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温存过后,钟海玲慵懒地靠在项凡怀里,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项道友,最近商会那边,出了点麻烦。”
“哦?说来听听。”项凡搂着她,语气平淡。
“是迢湳商会,”钟海玲坐起身,神情严肃,“他们最近疯了一样,处处跟我们承徳商会作对。我们往各地运送灵材的队伍,好几次都遭到了不明身份的邪修袭击,损失不小。”
“官方怎么说?”
“城卫府查了,说是荒野邪修所为,可哪有那么巧的?每次出事的都是我们的车队,迢湳商会却安然无恙。我怀疑,就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钟海玲的语气带着几分愤懑。
“那你打算怎么做?”项凡饶有兴致地问。
“我已经让人加大了丹药的供应量,并且在迢湳商会的地盘上,又增设了几个铺子,专门低价出售丹药。”钟海玲的眼中闪过一丝慧黠与自信,“他们的本业就是丹药,我这么做,就是要挤兑死他们!我算过了,照这样下去,不出年底,他们就得关门大吉!”
看着她那副运筹帷幄的小模样,项凡却摇了摇头。
“海玲,你想得太简单了。”
“哪里简单了?”钟海玲有些不服气。
“你以为这只是单纯的生意竞争?”项凡点了点她的琼鼻,“能让城卫府都查不出所以然的‘邪修’,会是普通人吗?商会的背后,站着的都是修士。当银钱的手段解决不了问题时,他们就会用拳头。”
“当利润大到一定程度,别说请邪修,就是他们自己亲自下场,也不是不可能。”
项凡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钟海玲心头。
她冰雪聪明,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脸色不由得白了几分。
“那……那该怎么办?”
“看来,我得亲自出去走一趟了。”项凡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他从来不是一个被动挨打的人。与其等着对方出招,不如先去看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安抚好钟海玲,项凡独自离开了院落。
他没有急着去调查车队遇袭的事,而是来到了青元仙城最繁华的东城区。
迢湳商会的总会,便坐落于此。
那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宏伟建筑,比承徳商会的总部还要气派几分。
项凡没有靠近,而是在街对角的一家茶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个距离,刚好将整个迢湳商会总部囊括在他神识感知的极限范围之内。
他点了一壶灵茶,看似在悠闲品茗,实则神识空间早已悄然展开。
织神术,运转!
嗡!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化作无数流动的光影碎片。
他开始回溯时间,目标锁定在迢N商会那座宏伟的建筑上。
无数纷杂的记忆碎片涌来,项凡屏息凝神,迅速筛选着有用的信息。
很快,他将目标锁定在了一间守卫森严的密室。
场景回溯!
项凡的心神瞬间沉浸其中,仿佛化作一道幽魂,穿过墙壁,进入了密室之内。
密室中,两个面貌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正在对坐密谈。
其中一人,正是迢湳商会的会长,张洋予。
另一人,则是他的亲弟弟,副会长张洋旺。
只听张洋旺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丝狠厉:“大哥,事情都办妥了。我已经说动了那位,他欠着我们西叶岭张家一个人情,最是重诺,这次肯定会出手。”
张洋予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眼神阴沉:“可靠吗?”
“绝对可靠!只是他有个条件,不能在城内动手。青元仙城的规矩,谁都不能破。”
“城外……”张洋予沉吟片刻,“也好,更方便处理手脚。地点选好了吗?”
“选好了!”张洋旺露出一丝狞笑,“我刚收到内线密报,钟家那个小丫头,三日后要去城外的灵药庄巡视。必经之路镇海峡,地势险要,人迹罕至,是最好的动手地点!”
“只要杀了她,承徳商会群龙无首,必然大乱!我们正好趁机夺回被抢走的丹药份子!”
张洋予闻言,眼中杀机暴涨,手中的青瓷茶盏“咔嚓”一声,被他生生捏成了齑粉!
“好!就这么办!”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丹药份子只是其一!我们香花原张家,数百年大计,成败在此一举!大哥正在闭关冲击金丹,需要海量的灵物!只要大哥能成功结丹,我们张家,就能一跃成为金丹世家!”
“届时,区区一个钟家,一个承徳商会,算得了什么?整个青元仙城,都得看我们张家的脸色!”
“所以,钟海玲这个钟家家主,承徳商会的会长,她必须死!”
轰!
密室中的对话,如一道惊雷在项凡的脑海中炸响。
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迢湳商会的背后,竟然站着一个正在冲击金丹的筑基圆满修士!
这个消息,远比商会争斗本身要可怕得多!
一旦张家真的诞生了一位金丹真人,那将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别说钟家和承徳商会要完蛋,就连他自己,恐怕也只能一辈子龟缩在青元仙城里,不敢冒头。
一个金丹世家的能量,绝不是他一个筑基后期修士能够抗衡的。
不行!
项凡心中瞬间做出了决断。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张家的人结丹成功!
他收回神识,脸色阴沉地离开了茶馆。
接下来的三日,项凡没有闲着。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和手段,甚至不惜消耗大量神识,反复回溯与迢湳商会相关的记忆碎片,进行深入的调查。
他不仅百分之百确认了张家将在镇海峡动手,更是挖出了他们请来的那位刺客的真正身份。
乔锐!
一个在青元域闯下赫赫威名的筑基后期散修。
此人据说早年得到过一份残缺的剑修传承,手中更有一柄削铁如泥的灵器级飞剑,战力极为恐怖,死在他剑下的筑基修士,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甚至有好事者,戏称他为“金丹之下第一人”。
这话虽有玩笑的成分,却也足以证明此人的实力,绝非寻常筑基后期可比。
面对这样一位强敌,即便是项凡,也感到了一股沉甸甸的压力。
三日后。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去,一辆由两头“风驰兽”拉着的华贵兽车,缓缓驶出青元仙城东门。
车厢内,钟海玲正捧着一本账册仔细翻阅,神情专注。
忽然,车厢内的空间微微一荡,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钟海玲吓了一跳,刚要惊呼,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捂住了嘴。
“是我。”
熟悉的气息传来,钟海玲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又惊又喜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项凡。
她拉下项凡的手,俏脸微红,带着几分娇嗔:“项道友,你吓死我了!怎么……怎么突然上来了?”
她还以为项凡是想跟她玩什么亲昵的把戏,一颗心不由得“怦怦”直跳。
然而,项凡的表情却异常严肃。
他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沉声道:
“海玲,有人要杀你。”
钟海玲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愣在了原地。
项凡没有给她太多反应的时间,抬手指向车窗外的前方,语气冰冷而笃定。
“迢湳商会请了刺客,就在前面的镇海峡设下了埋伏。”
“他们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