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难得耍一回性子,或许是仗着自己身子不好以及刚刚他为她煮的一碗粥,觉得北唐骆开始变的没那么讨人厌了才敢如此,要是照以前他那个嚣张的气焰,她才懒得跟他商量,早就抱着碧云走了。
她闭着眼睛,仔细听着他们的动静,像是李管家轻声说了句:“贝勒爷……你看这……”
她等了好一会才听得北唐骆的回答,但是青染听得不清不白,只有一句疑问句:“你觉得可以威胁得了我?”
青染腹诽,这怎么算是威胁呢,她只拿自己玩一场赌博而已,赌注就是他对她的不忍心。赌赢了自然最好,如果赌输了大不了就真的在这里陪碧云,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待的。
“不觉得”她终于张开眼睛,却依然坐在地上,她可以感觉到地上传来的沁人的冰凉,这种冰凉一路从臀部延伸到了全身再嵌入骨骼。
北唐骆看着她的眼突然的笑了,虽然他笑的明朗,但是青染却没来由的浑身一颤。
“我跟你保证这个丫头会没事,她就不会有事,但是一个丫头还犯不着我大费周章,对她照顾有加,我会叫个丫头来照看她,你呢,就跟我回去好好养伤。”
青染叹了一口气,他是王爷自然是尊贵之躯,丫头命贱就该早死早超生。还以为他有什么不同,原来古代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自视清高,恃才傲物。
“我看我还是留在这里好了。”她用手轻抚着碧云纠结的眉头,此刻的她看起来有些许的淡然,仿佛已经懒得跟他说什么了。
“上官青然,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不高兴,一双眼睛紧盯着地上那抹淡然的身影,像是要把她像小鸡一样拎起来放在砧板上屠杀一样。
“再问你一遍,走不走?!”
“不走 。”
北唐骆听闻,脸色铁青,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贝勒爷,只要他说一就没有人敢说二。而这个女人居然在下人面前拆他的台,藐视他的权威。
看来是他刚刚对她太好的缘故,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开始蹬鼻子上脸。
李管事低眉顺眼的站在门边,一直都没有说话。这福晋是犯了贝勒爷的大忌了,贝勒爷此生最不待见的就是有人敢忤逆他。
正在想着,就听得北唐骆的声音,让他游离的思绪突地被拉了回来。
“李管事,锁门!”
李管事一听,犹犹豫豫的看了青染一眼,思考着贝勒爷这话的真实度。要知道做下人无时无刻不在主子的情绪下做事。有时主子一句话,真假参半,明明不是出自真心却说出口了,下人真做了,主子一不高兴,遭殃的还是奴才们。
“李管事,看来你是没有听懂本王的话。”北唐骆不痛不痒的冰山式语气吓得李管事手一抖,立马急急忙忙的去锁门。
至始至终,青染都没有看他一眼,她只是专注的擦拭着碧云的脸,这丫头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做了什么梦,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一张小脸上完全被泪水布满了。
就只听得门吱呀一声,而后屋子里一片昏暗,只有从窗户里透出了一抹光尚且可以看清柴房里的一切。
男人!完全是个善变的男人!
青染咬了咬牙,昨晚无缘无故将她赶出房间,今天又担心她的伤给她熬一碗难吃至极的粥,又帮她擦泪又抱她来看碧云的,这半柱香时间还没到她就被无情的关在了柴房里!
还以为这个男人转性了呢,果然是她想多了,狗还改不了吃屎呢,更何况他连狗都不如。
青染在心里莫骂了几千遍,而后将那不太顶用的破棉絮将碧云裹住,这柴房还真是阴冷。
等忙完碧云,她才站起身来仔细端详这个柴房,见七七八八的堆了一些柴,心里顿觉没趣。
一束光忽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走过去一看,竟在窗户下边的一堆柴里发现了一些女人的首饰,这些首饰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她将柴火搬开,因为肚子隐隐有些疼痛,所有搬了好久才微微挪开了一个地方,一看竟是一个盒子,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女人的首饰,翡翠镯子,玛瑙镯子翠玉耳环等,还有一块看起来像是璞玉的吊坠,上头雕刻着几个字。
青染将上头的灰擦掉,拿到窗户下细细辨认才依稀看清是“离萱”二字。
这两个字很是熟悉,她才想起来是红棠说过的那个离萱姑娘,不过她不是进了宫而后死了吗?就算是她活着的时候将璞玉送给了北唐骆,北唐骆也万不可能将它弃置在柴房里吧。
她这么想着,感觉手里的玉有点过于冰凉了,柴房里本来就湿冷,现在就愈发的冷了。
将玉放下,她把它们回归原位,要是北唐骆故意把它们放在这里的,到时候不见了什么她说也说不清,依她了解北唐骆的程度,他会把她剁成肉酱,或者五马分尸的。
碧云悠悠转醒,一瞬间什么都看不清,她忽然忆起今天的事,想起她被人 糟蹋了,想起福晋受伤了,想起自己咬了李管事被一群人打。后来,好像是户铭将军救了她。
想起户铭,她的心又一抽,户铭将军该是知道她已不是处子之身了吧。
这时一阵悉悉索索,她看见一个人影。颇像是福晋,心里又狐疑是自己看花了眼,福晋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呢?
青染也发现碧云醒了,于是赶忙挪了过来,她的伤还没好,走路有些慢,好不容易才走到碧云身边。
“福晋……”碧云疑惑的叫道,由于她伤的严重,故气息有些不稳。
青染漾起一抹微笑,虽然身在柴房,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心情:“碧云,不要怕,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