将她拽了下来,由于失重她被迫撞上他坚硬的胸膛,不由得闷哼一声,她吓得立马捂住嘴巴。
黑暗中,那人竟半睁着眼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嘴角扯出一丝弧度。
她想把那个胳膊拿下去,谁知却一动不动,而且还抬上一条腿压到她身上,那只胳膊微微用力,另一只胳膊顺势从她脖颈处穿过去,将她揽进怀里,她被迫枕着他的胳膊。
鼻子撞上胸膛,她这才注意到,这货光膀子没穿衣服,露出白花花的胸膛。
她一下脸红了,耳朵红的滴血,感觉全身的气血上流至头部,脸红的快要爆炸,一时羞愤难当,这不是明晃晃的耍流氓嘛!
她试图推他,企图挣脱,可这货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啊,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将她紧紧禁锢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她越一用力,他越禁锢的紧。
为了不让自己被勒死喘不上气,她放弃了,果然她一放松,禁锢也松了几分,但也就一点点,能让她喘上气而已。
她当然没看到他得意的笑,甚至还低下头看她羞红的脸,轻轻在她头上落下一吻。
胳膊动弹不得,腿也被他压住,沈月言就静静在他怀里,耳朵紧贴胸膛,感受他跳动的心脏。
两人的身体之间只有薄薄的一层布料,他又不争气的口干舌燥。
他咬牙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嗯?心跳怎么这么快?快得让她感觉就跟装的一样,她想抬头看他确定一下,可他的下巴扣在她头上,她动不了。
她甚至隔着睡衣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滚烫……
她的额头隐隐冒出一层汗。
他的滚烫好像传到了她的身上。
她没经历过这种事,更没遇到过如此不要脸的人,就连梦游也要占人便宜。
他的心跳声充斥着她的耳膜,全然没有察觉他浓重的呼吸声和吞咽口水的声音。
一晚上,她挣扎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以失败而告终。最后,她累了,实在是困得没这个精力了,索性放弃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