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怎么会是直肠癌?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从胡涂那里得知自己的病情后,贾女士坚决不信。
胡涂见状,安抚说:“指诊只是凭医生的经验在检查确诊,所以,我接下来会给你安排一个肛门镜,以确诊是否为直肠癌。”
“肛门镜?比指诊还可怕吗?”贾女士面露惧意。
“肛门镜算是指诊的升级版,能提高检查的准确性。因为指诊有很大的局限性,只能检查直肠下半段的情况,所以,有可能造成误差。当然,肛门镜自然比指诊要复杂一些,不过,我们医院采用的是电子肛门镜,避开了传统肛门镜的一些弊端。在检查前,可以根据患者的需求或身体情况,通过静脉输入麻醉剂,以减轻在检查过程中引起的疼痛感,这样也能让括约肌达到放松的状态。”胡涂仔细解释。
“那之后会疼吗?麻药过去后?”贾女士又问。
胡涂继续解释:“我们会在肛门局部涂抹上凡士林,以增加润滑度,减少对肛门内壁肌肤的摩擦,所以,如果医生的手法温和,麻药过后一般不会产生疼痛感。不过,在进行的过程中,会有腹胀大便的感觉。”
“那……那就做吧。”
蹙眉纠结稍许,贾女士还是同意了肛门镜检查,以确诊自己是否患有直肠癌。
胡涂随即给她开了检查单,并悉心叮嘱:“三天后来做检查,这三天内切记以清淡饮食为主,前一天不要吃富含纤维的蔬果,检查当日需要禁食。”
“明白了,谢谢你医生。”
向胡涂道谢后,贾女士转身离去,依旧愁眉不展。
送走贾女士后,邵护士对胡涂说:“你应该没有诊断错。”
“但我希望自己错了,你瞧她那么怕疼,又爱美,如果真是直肠癌,恐怕没法接受Miles手术。”胡涂凝色道。
“等做完肛门镜再说吧。”
邵护士拍了拍她的肩膀,跟着展颜一笑,“接下来,该有请你那位前男友进来看病了。”
“呃!”
胡涂一噎,这才想起等候在门外的小陶瓷。
“涂涂,你还好吗?”
小陶瓷进来后,无视邵护士频频投来的炙热视线,而是紧盯着胡涂,郁郁不乐。
“我很好。”
胡涂被他那副丧偶式的表情弄得一阵心烦,旋即速战速决,“可有便血、肛周瘙痒、疼痛或脱垂现象?”
“没……好像没有。”
小陶瓷想了想,徐徐摇头。
“那你怎么会认为自己得了痔疮?”胡涂质问。
“那里……就是那里长了个包。”小陶瓷嗫嚅道。
“肛门附近?”胡涂探问。
“是!”
小陶瓷红着脸重重点头。
肛门附近的包……
胡涂想了想,又问:“质地硬还是软?”
“硬,有点像蚊子咬的,又有点像青春痘,大概直径有一厘米左右。”小陶瓷说。
“痒吗?”
“又痒又疼。”
“进来吧,我先给你做一个视诊。”
说完,胡涂便朝里间走去。
“视诊?”
小陶瓷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皮带。
“没错,就是要脱裤子那种。”
邵护士见状,会意颔首。
“额……”
小陶瓷挠了挠头,囧着眉慢慢走进里间。
胡涂铺好床后,一边戴手套,一边说:“脱裤子,趴下。”
期间,她未曾看过小陶瓷一眼,面儿上也是不苟言笑。
小陶瓷有些拘谨,虽然二人曾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但发乎情,止乎礼,并未发生过脱了衣服相互研究彼此身体构造的事情。
胡涂也不催促,从旁耐心等待,直到他脱了裤子又趴好后,才上前纠正他的姿势,而后俯首检查。
“不是痔疮。”
不到两分钟,胡涂就得出结果。
“那是啥?不至于是蚊子咬的吧?”小陶瓷讪笑。
胡涂失笑,“蚊子可不好那口,只是一个坐板疮而已。”
“坐板疮?”小陶瓷讶然。
胡涂抬手示意他起来穿裤子,跟着详释:“坐板疮,又名风疳,古名痤痱疮,是长于臀部的疮疡。不过,这种常见多发的皮肤病通常出现在夏秋季节,现在已是初冬时节,并不常见,所以,你体内的湿毒肯定很重,而且还有久坐的毛病。”
“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天天都在店里做陶瓷,哪有不久坐的。”小陶瓷笑说。
胡涂不置可否,继续说:“既然坐板疮是由湿热邪毒凝滞所致,那就以清热祛湿止痒为治疗准则。建议你内服五味消毒饮,再配合外用黄柏或苦参汤煎汤熏洗、坐浴,每日2次,每次20分钟,也可用五倍子(研细末)、冰片调糊涂于患处,每日1次或2次。
除此外,尽量少喝酒,少吃油腻和辛辣刺激的食物,多吃新鲜蔬菜、水果,以增加维生素,保持大便畅通。”
“我向来不怎么喝酒,你是知道的。”
小陶瓷眼眸深邃地凝视着她,却只换来她的逐客令,“我还有其他病人。如果你按我说的方法来治,却一直不见好转,那就挂一个皮肤科吧,他们在这方面比我更专业。”
“嗯。”
小陶瓷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而后朝门口走去。
临别前,他突然驻足回头,对胡涂说:“我和她彻底断了联系,不会再借钱给她了。”
胡涂不予理会,而是让邵护士请下一位病人进来。
就在这时,胡涂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发现是陈清,下意识地一弯嘴角,接了起来,“怎么?痔疮又犯了?”
“别咒我。”
陈清故作生气,但脸上却挂着笑意,“我是想问问你,周六那天匆忙赶回医院,是出了什么事吗?”
“你和我妈的关系那么好,她没给你说吗?”胡涂挑眉。
她至今没有弄清楚为何陈清会和自己的母亲突然成为忘年交,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我也没去问她。”陈清如实说。
“等我有空再告诉你吧,现在有病人。”
见邵护士领着新病人走进,胡涂很快挂了陈清的电话,可她嘴上挂着的笑意却并未消散,令邵护士一脸莫名。
这胡医生的脸怎么赶上C市的天了?一会儿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