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手收取？”
先别说想象那个血腥可怕的画面，光是听到这俩字儿就让王小博吓得哆嗦，舌头打结。
但即便再害怕，他还是要知道这个方法的操作过程，才好在一旁为檀溪他们打下手，“檀主任，这要怎么取呀？”
“顾名思义，将胎盘剥落取出。”檀溪正色解释。
“嗝儿！”
听完后，王小博再一怔，吓得打了个嗝儿。
他搓了搓爬满鸡皮的脸颊，战战兢兢地问：“那……那一定很痛吧？要不要打麻药啊？”
“不能打麻药。”
檀溪摇头，看着那名双眼紧闭的少女，沉声道：“如果顺利，就不会那么痛，如果不顺利，自然会痛得撕心裂肺，但不管怎样，这一关，她都得咬牙受着，否则，胎盘不能尽早取出，还会有更大的危险。”
“好的，我该怎么协助你们？”
王小博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凝眉询问。
“你在旁边注意她的反应和生命体征表现，如有异常，记得赶紧知会一声，因为待会儿我们可能很难分心去留意她的情况。”檀溪拍着他的肩膀吩咐。
“好！”
王小博又抹了一把脸，跟随檀溪和她的助手向病床走去。
“过程可能会很痛苦，但我希望你能咬牙忍住，再尽量放松身体。”
檀溪向少女交代一句后，便与助手一道，准备给她手取胎盘。
此刻，少女终于睁开了紧闭许久的双眼，但她并未看向任何人，而是空洞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你放心吧，檀主任的技术很好，肯定能很快给你取出胎盘。”
王小博见状，俯身在她耳畔轻言安抚，不过，少女没有任何回应，依旧呆呆地盯着天花板，脸上也是木讷的表情，好似一具没有生命的洋娃娃。
“开始吧。”
檀溪看了少女一眼，又向王小博颔了颔首，便弯下腰，伸出了手。
“你们在干什么？在对我女儿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大嚷着冲了进来，立即将檀溪的动作打断。
“妈，我……”
这时，少女终于有了反应，她扭头看向那名中年妇女，颤抖着嘴唇，泫然欲泣。
“这位女士，我们在为你的女儿取胎盘，还望你暂时离开。”
王小博赶紧上前，将那名妇女拦下。
“胎盘？”
中年妇女大惊失色，旋即看向自己的女儿，张了张嘴，才喑哑问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怀了……怀了个娃？”
少女再次闭上了眼睛，眼泪跟着从眼角滑落，她没有回答，而是紧抿着苍白的双唇，微微点头。
“天啦！”
中年妇女大嚎一声，拍着自己的大腿坐到了地上。
“阿姨，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王小博搀扶着她走出病房，又唤来两名护士从旁照顾，而后再回到病房，继续守着那名无声哭泣的少女。
这个过程并不算快，但好在檀溪经验丰富，仅用了二十分钟不到，就顺利取出胎盘，并吁了口气。
“老师，辛苦你了。”
助手随即掏出纸巾，为檀溪擦拭脸上的汗渍。
“谢谢你，檀主任。”王小博也颔首道谢。
檀溪回以点头，埋首观察少女，“出血量减少了，但因为这是无菌操作，为了保证她不受细菌侵入，最好让他们母女保持一定的接触距离。”
“明白。”
王小博将檀溪和其助手送离后，这才来到少女的母女面前，向她告知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回眸看了一眼那名瞬间憔悴的母亲，同为母亲的檀溪似是有些感同身受，但更多的还是谴责。
“走吧，想必这个时候，那位产妇的羊水应该破了，她的胎位很正，顺产没有问题。”
随后，檀溪带着助手返回妇产科，准备给即将临盆的产妇接生。
“生在中秋节，要不就叫那孩子月饼吧？”助手笑着建议。
他们通常会为自己接生出来的孩子取个可爱的小名，以便区分，也图个吉利。
“月饼？你是想吃月饼了吧？干脆我那盒送你。”檀溪笑道。
一想到身为“送子观音”的她即将迎接一个新生命到来，檀溪双眉一展，变得精神奕奕……
“唔……这月亮看久了，还是觉得菊花更好看。”
医院天台上，罗大美带着肛肠科的医生护士围坐在一起赏月吃月饼，终于享受到片刻的宁静。
说来也奇怪，今年的中秋节大家都很忙，反倒是肛肠科清闲了下来，早早就没了病人。
“老罗，别在这个时候扫大家兴，我们还在吃月饼呢！”胡涂皱眉提醒。
“瞧你想得多歪，我说的是真正的菊花。”
罗大美嗔了她一眼，瞥着悄然走上天台的那人，对胡涂露出了坏笑，“不过，你恐怕很快就要去赏菊咯。”
“哈？”
胡涂一脸懵逼，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回头望去，便见出院许久的陈清正拎着几袋月饼走来，并向她笑着挥手。
“不会吧？他的痔疮又犯了？”
胡涂扶额，暗自垂泪……
“她的情况怎么样？”
等到那名女婴的情况稳定下来后，金雪才来到少女的病房外，向王小博询问。
少女再次昏睡过去，而她的母亲则守在一旁，悄然落泪。
“成功取出胎盘了，檀主任说由她暂时保管，如果你想要，就找她拿去。”王小博小声说。
“不过，金主任，你要那个做啥？”他跟着又问。
“想知道？就怕你听了会吃不下饭。”金雪挑眉。
“算了，你别说。”
王小博赶忙摆手，又将少女的情况向其详尽道来。
少女叫王雪，人如其名，长得白净清秀，所以，檀溪推测得不错，而让她怀孕的男人却是一个已婚青年，用连哄带骗的法子让她偷食禁果，又在她怀孕后立马消失。
因为不知所措，又不敢告诉家里人，自己也没钱打掉孩子，王雪只能在家装病，而她的父母都很忙，父亲常年出差在外，母亲也是早出晚归，就没人发现她怀孕的事情。
后来实在瞒不住了，她只能找借口在学校住宿，再躲在寝室里继续装病，直到临盆，才跑去厕所分娩，再将孩子扔进了厕坑。
“报警！”
听完后，金雪当机立断，掏出手机拨打了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