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院，你现在忙吗？”
在认真思考一番后，金雪最终来到陈院长的办公室，打算探问一下秦萧的背景，以及他在国外的一些情况。
“小金呀，身体好些没？”
陈院长笑着起身，给她泡了杯茶。
“好多了，等到过完年，我就可以回到一线了。”金雪自信说。
陈院长摇头，“恐怕还不行。”
“怎么？你这是打算把我长期留二线？”
金雪挑眉，指着自己新做的卧蚕，嗔道：“你瞧我，为了回归一线，都跑去整了容。”
“哈哈哈！”
陈院长见状，冁然大笑，“老林果然技术不错，给你弄得自然极了，就像是天生的。”
“嘁！还不是因为我底子好。”
金雪撇撇嘴，又道：“为什么还要我待在二线？我这假关节的问题都好转了，没再犯病。”
“是这样的。”
陈院长将茶杯递给她，解释说：“上面发来通知，说是首批疫苗即将正式面向公众，但数量不多，所以他们希望这批疫苗用在志愿者身上，你也晓得，一个新东西被研发出来，总需要有人第一个去尝试。
我们医院也在这个范围内，所以，我希望由你来统计志愿者，安排这次接种工作。
小金呀，这是一件大事，无论对我们医院来说，还是对整个国家来说，都很重要。”
“我明白了，你就交给我吧。”
金雪郑重点头，而后蹙眉说：“我来找你，是想了解一下关于秦主任的事情。”
“秦萧？他怎么了？”
陈院长随即坐回位置上，认真地看向她，待其下文。
金雪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缓开口：“最近有一个不好的谣言在我们医院传播，说我们医院有一位姓秦的医生可以通过国外的渠道买到肾，而我思来想去，除了秦主任，其他几位秦姓医生和护士都没有在外国待过，所以……”
“所以，你怀疑他们说的那个秦医生是秦萧？”陈院长凝色道。
金雪沉默颔首。
“哎！”
陈院长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方的雪山，喃喃说：“为什么非要揪着别人的伤疤不放呢？”
金雪似乎听出了端倪，旋即问：“真有此事？”
“没有！”
陈院长转过身来，疾言厉色地说：“我不知道是不是老秦得罪了谁，才会被人揭伤疤，但秦萧是一个正直守法的医生，绝不会干出谣言所传的那种事情。”
“老秦？秦主任的父亲吗？”金雪问。
“嗯。”
陈院长点点头，说道：“老秦以前做房地产生意的时候，可能得罪过一些人，但他已经退休多年了，公司也卖给了其他人，自己只当一个甩手股东，不至于让人揪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放。”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金雪又问。
陈院长拿起茶杯，轻抿一口后，才回忆道：“秦家原本还有个女儿，叫秦玉，是秦萧的姐姐，五年前还是六年前，因为肾衰竭去世，正是因为看到自己的姐姐长期被慢性肾炎所折磨，秦萧才选择了学医，而后又在我的建议下，选择了内分泌专业，可你也晓得，慢性肾炎到了第五阶段，除非是换肾，否则华佗在世没法挽救。”
“那换肾的事……”
金雪紧皱眉头，欲言又止。
陈院长又喝了几口水，继续回忆：“那时秦萧已经在国外学习工作了，就把秦玉转去了国外治疗，而也就在那个时候，老秦不知从哪里获取了非法购买人体器官的渠道，打算花一笔大钱给女儿换个肾，但秦萧却强烈反对，为此，父子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就在那之后不久，秦玉突然去世，更让两父子的关系降至冰点。
因为这件事，父子二人好些年没再同对方说过话，而秦萧也不愿再回国，直到秦玉留下来的孩子越来越大，他才决定带着自己的外甥回到国内生活。与此同时，他也想把自己在国外的所学所见带回国内，以此治好更多内分泌疾病的患者，好让他们别像自己的姐姐一样，因为内分泌问题患上慢性肾炎。”
“原来是这样……”
听完后，金雪感慨万千，“真没看出来，秦主任还有这番经历。”
“不过，既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应当不至于还被人拿出来伤害秦家人。但如果谣言的主角不是秦主任，那又是谁？”
而后，她又疑惑不解，感觉这件事过于古怪，有点抓不到头绪。
“老金呀，不管谣言的主角是谁，造谣之人肯定是满怀恶意，所以，这事儿就交由你来查明吧，我这边也会在暗处调查，以尽早揪出幕后黑手，还我们医院一片清净。”陈院长郑重其事地说道。
“对！查出谁是造谣者才是关键，这人准是没安好心，不管这件事是不是针对秦家人，对我们这些医护人员都是极大的恶意。”
金雪一拍桌子，眸光犀利。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这是我很不想提及的事情。”
秦萧的诊室内，他靠在乔檀的背上，决定将那件往事如是道与。
乔檀莞尔说：“既然是你不想说的事情，那就没必要告诉我了，谁还没有个秘密啥的。”
“不。”
秦萧摇头，说道：“因为那件事有可能和现下正在传播的谣言有关。”
随后，他将当初秦愿打算通过黑市给秦玉买肾的事情向乔檀如实道来。
“于情，我是同意这件事的，如果用钱能留住我姐姐的生命，花再多钱也值；可于理，我是一名医生，也是一名守法的中国公民，尽管这件事发生在M国，但你想想，那些被黑市迫害的人当中，难道就没有我们中国的受害者？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如果我纵容我爸爸去向黑市求助，那将会造成更多的人受到伤害，丢掉性命。
可我姐姐却没有等到合适的肾源，我……我有时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说到此处，秦萧哽咽语凝，眼眶渐红。
“秦萧，你没有做错，我们是医生，但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乔檀转身搂住他，安慰道：“我想，你姐姐也不愿换上来历不明的肾，因为一旦换上，即便活了下来，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揣度着这个肾的来历，以及它原本的主人是否健在等问题。
你姐姐跟你一样善良，她肯定不愿看到因为自己而让另外的无辜人被害死。”
“唔。”
秦萧颔了颔首，跟着闭上了双眼。
乔檀轻抚着他的后背，继续宽慰：“我想，你爸爸应该也……”
“抱歉，我接个电话。”
秦萧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吸了吸鼻子，然后接起，随即脸色大变，“什么，打架？”
等他挂断电话后，乔檀忙问：“谁打架？”
“兮儿的老师说，他和同学打了一架，两个孩子都受伤不轻，我现在得马上赶去他的幼儿园。”
说完，秦萧就急匆匆地离开了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