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一听,心中觉得好笑,想让她帮忙又何苦扯上北唐骆,于是笑说:“离萱,你何苦拿北唐骆的性命开玩笑?”
“我又怎么会拿骆的性命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在宫里时,偶然有一次意外,便听得皇上与鸢玗大人的谈话,其实皇上早就对骆心存芥蒂,要在适当的时候除之而后快,这一次要他带兵入侵赤轩,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若是打了败仗,便要以办事不利处以死罪,若是打了胜仗,那么皇上就会命人在返途中对骆下手,青染,你不会眼看着骆中了皇上的圈套而见死不救吧!”
北唐骆与户铭商量完出兵赤轩的事,出来却还是没见到上官青然,倒是在庭院里遇上了王爷,正想绕道走,却被喊住,不得已只好转过身面对自己的父王。
“儿臣给父王请安。”北唐骆一说,顺势作揖。
王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是从小也是当成亲生儿子对待的,他的母妃被奸人所害,惨死于冷宫中,他怕他们会对年幼的北唐骆不利,故才借自己的王妃无法生育之机问皇上要了北唐骆。
北唐骆对皇上而言,本来就是烫手的山芋,当今皇后乃是太后娘娘嘱意,要是皇后有所不满,皇上也没有办法,所以答应的也甚是爽快。
没想到这个决定,原本是为了他好,却被他误以为皇上容不下他,于是从小要强,小小年纪独当一面,没有向他们撒过娇,丝毫没有小孩子应该有的天真以及无忧无虑,那是自己亏欠他的。
在心里默默的想了半晌,才说:“骆儿,父王刚才去面见了圣上,已经向他说明你不宜出兵。”
北唐骆一听,面色一凝,随即笑道:“父王还真是迫不及待,可是儿臣方才也已经和户铭商量过了,几日后便出兵。”
王爷听了,将手放到北唐骆的肩上,此情此情看起来真相是一个父亲在对儿子进行鼓励,端王爷开口缓缓道:“骆儿,皇上说此次攻打赤轩国非你去不可,所以你没有必要对父王心存芥蒂,父王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只是你不知道这其中的谋算,说来话长,你知道你的母妃是怎么死的?”
北唐骆心里一惊,一双眼睛怀着惊恐,大声吼道:“我不想知道!”
“你只知道你母妃死于难产,长久以来一直把你母妃的死怪罪于自己,你认为你母妃是为了生养自己才会死,所以你一直在自责,你认为皇上将你过继给我也只是因为你害死了自己的母妃,认为皇上记恨你,你因为逃避才记恨皇上,直到皇上将离萱选进宫里,又让她死于战场,所以你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恨他,可是骆儿,这样你真的快乐吗?”
北唐骆听到此时,已然情绪激动,一张脸因为内心的激动而扭曲开来。
“不要说了!你知道什么!要不是因为生下我,母妃怎么会死!要不是因为我,离萱也不会进到宫里去,不会死在战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他说着,渐渐失声,那是他长久以来一直不敢触碰的心事,今天一下子被点破,内心的激荡不言而喻。
“骆儿……有些事父王一直没有跟你说,如今父王身体抱恙,不知道哪天就会撒手人寰,所以父王才会急着想告诉你……”
“我不要听!父王,到此为止。”端王爷的话被北唐骆的话阻止,只不过一会会的时间,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到了一贯的冷然,又道:“儿臣先行告退。”
说完,坚定不移的离去。
端王爷一脸无奈的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骆儿这个性子,他是控制不住的,从来他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不是他能掌控得住的。
“父王。”
正当端王爷呆愣在原地思索的时候,一个清丽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回头一看,竟是青然。
上官青然从聚贤楼回来,经过庭院时,便听到那一番对话,亲眼瞧见北唐骆那么失控的样子,她不是要故意偷听,只是有关于他的事,她都不想错过,她想了解他,可是越了解他越心疼他。
一直以来,他都在内心煎熬着吧,将所有的罪责都怪到自己的身上,像是一块永远不会结疤的伤口一样,此刻更是鲜血淋漓,这会儿应该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独子舔伤口了吧。
端王爷瞧见青然,心下欢喜,或者这匹脱缰的野马是时候有人来牵制了……
于是问:“刚刚都听到了?骆这个孩子的确是顽固了点,以后就靠你这个福晋照顾些了,那些个妾侍我是不指望的,都是一时兴起纳的,不过,倒是好久没看到鸢恒了……”
青染听到王爷谈到鸢恒的名字,心中咯噔一下,又着实担心北唐骆,于是赶忙说:“父王,青然想先去瞧瞧骆,心里放不下。”
这句话正中端王爷的下怀,他也正担心着骆儿,而青然去安慰必定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欣然道:“去吧去吧。大概也只有你能劝得了他,将我的话听完,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听。”
青染低低道了声是,方才移步前去找寻。想到刚才他情绪激动,不知道此刻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