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安雅盛的房间,瑾苏招呼了日常照顾安夏沫的两个丫鬟,“你们俩,去帮沫小姐收拾收拾行礼。”
说完还给安夏雨使了个眼色。
安夏雨会意,微微颔首,抬脚跟上那两个丫鬟一起前往安夏沫的房间,边走边说,“我帮你们一起吧,不然拖拖拉拉的,祖母又该生气了。”
瑾苏让白芨回屋收拾,自己则慢慢悠悠的在院子里溜达,时不时的瞟一眼安夏沫的房间。
可是,直到安夏沫从安雅盛的房间里出来,那边都始终没有动静传来。
“长姐这是怎么啦?”安夏沫边说边朝她走来。
“没,没什么,只是担心三妹妹……”
话还没说完,安雅盛便在三弦和寒嬷嬷的搀扶下走出来,阴沉着脸应道,“哼!安瑾苏,你少在那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会担心我?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吧!”
“三妹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瑾苏随口应道。
安夏沫走到瑾苏身旁,轻声提醒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长姐回府,可得小心些,以公主对雅儿的宠爱,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就算了!”
“呵~”瑾苏轻轻的笑了笑,淡淡的应道,“沫儿说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行得端做得正,没什么好怕的!”
“沫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该上路了,”三弦提醒道。
“哼!”安夏沫白了她一眼,冷冷的道,“你不会永远这么好运的!”说完大步走回她自己的房间,恰好碰到从里面出来的安夏雨。
“沫儿,你回来啦?”安夏雨略微有些心虚的说道。
“你在这儿做什么?”安夏沫没好气的问道。
“我,我是来帮你收拾行李的,这不是看你在陪着雅儿走不开吗……”安夏雨尴尬的自圆其说。
“哼~”安夏沫冷哼一声之后,便进了屋。
然后,一行人,终于是踏上了回京的行程。
而安夏沫房里的那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露过踪迹。
马车上,安夏雨主动说道,“长姐,刚才沫儿房间里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发现。”
“嗯,”瑾苏随口应了一声,陷入沉思。
如果房里没人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个人很早就走了。真是遗憾,原本还想趁机看看,安夏沫给她准备的是什么样歪瓜裂枣。
“长姐,雅儿和唐三公子这件事会怎么样啊?雅儿会嫁给他吗?如果雅儿嫁给他了,那我还会嫁给他吗?”安夏雨担忧的问道。
“无论雅儿嫁不嫁给他,你都不会嫁给他,别担心了。我已经和若霖说好了,让他大哥年后便上门提亲,你啊,就踏踏实实的等着做新娘子吧!”瑾苏笑道。
安夏雨低着头,脸色有些红润,不好意思的应道,“长姐就知道拿我开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这是真的!”瑾苏一脸认真的说道。
不管安夏沫和那个人之间的事如何,至少,这一次的潍城之行,她和安夏雨都毫发无伤,而且还彻底的甩开了唐荣舒那个牛皮糖。
说起唐荣舒,因为担心他被安雅盛一刀给咔嚓了,便让白芷和几个护院一起看押他的马车。还好这么做了,否则他还真是没命回到京都城。
她们一行人归心似箭,除了中途换一次马,其他就再没歇息过了,不仅如此,而且回来的速度,比去的时候快多了,丝毫不顾路上冰雪依旧。
回到相府,晋研和安鹤庆闻声出来,也是满脸的惊讶。
安鹤庆搀扶着老夫人进去,关心道,“母亲啊,怎么这么着急赶回来啊?”
“事出有因,你也别管我了,去关心关心雅儿吧,”老夫人轻轻推开安鹤庆的手。
“母亲~”安雅盛唤着,跳下马车就扑到了晋研身上嘤嘤的哭泣。
晋研一面轻抚着她的头,一面问道,“我的雅儿怎么啦?不过出去了几日,怎么哭得这般伤心呐?”
“公主,”三弦叫了一声,然后走到晋研身侧,捂手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晋研听后,脑门上青筋直冒,咬牙切齿的瞪着关押唐荣舒的马车。
“白芷~”瑾苏轻声唤道,等白芷走到她身侧,她才低声道,“悄悄的去唐家送个信儿。”
白芷会意,点点头,趁着没人注意,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里。
晋研公主也不是个隐忍的,当即便要冲到唐荣舒的马车,好在三弦和寒嬷嬷都拉着,这才作罢。
“公主,咱们还是进去说吧,反正人在咱们手上,要杀要剐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吗?”寒嬷嬷提醒道。
“哼,敢欺负我的雅儿,我绝饶不了他!”晋研骂道。
转而又轻声抚慰安雅盛,“雅儿,别怕,有母亲在,任何人都别想欺负你!若真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打你的主意,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母亲~呜呜呜~~~”安雅盛伏在晋研的肩上,又伤心的大哭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安鹤庆黑沉着脸问道。
“父亲,”瑾苏和安夏雨唤了一声,走上前去,轻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此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是先让大家都进去吧!”
“是啊,父亲,”安夏雨附和道。
安鹤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还是听从了瑾苏的建议,招呼大家先进府再说。
至于唐荣舒,被五花大绑的脱了进去。
一行人跟着到了正厅,唯有老夫人说她身体乏累,先行回了云湘院。
瑾苏不想留下来,拉着安夏雨齐声说道,“父亲,苏儿/夏雨也告退了。”
安鹤庆抬了抬手示意她们离开,没有做声。
走出正厅,安夏雨还一脸疑惑的问,“咱们就这么走了,就不怕雅儿会栽赃给咱们吗?”
“无论我们留不留下来,她都会栽赃给我们的!”瑾苏淡定自若的道。
“那怎么办?”安夏雨急切的拉着瑾苏问道。
“你怕什么?淡定些,千万不要自乱阵脚!”瑾苏嘱咐道。
安夏雨有些紧张,紧紧的拽着手里的帕子,走到分别的地方,瑾苏拍了拍她的手,叮嘱道,“你别想那么多了,明日一早去云湘院请安后,便到菡萏院来找我,跟我一块进宫去。”
“什么?还要进宫?”安夏雨惊呼。
“嘘!”
瑾苏示意她小点声,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若是要促成雅儿和唐三公子的婚事,就必须得进宫去吹吹风。”
“哈?”安夏雨不明就里。
“就听我的吧,也免得你一个人在府里担惊受怕。好啦,已经夜深了,快回去歇着吧。”
然后,她们二人才分道扬镳,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菡萏院门口,恰好碰到翻墙进来的白芷。
“小姐~”白芷轻声拱手。
“怎么样,信儿带到了吗?”瑾苏问道。
“嗯,”白芷点头应道,“我回来的时候,瞧见唐大人正往相府赶呢!”
“好,辛苦了,没什么事儿了,都回去歇着吧,”说着,瑾苏率先推开了菡萏院的门。
梅儿和杏儿提着灯笼出来,见到她们,略微有些惊讶。
“大小姐,您怎么回来啦?”梅儿问道。
“府里这么大动静,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吗?”白芨应道。
“不知道啊,我们听从大小姐的话,天一黑,便早早的歇下了。”梅儿道。
“好,做得很好,不早了,大家都回去歇着吧!”
说完,瑾苏独自走向了自己房里。
“诶~小姐……”
白芷唤了一声,顿了顿,转而问道,“用不用帮你打些热水……”
没说完,瑾苏便接了过去,“不用麻烦了,快歇着去吧。”
白芷刚刚转身,瑾苏便“吱呀”一声将门关上。
吹亮火折子,护着小火苗小心翼翼的走到桌边,点亮了一盏油灯。摇摇晃晃的火苗,被风吹得随时都有可能会灭掉,她这才发现,原来窗户没关好。
她将窗户关好后,再走回桌前,这才发现,屏风后面好像有个人影。她一手端着油灯慢慢朝里走去,另一只手,两根银针已经滑落在手,蓄势待发。
绕过屏风,她刚抬起手准备发射,便和丰曜那深邃的眸子对上了。
“殿下?怎么是你?”疑惑的瑾苏,连忙将油灯吹灭,借着外面微弱的光,摸索着将油灯放回小桌上。
“听白芷说你回来了,便过来看看,”丰曜依靠在床边的椅子上风轻云淡的应道。
“哼,白芷真是,如今,倒越来越像是殿下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了!”瑾苏无奈的说道。
丰曜略勾了勾嘴,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只可惜在这样的夜色下,瑾苏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殿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我房里,也不怕旁人看见么?”瑾苏
“怕,但实在是想你想得紧,也就没想那么多。”
……
突如其来的情话总是能让她语塞。
“你在潍城还好吗?”
“嗯,”瑾苏点头应道,“挺好的。”
“怕你应付不了,我还特意让太后将晋研姑姑叫进宫去了。”
丰曜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倒是让瑾苏有些讶异,静静的坐在他对面,凝视着他。心想,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冷面八殿下吗?
“我还奇怪,太后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急召公主进宫呢?原来是殿下在暗中帮忙,多谢!”虽然光线微弱,丰曜未必看得清,但她还是郑重其事的拱了拱手。
“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短时间内,尚不能迎你入门,所以,只希望你在相府能住的舒心些,”丰曜柔声道。
瑾苏低头不语。
“雅儿的事,我也听说了,你想要如何做?”
“嗯?”瑾苏疑惑,她暗中动手脚之事只给安夏雨提过,连白芨白芷都尚不知情,他为何意有所指。
“我听说,晋研姑姑原本是想撮合安夏雨和唐家那小子的,可最后,却是雅儿遭了殃,这难道不是你在从中作梗吗?”丰曜半严肃的质问道。
瑾苏哑然,转而又坦然道,“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不通,你回府的时间不长,怎么会对安夏雨那个庶女那么好?毕竟她嫁给唐家,于你而言,又没什么坏处。”
“若不是她,我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回府,当初我便答应过她,一定会让她嫁给她想嫁的人!”瑾苏笃定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那雅儿呢,你真的想让她嫁给唐家吗?”丰曜问。
“是!”
呼~
丰曜轻呼一口气,叹道,“唐家那小子虽然风流成性,但是有雅儿和晋研姑姑压着,应该会有所收敛,比起旁人,她倒是更合适些。不过要让晋研姑姑答应这门亲事,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是的,所以我打算明日进宫一趟。”
“进宫?”丰曜提高了音调问道,似乎不太愿意让她进宫,但转而想了想,又点点头道,“你倒是聪明,进宫去住上几日,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我听说,舒贵人宫外的梅花开得正盛,到时候你还可以顺便去赏赏梅!”
瑾苏抿嘴笑了笑,丰曜果真是心思细腻之人,连去找舒贵人的借口都替她想好了。
“还有一事,年后不久便是春耕,每一年,父皇都会在这个时候挑选一些看得入眼的大臣之女进宫伺候,也就是选秀的前奏,你……可想好如何应对了吗?”丰曜问道。
“没有,殿下可有什么好法子吗?”
丰曜无奈的应道,“法子倒是不少,但尚无万全之策,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瑾苏不自觉的打了好几个哈欠,丰曜才恋恋不舍的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今日你先歇息吧,改日我再来看你。”
瑾苏也随即起身,淡淡的应道,“好,殿下小心!”
丰曜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回过身,犹疑的问道,“本王--可以抱一抱你吗?”
“啊?”
不是她没听清楚,而是不敢相信。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丰曜便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紧紧的环抱着她。僵硬的靠在丰曜的胸膛上,清晰的听见他“咚咚咚……咚咚咚”的心跳声。
“好了,你歇着吧!”
心跳声戛然而止,丰曜说着便松开瑾苏后,转身飞快的从窗户跳了出去,留下她还呆呆的站在原地发愣。他飞身出来后,只觉得从脸红到脖子根,浑身热血沸腾,连斗篷忘记了都丝毫没有察觉。
回府第二日,瑾苏原本打算早早的去给晋研和老夫人请安后就进宫的,但是瑰禾院禾云湘院纷纷不想见她。她也懒得自讨没趣,带着安夏雨和白芨一块进了宫。而白芷,则被安排留在相府,伺机保护唐荣舒。
“长姐~咱们进宫不需要经过皇上的允许吗?”安夏雨在马车上担忧的问道。
“应该不需要吧,到时候差人给祁公公打声招呼就行了,”瑾苏应道。
三人到了宫门口,原本还被守卫无情的拦住的,但是瑾苏亮出季武帝赐给她的腰牌时,守卫立马点头哈腰的给她们让了一条道。
安夏雨小心翼翼的跟在瑾苏身后,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仰望那无数的红瓦高墙时,眼里充满敬畏,就和她第一次进宫时相差无几。
倒是白芨,走两步便叹道,“哇~这皇宫的城墙也太高了吧!哇~小姐你看,城墙上面还有侍卫诶!”
“嘘!白芨,你小点声,宫里不许喧哗!”瑾苏提醒道。
“哦~”白芨应了一声,低着头,跟在瑾苏后面。
甬道走完,瑾苏先去了一趟朝晖殿,打发了那儿的一位小公公去给祁天报信,然后自己带着安夏雨和白芨往玲珑阁去了。
虽说宫里也都是一片白雪皑皑,但是御花园的路却被清扫得十分干净。
行至柳心湖畔时,白芨便小声嘀咕道,“小姐,你这是领着我们逛园子呢?”
“去,什么逛园子,这已经是去玲珑阁最近的路了,”瑾苏应道。
“玲珑阁?”安夏雨疑惑道,“那是皇后娘娘的宫殿吗?”
“不是,皇后娘娘住在长乐宫的。”
“我听祖母说,咱们官宦女子进了宫,都要前去拜见皇后娘娘的,然后再由她来安排咱们的住所,不是吗?”安夏雨一本正经的说道。
“也许吧,但是咱们不用去,皇上说过,我进了宫,直接去玲珑阁就行了。”
“这样啊,皇上对长姐当真是宠爱呢!”安夏雨满心羡慕的说道。
瑾苏略笑笑,没有应答。
“小姐,她们为什么见到咱们都跪在两边啊?”白芨瞥了一眼前面跪在道路两边的宫女们,低声的问道。
“宫规森严,她们又是身份最低微的宫女,见到任何一个主子,都会先跪下让路的,别看了,咱们快走吧,”瑾苏说着,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安夏雨虽说跟着她小步快走着,但是还是时不时的回头看那些宫女。
到了玲珑阁山脚下,侍卫一开始还持枪拦截,但是其中一人认出她来,立马抱拳半跪,“郡主,您回来啦!”
瑾苏轻声的“嗯”了一声。
侍卫连忙恭敬站在两边,给她们让出了一条道。
上玲珑阁的那条小道两旁,已经没有了一簇簇开得正盛的菊花,取而代之的是一盆盆培植的梅花,有红的,也有白的。
“从这里上去就是了,”瑾苏指着这条小道。
“这里就是皇上赐给长姐的宫殿吗?”安夏雨问道。
“什么宫殿啊,不过就是个院子,就跟菡萏院差不多大小。”瑾苏笑道。
白芨三两步跑到前头,蹲下神,轻轻在梅花上嗅了嗅,闭着眼,极其享受的叹道,“哇~真香啊!”
“是啊,自从走上来以后,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香气呢,”安夏雨笑眯眯的附和道。
三人有说有笑的,很快就到了霜别苑。
瑾苏像回自己家似的推开门,并介绍道,“这儿就是我们住的地方了,小是小了些,但还是很温馨的。”
院子里陈设依旧,两名正在扫雪的宫女见到她,纷纷上前行礼。
“你们起来吧,这位是我妹妹,也是相府的二小姐,”瑾苏介绍道。
“奴婢等见过安二小姐,”两名宫女躬身行礼,十分恭顺。
安夏雨笑着点点头。
“你们去将旁边那间屋子收拾出来给二小姐住吧,”瑾苏吩咐道。
“是,郡主,”两名宫女齐声应道。
三人进了屋,宫女给她们上了茶水后便退下了。
白芨和安夏雨在瑾苏屋里四下看了看。
“这个屋好倒是挺好的,就是没有炭盆,显得有点冷飕飕的,”白芨道。
“我也觉的,这里的风还挺大,吹到身上,显得格外的冷。”
“高处不胜寒嘛,这里地处山坡,自然风大一些,”瑾苏随口应道。
“扣扣扣!”
一阵敲门声之后,是熟悉的问候,“郡主,奴婢是花青,可以进来吗?”
白芨和安夏雨立即紧绷着看向瑾苏。
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们放轻松,然后回应道,“进来吧。”
花青进来,见到白芨和安夏雨,先是一愣,转而便给瑾苏行礼道,“郡主可回来了,这下,皇上又该高兴了。”
“起来吧,你我之间不必多礼,”瑾苏亲自上前去扶了她一把。
这么亲切的一幕,落在白芨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一脸戒备的盯着花青,怏怏不乐。
“你们进来吧,”花青起身后,对外面嚷道。
紧接着,便是六名宫女端着托盘进来,整齐的站成一排。
“这些都是皇上特地让奴婢给您送过来的,都是些衣裳首饰以及摆件。皇上还说,今儿得陪太后用晚膳,只但是完善后会过来看您的。”花青不紧不慢的说道。
宫女将东西摆在桌上,便悄无声息的退下。
白芨瞥了一眼,满脸嫌弃的道,“皇上真是的,送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做什么,这屋里,最缺的是一盆炭火!”
“白芨!”瑾苏冷着脸呵斥道,“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是是是,”花青立马出来打圆场,“这里比别的地方的确是冷不少,但因为一直没有人住,所以没有添置炭盆。奴婢这就去吩咐他们把炭盆准备好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