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同意?”
见乔檀低垂着头,久不回应,秦萧旋即捏了捏她的掌心,笑问道:“是因为我比不上你那位前任吗?”
“不是。”
乔檀急忙摇头,缓缓对上他炙热的眼眸,如实说:“我从没拿你俩做过比较,你是你,他是他,你们是不同的人。”
“那为何不同意?”
秦萧又问,但笑意不减。
“我没有不同意!”
乔檀再度摇头,红着脸老实巴交地说:“我只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毕竟,秦主任你这么优秀,而我……而我只是一个萌新医生,我又不漂亮,还有些胖,吃得也不算少……”
“我养得起你。”
秦萧打断,将她轻搂进怀里,用自己微青的下巴摩擦着她毛茸茸的头顶,“乔医生,你很好。”
“我哪里好了?”
乔檀贴在他的胸前,聆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感觉此刻的一切并不真实。
“你知道锦江以前叫什么名字吗?”
秦萧不答反问,声音极其温柔。
“不晓得。”乔檀摇头。
“濯锦江。”秦萧说。
“濯锦江?”
乔檀蹙眉,感觉这个名字似乎曾听到过,只是不太理解“濯”字的含义。
“机丝波影借光华,巴女临流住几家。争向芳菲偷锦样,织成平白溅江花。”
朗声吟诵完宋代诗人苏泂的《濯锦江》后,秦萧徐徐开口:“古时候,织锦工会在织品完成后,拿去锦江漂洗,又称濯洗,或濯锦,久而久之,锦江的江面似被染色一般,被太阳一照,就绚烂多姿,故而有了‘濯锦江’之名。”
“原来‘濯’是这个意思。”
乔檀了然,而后又问:“为何你要提到锦江的原名,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像那条绵延曲折的锦江,初一看,并不起眼,可被阳光一照,却美得令人窒息。”秦萧莞尔说。
“我有你说得那么好吗?”乔檀失笑。
秦萧垂眸凝睇着她,说得郑重其事:“我不晓得你在别人眼中是好或坏,但于我而言,你是特别的,是我想与之并肩而行的伴侣。”
“你也是我想携手相随的伴侣。”
乔檀抬头望着他,眸光微闪,灿若繁星。
“幺幺……”
端详着乔檀眼中的自己,秦萧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张扬肆意,对未来充满期待,且无所畏惧,直至发生了那件事情……
“呀!姐夫这是打算亲姐姐的嘴吗?”
不速之客檀小健骤然出现,打破了眼下的暧昧旖旎,也让俯首而下的秦萧猛地停下,搂着云娇雨怯地乔檀,再牵上一脸贼笑的檀小健,朝楼下走去,向檀江告别。
“哎!又要去医院。”
得知自己可能患有内分泌骨质疏松症,檀江皱眉捶腰,但又没法说不去,谁叫那人是秦萧,他的准外甥女婿。
“去看看也好,有病就早治。”
送走乔檀和秦萧后,檀江的妻子周萍也捶了捶自己的腰,而后将檀小健搂进怀里,笑着问:“喜不喜欢现在这个姐夫?”
“喜欢!”檀小健重重点头。
“他要让你治牙,你还喜欢?”檀江揶揄。
“唔……还是喜欢。”
檀小健认真地想了想,依旧点头。
“为什么呀?”周萍问。
“因为我不想当小老头。”
檀小健随即将秦萧吓唬他的话向自己的父母详实道来,跟着又说:“我知道姐夫是为我好。”
“哈哈……我儿子真好哄。”檀江大笑。
“那也是人家秦主任法子多。”周萍笑说。
“我觉得这个姐夫比那个姐夫好。”檀小健又道。
“哦?为什么呀?”檀江好奇。
周萍也瞅着自己的儿子,待其下文。
檀小健小短手叉腰,摆出人小鬼大的模样,“因为这个姐夫听我说话的时候很认真,不像之前那个姐夫总是在敷衍我,把我当三四岁的小孩子,可我已经六岁了,懂得察言观色了。”
“噗哈哈哈……”
闻言,檀江和周萍同时冁然大笑,心觉自己的儿子又逗又可爱。
“我真的不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我都看得明白。”
檀小健见状,以为父母是在笑话自己,当即就急了,红着脸强调一句后,又补充说:“之前那个姐夫和我们店里的小环经常嬉闹,还眉……眉毛来眉毛去。”
“眉来眼去?”
檀江皱眉,扭头望向正在给客人倒水的服务员小环,拉着檀小健小声问:“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就以前呀,他和姐姐还在一起的那会儿,每回他们过来吃饭,在姐姐离桌的时候,小环就会走过来找他摆龙门阵,然后他俩就是眉毛来眉毛去。”檀小健说道。
“我晓得了。”
檀江蹙眉点头,与周萍对视了一眼,又对檀小健叮嘱说:“这事儿不许告诉你姐姐,知道吗?”
“要说,我早就说了,还不是怕姐姐难过,发现自己找了个渣男。”檀小健老气横秋地说道。
“你这小子,哪儿学的‘渣男’这个词?赶紧给我回屋洗漱睡觉,明天去医院治牙。”
檀江哭笑不得,拉着檀小健就往二楼走去,而周萍则走向了正在招呼客人的小环……
“你刚刚……刚刚是想亲我吗?”
坐上秦萧的车后,乔檀埋首系着安全带,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可颤抖声音却无情将她出卖。
秦萧没有回答,而是伸手为她将安全带系好,再别过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唇。
“唔!”
乔檀瞪大双眼,反应不及,只得僵硬地扬头迎合着秦萧的攻城掠地。
“俊彦,你在看什么?不是说去辣得欢吃火锅吗?”
街对面,与朋友同行的魏俊彦将二人在车里的亲密拥吻看得清晰,他惊愕失色地双手捏拳,感觉血液回流直冲头顶。
“不吃了,我先回家。”
说完,魏俊彦扭头就走,将几个朋友扔在原地……
“姐夫,白痴病能治吗?”
补完牙,在双亲跟随乔檀前往骨科检查后,檀小健望着带自己去咖啡厅坐等他们的秦萧,问出了深藏心底的疑惑。
“白痴病?”
秦萧蹙了蹙眉,探问道:“谁得了白痴病?”
“我的同学,也是好朋友顾明明。”檀小健说。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得了白痴病?”秦萧又问。
“因为他经常傻乐,还总是坐不住,随时流清口水,粑粑也不会擦,老师就在私底下说他是白痴。姐夫,这种白痴病能治吗?”檀小健凝眉说。
“小健,这不是白痴病。”
秦萧握住他的小手,纠正道:“这叫‘快乐木偶综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