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鸾也不回答只是用无比哀怨的眼神看宇文漠,宇文漠被她看的有些后背发麻便一瞪眼说:“谁叫你跑进练武场,刀剑无眼不晓得吗?”
“我还不是被将军的英姿吸引,才禁不住想要靠近一点敬仰的,哪知道中看不中用,明明看见我了还一下子扎过来,将军,我好像最近没得罪你吧。诶呀,田姨好疼!”
田氏看见大公子被气的闭上眼直喘粗气,连忙打起了圆场道:“鸾儿你也是,留了那么多血还这么有精神,这伤口要想好的快就需缝针,我没有麻药等一会唤府里的胡大夫来给你医治吧。”
“我不要缝,我晕针!”唐鸾一把抓住田氏的衣袖哀求道,“受伤便要医治,奶娘你去叫大夫吧。”宇文漠拍掉了唐鸾的手坐在她对面一本正经的说。
唐鸾心里这个悔啊,刚过了几天的好日子,干嘛要没事吃这个家伙的醋啊!伤口越来越疼心里越想越冤,唐鸾索性一咧嘴又哭了起来。虽然她的实际年龄已经奔三了,但是宇文漠有着超乎自身年龄的成熟和威严,唐鸾在他面前耍耍小性子真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将军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的眼泪,看着唐鸾越哭越来劲,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了一声开始开口哄道:“别哭了,最多我明日买件礼物补偿你便是。”
难得将军大方一次要给她买东西,唐鸾顿时止住了哭声想了想说:“我,我不要,礼物。”
“那你想要什么?”
“我,我要三个,愿望。”唐鸾抽抽嗒嗒的提着条件。
“什么愿望?”将军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他可没忘记这个女人清纯外表下是个爱耍心计的家伙。
“还没想好,不过将军放心,肯定不会是违背道义或者你办不到的事情。”唐鸾心中得意,这可是跟赵敏郡主学的呢,不过事实证明她不是赵敏,将军也不是老实巴交的张无忌。
“不行,你还是要礼物吧。”将军抬着下巴俯视着撅着嘴的唐小妾,心里猜测这次受伤是不是她耍的苦肉计。
“哼,小气吧啦的,那我要一次出府的机会总可以吧。”
“你又要出府干什么?”将军的眼睛顿时瞪了起来。“我想去看看浣纱女。”自从年前从至阳回来,唐鸾才知道二公子被魏国公送到遂陵学艺去了,没有他的帮忙唐鸾就联系不上浣纱女,偶尔问起将军关于李戬之的消息,也只有五个字:管好你自己。
听到是见浣纱,宇文漠便想起也很久没见李戬之了,他正好心情憋闷想找人喝酒便道:“相见她容易,一会儿我便派人请他们过来便是,你们想聊多久都可以。”
“真的?”难得将军这么好说话,唐鸾还真有点不敢相信,“先医治伤口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将军说着便起身出去了,随后田氏便领了一个瘦高的大夫走了进来,唐鸾抬头一看顿时二人都是一愣,“胡大夫!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进来的正是当年曾被动帮助唐鸾逃跑的胡大夫,这老头也是满脸的惊讶,他当年亲眼看着唐鸾跑进了城外的树林,没想到现在却成了鹰扬将军的妾侍。
“鸾儿,原来你们认识啊,这位胡大夫就是来顶替原来府中大夫的。”
“以前我在集芳园的时候胡大夫还救过我的命呢。”唐鸾说着特意看了看胡老头,他也是个识时务的人,只是点头应允没有再多说什么。
趁着涂抹了麻药给伤口缝针的时候,唐鸾问起了集芳园的情况,胡大夫说红姨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枣儿却被人赎身不知去向。
唐鸾暗想能帮枣儿的肯定是贺若怀阔了,转眼半年过去了,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虽然唐鸾对他并没有感情,但是看他对如梦的态度,痴情人总是令人同情的。
待伤口包扎好田氏已经按照将军的吩咐在前院的大堂摆好了一桌宴席,只等李戬之跟浣纱女的到来,唐鸾包好伤口便换了衣服站在院门口等待,她即期待又紧张,不知道出尘能不能原谅她的欺骗。
天色渐暗,李戬之高大英俊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竹林的尽头,李总管在前面带路,李戬之身后一抹红色的娇俏身影正是浣纱女出尘。
宇文漠已经接到禀报来到了君子轩的门口,二人见面自是拱手寒暄,等他二人走进了院子,唐鸾刚想说话却见出尘先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兴奋的说道:”鸾儿你真的回来啦,我还以为是二公子哄我的呢。”
面对出尘的亲昵唐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出尘,你不生我的气吗?”
“我干嘛生气啊,你那天被贺若公子带走我都后悔死了,要不是因为我的舞衣,他也不会有机会把你绑走了。”
“啊?”唐鸾彻底糊涂了:难道二公子并未把实情告诉她吗,是了,他定是不想让出尘恨自己才没说的,想到这里唐鸾顿觉心中一暖,对二公子的愧疚又增加了几分。
“鸾儿,你没被那个人怎么样吧?还好将军把你救回来了。”
“我没事,其实。唐鸾正在犹豫要不要坦白真相,就听将军在里面叫她,“先走吧,我一会再跟你说。”唐鸾说罢便拉着出尘来到了前院的大堂。
宇文漠跟李戬之二人落座对饮,二女便在一旁伺候,二人视线交流却不能说话,只好听着两个男人谈论时事。酒过三巡李戬之看出宇文漠有些欲言又止便探身道:”宇文兄,你我相交已久,戬之高攀一直把你当作挚友,有什么事情你不妨直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宇文漠有些惭愧的低头轻笑了一下:“戬之,你我结交何谈高攀低就,我交友从不看出身官位,只求志趣相投。戬之你交友广阔,其实我就是想跟你打听个人。”
“哦,何人?”
“秦孟恭,不知戬之可听闻此人。”宇文漠的脸色有些尴尬,但是却异常的专注,他从皇上身边的太监那里打听到了玉郡主夫婿的名字,不过对这个人他并没有听说过。
“这个人我见过一次,他原本和我一样在越国公帐下听令,后来被调去了豪州任四品旗牌官。此人善使双刀为人正直仗义,不知宇文兄为何打听此人呢?”
宇文漠抬手干了杯中的酒随后故作轻松的说:“我的同门师妹下个月便要与此人成亲了,我不放心所以打听一下。”
李戬之点了点头而站在旁边的唐鸾却暗暗的瞪了将军一眼:死鸭子嘴硬!明明心里难受还要故作轻松,这性格别扭的都快赶上麻花了好吗。
“不知宇文兄你说的师妹可是并肩王的小女儿玉郡主?”要说这李戬之果然消息灵通,今天皇上刚告诉宇文漠的事他便已经听到了风声。
“戬之说的正是,我和玉郡主曾经共同拜在鱼志罗大都督的门下,同门的师弟还有现在镇守霍州的虎牙朗将宋本末。”
“既然这样那便也不是外人了,秦孟恭现在被并肩王重用,而且顺天王白异是他的姨夫,他的父亲秦宣又是前朝武卫大将军,将门之后也不算委屈玉郡主了。”
“等一下,戬之你说秦孟恭的父亲叫秦宣?”
“是啊,前朝名将秦宣,顺天王王妃便是他的亲妹子。”听到这里宇文漠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宇文兄,有什么问题吗?”
“我以前曾听师父提起过,这个秦宣当年乃是被并肩王擒住后斩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又怎么会娶杀父仇人的女儿呢!”
李戬之闻听也大吃一惊,他沉吟了一下道:“这件事情如此久远,我想有可能秦孟恭和并肩王都互不知情。”
“是有这个可能,但是也有可能是这个人心怀鬼胎,想要图谋报复王爷!”唐鸾被这个推测雷的外焦里嫩,这件事的信息量也太大了,看来跟将军抢女人的主来头还不小呢。
“宇文兄多虑了,以我对此人的了解,他应该不是奸诈阴暗之辈,这件事其中必有误会。”宇文漠此时已经听不进去别的话了,他已认定秦孟恭迎娶玉郡主必有阴谋,而他必须要去阻止这件事拯救玉儿。
心中打定主意宇文漠明显轻松了许多,他岔开话题又喝了一阵,见天色已晚便安排戬之在客房住下了,而唐鸾跟出尘也终于有机会说说闺房密话了。
夜色静谧,月至中天,两个女子并排躺在床塌上,就在刚才她已经把上次逃跑的经过如实的告诉了出尘,忐忑的等了半天才听她幽幽的说道:“我现在相信鸾儿你比我大了,我自问没有你这样的心计。”
“还好出尘你没有被将军责罚,不然我的心里可能会愧疚一辈子了。”唐鸾伸手拉住出尘的手,用力的捏了捏道。
“你为什么要把真相告诉我,不怕我跟你翻脸吗?”出尘语气中带着嘲讽,显然对唐鸾利用自己还是有些不满的。
“因为我想保住你这个朋友啊,之前是我不对,但是我保证,以后都会跟你坦诚相待。”
出尘沉默了一会支起身体道:“我可没说会原谅你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