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息术》的修炼,远比项凡想象的要艰难得多。
“噗!”
又一次尝试失败。平复了一下翻腾的气血,脸色有些苍白,丹田内的灵力又见底了。
“他娘的,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搞?”项凡忍不住咒骂。
之前学习《识灵术》,虽然也费了些功夫,但好歹有神识空间里张云的“教学演示”可以反复模仿。可这《藏息术》,他连个演示的参照都没有,只能靠自己一点点摸索。
“看来,只能老老实实,一步一步来了。”项凡叹了口气。这《藏息术》,恐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掌握的。
接下来的几天,项凡几乎足不出户,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藏息术》的修炼中。
这天,项凡再次从失败中缓过神来,正准备继续埋头苦练,却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热闹喧嚣声,还夹杂着隐隐的锣鼓和鞭炮的噼啪声。
“嗯?外面怎么回事?”他有些疑惑地侧耳倾听。
这几日他沉浸在修炼中,对外面的事情不甚关心,只知道坊市在经历那场邪修袭击后,一直笼罩在一片压抑和恐慌的气氛中,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热闹?
他推开一丝门缝,向外望去。
只见原本有些萧条的街道,此刻竟然挂上了一排排崭新的大红灯笼,随风摇曳,透着一股喜庆的气息。不少人家门口还贴上了红色的剪纸窗花,一些孩童在街上追逐嬉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食物的香甜气息和淡淡的檀香味。
“这是……过节了?”项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算算日子,好像是到了此地的一个传统节日——庆丰节。据说这是为了庆祝一年的丰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的节日。往年这个时候,坊市里都会格外热闹,各家各户张灯结彩,还会有许多平时难得一见的灵食、灵酒出售。
只是,经历了前几日的惨剧,这节日的喜庆,总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甚至带着一丝违和感。
项凡看了下灵米已经所剩无几。是要买些灵米或者其他蕴含灵气的食物补充,修炼效率才能提高。
而且,一直闷在屋里苦修,心神紧绷,效率反而不高。出去走走,换换心情,说不定对修炼也有好处。
“也好,出去看看,顺便买点灵米。”项凡打定主意。
街道上果然比前几日热闹了不少。虽然经历了大劫,许多店铺依旧关门闭户,但一些贩卖吃食和杂货的小摊贩,却趁着节日重新支起了摊子。空气中弥漫着烤灵薯的焦香、灵果糕点的甜香,还有一些不知名灵兽肉串的诱人香味。
项凡放慢脚步,感受着这久违的、带着些许烟火气的热闹。虽然他对这些节日没什么感觉,但紧绷了几日的心神,确实也放松了一些。
他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周围。大部分人家门口都挂着喜庆的大红灯笼,映衬着人们脸上努力挤出的笑容,似乎想要用这节日的氛围,冲淡前些日子的阴霾。
然而,走着走着,项凡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他发现,在那些鲜艳的大红灯笼之间,竟然夹杂着一些……白色的灯笼!
那些白灯笼样式古朴,没有丝毫装饰,就那么孤零零地挂在某些人家的屋檐下,惨白的光晕在白天并不明显,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和不祥。
挂白灯笼的人家,门户紧闭,看不到里面的情形,门口也冷冷清清,与旁边挂着红灯笼、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注意到,这些挂白灯笼的人家,零零散散地分布在街道各处,并没有什么规律。唯独他所居住的这条相对偏僻的街尾,似乎一家挂白灯笼的都没有。
“怪事。”项凡摇了摇头,没有深究。
他很快找到了坊市里仅存的一家还在营业的米铺。米铺老板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看到项凡进来,也只是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眼皮。
项凡也没多话,直接掏出灵石,买了一袋品质尚可的灵米。价格比之前略贵了一些,但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买完灵米,他没有在外面多做停留,感受了一下那略显诡异的节日气氛后,便匆匆返回了自己的茅屋。
关好门窗,他将灵米收好,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再次投入到《藏息术》的修炼之中。
……
第二天清晨,项凡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虚弱感惊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酸软无力,像是被抽空了精气神一般。丹田内的灵力也莫名其妙地减少了近两成,运转起来都有些滞涩。
“怎么回事?”项凡心中一惊,连忙内视己身。
一番检查下来,并未发现任何中毒或受伤的迹象,经脉丹田也完好无损,功法运转也并无差错。可这突如其来的虚弱感,却真实不虚。
他挣扎着爬起身,走到水盆边,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向自己的脸。
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眼眶下甚至带着淡淡的青黑色,一副纵欲过度或者大病初愈的模样。
“不对劲!”项凡心中警铃大作。他昨晚修炼虽然也消耗了灵力,但绝不至于到这种程度!而且这种虚弱感,并非单纯的灵力亏空,更像是一种……生命本源的流逝?
他强打起精神,推开门走了出去,想看看外面是否有异常。
清晨的街道,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节日的热闹已经散去,显得有些冷清。
他迎面遇到了一个同样早起的修士,两人目光相接,都是一愣。
对方的脸色,竟然和项凡一样,苍白得吓人!
那修士显然也注意到了项凡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匆匆低下头,加快脚步离开了。
项凡站在原地,看着那修士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陆续遇到了几个早起的修士或凡人。无一例外,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和掩饰不住的疲惫!
就好像……整个坊市的人,都在一夜之间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和议论声。
“快看!那边!街头那边!”
“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
“太惨了!是谁干的?!”
项凡心中一动,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只见在街道尽头的一处墙壁下,围拢了不少人,个个面色惊恐,对着墙壁指指点点。
项凡挤进人群,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顿时瞳孔一缩。
只见那斑驳的墙壁上,赫然钉着一个人!
更准确地说,是一具被剥去了整张人皮的血淋淋的躯体!
那躯体呈一个“大”字型,手腕、脚腕和脖颈处,都被粗长的黑色钉子死死地钉在墙上。鲜血早已凝固,变成了暗红色,将墙面染得触目惊心。由于没有了皮肤,红色的肌肉和白色的筋膜完全暴露在外,甚至能看到一些内脏的轮廓。场面血腥恐怖到了极点!
“是……是执法队的李虎!”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死者的身份,声音颤抖。
“李虎?那个炼气六层的汉子?他怎么会……”
“昨晚我还看到他巡逻……”
议论声中充满了恐惧和不敢置信。
就在这时,一声饱含愤怒的爆喝传来:“都让开!”
人群分开,一个身材魁梧,身穿清溪谷执法队队长服饰的中年修士大步走了过来。他看到墙上的惨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杀意!
“李虎!”队长嘶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悲愤,“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他猛地转身,锐利的目光扫过围观的众人,厉声喝道:“昨晚谁看到异常情况了?说!!”
然而,周围的人群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队长的怒火和那墙上恐怖的景象吓得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队长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查!给我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给我揪出来!!”
项凡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人群,心想,邪修的袭击或许只是一个开始,现在,有更诡异、更可怕的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不行!得想办法先解决自身虚弱的问题!
项凡猛地想起了制符师沈川!沈川是经验丰富的老修士,见多识广,而且擅长绘制各种符箓。或许,他那里有能够抵御这种诡异侵害的符箓!
驱邪符!
对!驱邪符!
项凡快步的向沈川居住的西市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