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我为了沈云湛，处处收敛才华不说，还将自己身上的功劳都让给了林雪嫣。
老天既然让我重活一世，我定不会再给他们任何人欺负自己的机会。
谁知刚准备入宫，不知是谁泄露了风声，竟引得陛下和太后都赶来了宴会。
知晓前因后果后，陛下很快给我和林雪嫣出了道难题。
让我和林雪嫣为贵妃题一首五言绝句。
听到这个题目，林雪嫣却松了口气，她想也没有想，直接提笔就往纸上写去。
沈云湛在一旁紧紧注视着，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一炷香后，林雪嫣很快将自己的诗词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所有人都在为这位“天下第一才女”拍手称好。
轮到我展示时，我面前却连只笔都没有。
看见众人低声交谈着，沈云湛戏谑的开口。
“我就知道雪嫣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仪婉虽然能打理家务，可在这诗词歌赋上却是一窍不通。”
接着他又无奈的朝我伸出手。
“行了，这下你总能安心当妾室给雪嫣奉茶了吧。”
林雪嫣也得意的仰起头。
“孟姐姐，你要实在写不出来就算了，毕竟你本就不擅舞文弄墨。”
“还有方才你誊抄我诗集的事，我也看在咱们姐妹一场，不与你计较了。”
“日后一同嫁进将军府，咱们也要互相扶持的，我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害的云湛为难。”
围观的众人也全都开始附和道。
“既然沈公子和林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孟小姐你就赶紧给他们道个歉吧，免得失了王府的颜面。”
“我瞧这林小姐如此肚量，比起孟小姐更适合做沈公子的正妻。”
“是啊，我要是王爷就收林小姐也为自己的女儿了。”
听到这话，沈云湛猛地拍桌而起。
“我怎么没想到呢。”
“仪婉，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回去赶紧与你爹知会一声，把雪嫣过激到你母亲名下，做王府的嫡次女，今日之事我便当做没有发生。”
林雪嫣则假意谦虚的拉住他。
“公子，雪嫣其实并不在乎嫡庶尊卑的，只要能为王府，为你挣一个好名声，即便只是个外戚也并无大碍。”
“只是雪嫣身份上是比表姐低了一些，就算未来做了你沈家的主母也肯定会受人置喙的，若表姐愿意...雪嫣就勉强应下了。”
望着二人不知羞耻的嘴脸，我冷哼一声。
“我母亲被你害死，你还有脸做她的女儿？”
说完，翠儿就从外头带着一个郎中走了进来。
“表妹好好看看这位大夫，想必应该不陌生吧。当初就是因为经过他把脉后，我的母亲才会突然呕血身亡。”
“然后你就给了他一大笔钱，还顺便派人把他送去了岭南。”
看见郎中的模样后，林雪嫣吓得脸色一白。
可她仍旧不承认。
“表姐，不就是输了一首诗而已，你至于找人来污蔑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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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林雪嫣还硬挤出几滴泪。
“你若这样在意这赏花宴的魁首，那我让给你便是。”
“至于沈公子，我也不嫁了，全都让给你，只求你不要再坏了咱们长安的风气！”
心虚的林雪嫣正想离开，可又被沈云湛连忙拉住。
“雪嫣，这件事是她的错，你不必走。”
他又跑到皇帝和太后跟前，直直跪下。
“陛下，太后，臣恳请你们为雪嫣做主啊。”
“她性格温顺，从不兴风作浪，臣愿以身家性命为她担保，还望能还雪嫣一个公道啊。”
沈云湛自以为说出这番话，便能打动皇帝和太后为林雪嫣做主。
未曾想，皇帝却突然大发雷霆，将手中林雪嫣写下的诗句用力扔在了沈云湛脸上。
“荒唐，你先好好看看她写的东西再说！”
“林雪嫣这般谎话连篇的女人，就是今天说她杀人放火，朕也不得不信！”
沈云湛跌跪在地，慌忙捡起地上的碎片，看完后甚至还交给在场的众人一一翻阅。
大家和他的反应一样，都是一头雾水。
甚至有人还悄悄议论道。
“这诗写的很好啊，什么问题都没有。”
“也没有什么不尊敬太后的内容...”
林雪嫣见大家都在为自己说话，不由得也自信的抬起头跪在皇帝面前。
“陛下，表姐誊抄我的诗集一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可今日这诗，的的确确是臣女一人所作，里头每一句话都是臣女发自肺腑的赞叹太后娘娘，字字句句间并无大不敬。”
望着脸色逐渐阴沉的皇帝，我自如的跪在林雪嫣身边道。
“陛下的意思并不是这诗句中有问题，而是这首诗到底是何时所写。”
太后也开始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你当真确定，这诗是你现场作的？”
林雪嫣仍旧不明不白。
“是。”
皇帝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又将一封书信扔到林雪嫣面前。
“噢，既是当场所作，为何会与十年前太后收到的祝寿词一模一样？”
“你当年也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别告诉朕那祝寿词也是你写的。”
林雪嫣慌忙捡起地上的书信，颤颤巍巍的攥住纸张，当目光触及上头工整的字样时，脸色不禁愈发惨白。
她与我相处多年，不可能连我的字迹都分辨不出。
沈云湛跪在远处，并未看清上头的字迹，还以为林雪嫣是被皇帝严肃的神情惊住了。
他又急忙为她说话。
“陛下，诗集著作不可避免会有相似之处，这件事恐怕只是个巧合。”
当今圣上乃重情重义之人，除了贵妃外，后宫纵然佳丽三千他也不屑多看一眼。
他本就唾弃三妻四妾的男子，自然瞧不上沈云湛这种小妾生下的孩子。
要不是看在大将军的份上，陛下恐怕早就把他轰出去了。
“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真是让朕开了眼了。”
“王府唯一的女儿愿意嫁给你，是你这种庶子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可令朕没想到的是，你为了个身份卑微的外戚，竟处处欺压孟仪婉，朕今日也算是开了眼了！”
皇帝气的满脸通红，太后赶紧给他倒了杯茶解释道。
“哀家这封祝寿词，乃是王府当年亲自送来的。”
“虽然没有写明是何人所作，可明眼人一瞧便清楚，这就是孟小姐的字迹没错。”
“这诗句写的甚好，只可惜那时哀家想褒奖孟小姐时却被她谦虚婉拒，所以就默默存放着，也从未给文官或宫人看过。”
说完这些，沈云湛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自己百般维护的女人，竟真的盗窃了别人的著作。
他声音有些哑，不可置信的看向林雪嫣。
“你...真的誊抄了孟仪婉的诗集？”
林雪嫣牙齿紧紧咬着，冷汗从额间渗出，可她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这才不急不慢的开口。
“沈公子那日来王府提亲，我正好在收拾自己从前写下的诗集，见客人来了，便随手将诗集放在了桌案上，若林雪嫣清清白白，便不可能找到这首诗。”
“但她想在赏花宴这日摘得魁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所有诗集誊抄下来，所以才顺便把这首祝寿词给记下了。”
没想到我说完这句话后。林雪嫣还是不愿承认自己的罪行，继续争辩道。
“陛下，太后，那便是臣女记错了，这首诗本就是臣女十年前刚入王府时写下的。”
“那会恰逢太后寿宴，可臣女身份低微，无福赠与，想必定是表姐看见了悄悄誊抄后才转赠给太后的。”
许是以为自己说的话天衣无缝，林雪嫣又转过身来与我对视。
“表姐说我进了你的院子，可有证据证明？”
翠儿这时替我站了出来。
“小姐不在院中时，我日日都守在房外替小姐监视，奴婢亲眼看见了你鬼鬼祟祟的从小门闯进了小姐的书房。”
林雪嫣听后却不屑一顾。
“呵，你一个从小伺候表姐的下人，当然是向着她说话的。”
气氛僵持时，许久未说话的贵妃突然站了出来。
“臣妾可以替仪婉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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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目光都纷纷落到了贵妃身上。
她嘴角洋溢着淡然的笑，径直走到皇帝跟前跪下。
“陛下，太后，臣妾十年前去王府探望仪婉的母亲时，听过仪婉念诗。”
“除了臣妾外，还有丞相夫人那日也亲耳听过。”
贵妃的一番话，瞬间引我回到了十年前。
那时，我才九岁。
母亲不幸患上了热病，她最好的闺中密友贵妃与刚嫁入丞相府的夫人一同来王府探望她。
为了不让她们过于忧心母亲，母亲便让我当场为她们题两首诗助兴。
我便当场作下了两首诗赠与二位夫人。
当贵妃听完后，虽对我的才华颇为欣赏，可还是提醒我。
诗句中的几个字乃当今太后的名字，若传出去只怕会被人诟病对太后大不敬。
于是我便将这首诗收回屋中，待到太后寿辰那日又重新誊写在纸上由父亲转交给了她。
贵妃的这番话，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林雪嫣更是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小小一首诗竟能牵扯出如此多的故事。
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恐惧的畏缩着。
“不...根本不是这样的...这明明就是我自己...”
贵妃见她还在嘴硬，皱着眉指责道。
“整个王府都知道，你母亲当年受先王妃的恩情才得以带着你来到王府生活，可她却背地里妄想勾引王爷以此上位。”
“只可惜王爷一生只钟情仪婉的母亲一人，光是把她发落出去留你性命也已然是给足了你家里人人面子，可你到头来还恬不知耻的设计诬陷仪婉！”
“况且你与你母亲入府，也是八年前的事，仪婉又是如何在十年前誊抄了你的诗词呢？”
听到这些话，林雪嫣瞠目结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同样被震惊到的人还有沈云湛。
毕竟在他心目中，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林雪嫣在他心中都是最善良温柔的女子。
尤其是前世的他心中虽明白林雪嫣心系与于自己，可碍于我父亲这才不得已收回了纳她为妾的心思。
而好不容易辗转到这一世，他终于可以放弃一切追求自己所爱。
可不曾想，那位如天仙一般的女子竟是个十足的大骗子。
沈云湛摇摇晃晃站起身，双目红的似能滴出血来，愤恨的盯住林雪嫣。
“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对吗？”
“这首祝寿诗是假的，就连那本交给贵妃的诗集也是假的！”
林雪嫣低下头，眼眶瞬间盈满了泪水，断断续续地哭诉着。
“沈公子，你听我说，我做这些只是为了能替王府争光，能堂堂正正的做你的正妻啊。”
“虽然那些诗句都是假的，可我对你的真心却从不假。”
沈云湛看到林雪嫣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我知晓你对我的心意，可你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
如今事情败露，林雪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沈公子说得对，是雪嫣鬼迷心窍做错了。”
“以后一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
沈云湛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迅速对我说道。
“仪婉，既然雪嫣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吧。”
见我不说话，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态度不够真诚，又为难的向我提出一个新的条件。
“只要你愿意原谅她，我现在就重新去王府提亲。”
“以后你就来做我的正妻，让雪嫣做妾室怎么样？”
“这样她就可以尽心伺候你一辈子，也好还了今日的‘债’。”
还未等我答应，沈云湛便起身牵着林雪嫣准备离开。
我朝翠儿使了个眼色，她立马心领神会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沈公子就这么急着走吗？”
“虽然偷窃诗集一事处理好了，可我母亲的死，还没有说清楚呢。”
许是在场的氛围有些凌乱，沈云湛竟险些忘了贵妃口中提到过的关于林雪嫣母亲的事。
他转过身，神情错愕的看着林雪嫣。
“难不成...王妃的死，真和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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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嫣瞬间被吓得语无伦次。
她委屈的拽住沈云湛的衣袖，含着热泪道。
“这...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
“王妃去世时我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杀人的能耐？”
沈云湛也被她这幅可联系的样子唬住了，低头思考片刻后，又义正言辞冲我说。
“仪婉，雪嫣说的对。”
“她那会还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真的有能力在偌大的王府内公然害死王妃？”
“我知晓你因为她誊抄你诗集的事还在生气，叫上这位郎中也只是为了吓吓她。”
“可如今事情已经说清楚，你就不要再拿别的事来针对雪嫣了。”
“再怎么说，她也得叫你一声表姐啊。”
看着沈云湛这幅为了林雪嫣是非不分的样子，我心中越发愤然。
前世那个在人前待我体贴温柔，顾家爱妻的好夫君，早就在逼我按下血书的时候死了。
现在的沈云湛，只是个为了心爱之人什么都不在乎的废人。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朝郎中作揖。
“大人，劳烦您把当年我母亲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郎中吓得脸色发青，躲在我身后忐忑道。
“那会我正给王妃施完针，可刚走到府门口时就听见下人在喊王妃命不久矣了。”
“听看门的侍卫说，是...是林小姐进去探望了一会，一出来后王妃就...”
林雪嫣听到这话，急忙为自己辩解。
“我当时也只是担忧姑母的身体，所以才进去探望了一会，想必是她自己见到我时怒火攻心，这才害的自己提前离世。”
“陛下，太后，臣女真的那会什么都没有跟她说，也什么都没做啊。”
太后这时不由得发问。
“你说你什么都没做，那为何却急着把郎中送走？”
林雪嫣嘟囔着嘴，神色满是委屈。
“王妃死的突然，臣女又从小寄人篱下，担心王爷将此事怪罪到臣女母族和不相干之人身上，所以才让郎中提前走了。”
“太后名明察，臣女真的一心只想着王妃的安危啊。”
皇帝暗付片刻，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而太后也是一脸悲伤又无奈。
光是仅凭郎中一张嘴，是无法给林雪嫣定下罪名的。
沈云湛听完后也放下心来，拉了拉我。
“仪婉，我明白王妃在你心中很重要，可你也不能混淆是非，随意将帽子扣在他人身上啊。”
“你要实在忍不了雪嫣做妾室，大不了成亲后我便把她安置在外头，省的扰你不开心。”
我刚要怒声呵斥他，赏花宴又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父亲不知何时带着个身体残疾的老妇人走了过来。
而当林雪嫣彻底看清老妇人的样貌后，吓得脸色一黑，差点晕过去。
我看了一眼做贼心虚的林雪嫣，走到老妇人身边恭敬的牵着她往皇帝那边走去。
“她乃臣女母亲的贴身丫鬟，曾在王府当过管事嬷嬷。”
“母亲去世后，她便辞去了王府的差事回到老家安享晚年了。”
“臣女怀疑母亲的死另有蹊跷，所以才特地请求父亲把她寻了回来。”
太后看着缺了一只手，双腿带疾的老嬷嬷，心有不忍问道。
“不是回乡安享晚年吗，为何会弄成这幅样子？”
父亲红着眼，语气哽咽的替她答。
“秀嬷嬷除了身上有残疾外，她还被人下了哑药，这辈子都说不出话了...”
皇帝实在忍无可忍，当即一拍桌案怒吼。
“谁干的！”
父亲流下悲戚的泪水，颤抖着手指向林雪嫣。
“就是臣弟爱妻的侄女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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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默默将从前发生的所有真相一五一十的写下，甚至还以全家性命作保。
这下，林雪嫣也再也没了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原来当年就是她借着探望母亲的由头，赶走了屋内所有下人，把她娘勾引父亲，以及如何在外欺负我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
母亲那会本就病重，一听到这些晦气事后直接怒火攻心，呕血去世。
而当时的秀默默则在屏风后头为母亲煎药，将这一切都停了进去。
可还没等到她将林雪嫣的事告发出去，就被她毒哑了嗓子，还被人砍去了手脚发卖去了江南。
这些年秀默默一直在想办法逃走，可她干活的那户人家看的紧，直到父亲寻到她，她这才得以离开。
林雪嫣很快便被押入了死牢，隔日就会斩首示众。
而太后也顺便关怀了我和父亲许久，叫我三日后去她那领赏，便和皇帝提前回宫了。
而看了许久戏的其他人还在不停议论。
“真是看不出来，林小姐居然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
“沈公子不得后悔死了，为了个假才女，竟还得罪了整个王府。”
“这可说不准了，万一孟小姐心中还牵挂着沈公子，误会一解开，搞不好她还是会嫁给他的。”、
沈云湛听到大家说的话，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急忙跪在我父亲跟前。
“王爷，是小辈眼拙，不该伤了孟小姐的心。”
“小辈自愿再添上半数家产，重新求娶仪婉！”
父亲则把选择权交给了我。
但我如今看到沈云湛这幅白墙头草的模样，心头只剩下无尽的怨恨。
“沈公子，就算你把真个将军府都当做聘礼，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你爱的人乃是我表妹林雪嫣，如今她虽然入狱，可你也应该坚守本心，不应该见利忘义。”
说完，我便和父亲他们打道回府。
几日后，我在离开太后寝宫后，在宫道上又撞见了沈云湛。
他面容枯槁，眼窝深陷，眸中似凝着化不开的浓雾。
而我却连个正眼都不愿看他，径直转身离开。
不料沈云湛突然上前来死死拽住我。
“仪婉，有件事，一直在我心中藏了许久...”
“其实上一世，我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你还为我生了个聪明的儿子。”
“对不起，仪婉，之前是我被鬼迷心窍，误信了林雪嫣那个贱人的话，所以才害的你遭受大家非议。”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他的这番话，又让我回忆起上一世自己拼尽全力生下的孩子。
可再次提到他，我的心却比以往还要凉了几分。
还记得儿子幼时体弱多病，我常常思虑忧心，整宿整宿陪在他身边熬药照顾。
后来他逐渐长大，我又害怕学堂的同学欺负他，特地花重金聘请宫中的帝师日复一日的在他身边教导。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才把儿子培养成翰林学官。
但在儿子心中，他只记得姨母林雪嫣的成就，丝毫看不到我对他的付出。
想到这，我狠狠甩开沈云湛的手，语气凌冽道。
“沈公子，请自重。”
“无论有没有你口中所谓的前世，我这一世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你。”
“你与林雪嫣在一起的种种，更让我看清了你是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你若真的有心忏悔，倒不如回到将军府多读几本书，重新寻个女人安慰过日子吧。”
我冷冷瞥他一眼，不再多言，决然离去。
回府不过半日，皇帝的诏书便送至案前。
朱砂御笔，墨迹如龙，一纸诏令，定我此生。
从此，不困闺阁，不系姻缘，只系天下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