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雪看了看满脸泪痕的常妈妈,对苏茹雪道:“眼下这大雪天的,要不,先留她几日看看吧,若她改了,就还是留下,若她还是如此,再寻个人打发了吧。”
苏茹雪向常妈妈问道:“常妈妈,你还敢吗?”
常妈妈连连磕头道:“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八小姐,你看吧,若奴婢还敢犯错,就由着八小姐将奴婢打死,奴婢也绝无怨言。”
苏茹雪点点头道:“行,就听姐姐的,就先看看你的表现吧,若你当真改了,还则罢了,否则,我可不管你以后要如何生活,此地是不能再容你了。”
常妈妈求道:“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常妈妈在原来的主子那里没少被打骂,在这里还从来没有挨过打骂,这家人把她当自家人,她慢慢的也把自己不当外人了,今天这一吓,她是真的怕了,她现在可是无家可归呀,若说出去成家,她也是想的,可她一把年纪说大不大,说年轻,可已经不年轻了,还怎么可能找到好人家?
不过是随便找个去处而已,那样,倒不如呆在苏家,起码,这里的大小姐人好,而且伙食也好,自己还有单独的一间房,多好的待遇啊,这样一想,她便乖乖回去了。
心中还是有些气,可却再不敢乱来了,她本就不是个胆大的,这以后就总要担心身后有人盯着,想做点小动作也不敢做,就怕被逮个正着。
…………
胆小的常妈妈就这样被苏茹雪给治服了,夏常从厨房回来,走到苏茹雪身边。
“现在老实多了,你可真有办法。”
“那是她本身就老实,若换个本性不好的,是绝对不能留的。”
“嗯,那是自然。”
“今天修得怎么样了?明天能修好后院的屋顶吗?”
夏裳想了想,道:“不好说,应该是不能吧。”
苏茹雪点点头道:“好,那就多修几日吧。”
夏裳不解的问道:“为了一个小娃的几句戏言,你还真的安排修屋顶,可真有你的。”
“你现在这么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今日修屋顶可不是因为一句戏言。”
“对了,前院的羊圈里的那些羊吃什么?后院的库房装的可不是草啊。”
苏茹雪叹道:“这家里事太多,我给忘了,这还真不好办了。”
夏裳看了看天空中飘来的片片飞雪,道:“这么大的雪,外面想要再找点草也不容易了,这些羊怕是要提前吃了。”
苏茹雪想了想,道:“要不,去外面看看还能不能收些来吧。”
“去谁家收?现在家里谁家会藏着草?有什么用?”
“叫人去山里把那些小树都砍了,那些也可以给羊吃的。”
“等把院里盖地的草吃完了再说吧,树也能吃吗?我怕羊可不那么好糊弄。”
苏茹雪小声说道:“羊不吃?到时候连人都要抢着吃树皮。”
“说什么呢?”
“你想啊,现在下这么大的雪,来年一定要粮食短缺的,到时候,人们挨了饿,他们不得吃树皮吗?”
“若真的那么严重,我们可也好不了,那这村里的人都知道我们这里有粮食,还不组队来抢呀?”
“对呀,你以为是假的啊?到时候,他们势必要来抢粮食的。”
夏裳摇头道:“你可真行,若真的是个灾年,他们自会去别处去寻粮食的,也不一定就来抢我们的粮食吧。”
“你怎么非要跟我反着来?说要来抢的是你,说不会来抢的也是你。”
夏裳一笑,道:“我不过是帮你分析分析嘛,这些情况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嘛。”
“你这叫添乱。”
“放心吧,我是当过流民的,我知道他们的思想,百姓一遇到灾年就会集合起来去别的地方求生,放心,不一定会上来抢粮,除非他们知道我们这里有很多,而且,我们很容易抢。”
“对,所以我得让他们知道,我们可不是好惹的。”
“就我们这几个人,可守不住哦。”
“没关系,我还有计划。”
“行,反正,你一定是有计划的,我就听你的了。”
…………
转眼三天过去了,雪越下越大,就不像要停的样子,院里院外已经扫了不知多少次,大光和大庆两个人一起开扫,才勉强让院里外都保持着正常的通行。
这会儿,大光又在扫院子了,大庆在院外扫雪,大光在里面扫雪。
在院外扫雪的大庆远远便看到有人往这边来的,定睛一看,这不是洪家的少爷吗?
大庆放下手中的扫帚,问道:“洪少爷,你怎么得空来我们这啊?”
穿着一身红色镶金丝花边的锦袍的洪公子,脸上冷冷的没有说话,他身后跟着的小家丁上前客气的问道:“大庆兄弟,你家小姐在家吗?”
大庆见洪公子不搭理自己有些不悦,看着小家丁道:“这大雪天的,我家小姐还能上哪去,你们这是有何事啊?”
洪公子身边的小家丁客气的说道:“大庆兄弟,劳烦你通报一声,就说我家少爷求见,有正事相商。”
大庆看了一眼孤傲的洪公子,道:“我们小姐可是女子,你家少爷是男子,这么见面可不好吧?你家夫人呢?之前有事不都是洪夫人来的吗?”
“这大雪天的,我家夫人哪敢出门啊,你看我们这一路走来,脚上的鞋都湿了,还请大庆兄弟快些去通报一声吧。”
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铜板,递给大庆。
大庆一看到钱,心里可乐开了花了,马上笑起来:“这是小事,行了,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
…………
这大雪天的,也没有活要干的,大早上苏茹雪和夏裳带着马溪东去山上砍了点树,便回来了,这会儿,几个人都坐在正屋里烤火呢。
这时,大庆从外面跑了进来,禀报道:“大小姐,八小姐,夏裳姑娘,洪少爷在外面求见。”
苏茹雪问道:“哪个洪少爷?”
“就是洪保长家的少爷。”
“可说是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