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建国闻言目露更甚担忧,“露儿,怎么回事?”
在家人迫切的询问下,白露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两个孩子年龄虽小,但也明白其中的严峻性。白冬末知道自家老爸有钱,不担心妈咪会赔不起这个钱。可关键这个品牌是妈咪的心血啊,如果真的要被毁掉,妈咪得多伤心啊!
为此他马上揪住厉成玦的衣袖苦苦哀求,“爸爸,你一定要帮妈咪度过难关啊!这个钱我长大后会努力工作还给你的,好不好啊!不,我现在就开始努力赚钱,我去打童工吧!”
厉成玦伸手弹了他一记额头,“老实学你的习。”
这件事就是不用白冬末说,他都肯定会无条件帮他老婆度过难关的,还轮不到他这个臭小子出面耍帅。
彭建国也说,“露儿,爸爸公司目前还能再拿出几个亿,我再去银行代点款给你拿去还上这个债务,争取保住你的品牌。”
从事发到现在,身边的人得知情况后第一时间不是责怪她的贪心与愚蠢,而是想尽办法去帮助她度过难关。看着他们为自已努力的模样,白露不自觉湿润了眼眶。
她真的愈发觉得自已愚蠢。
为什么总是要让身边的人为自已担心?
“露儿。”
“妈咪……”
看到她眼眶通红,彭建国和两个小孩都揪紧了心肠看着她,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她一切都会过去的。
白初夏默默抽出纸巾想给白露擦眼泪,但厉成玦已先她一步为白露拭去眼泪。
厉成玦低沉的声音让人倍感可靠安心,他说,“哭什么鼻子,不是有我在么。”
詹云川解约也好,赔付制造商违约金也好,失信于公众也好,这些对他而言都是小问题。他想帮助白露度过难关并不困难,困难的是白露一直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否则当初就轮不到詹云川与白露合作了。
白露怔怔地看着厉成玦,心底涌起感动,但她不会因为感动而动摇了她的决定。
她垂下眼睑,闷声说:“谢谢你们。但是这件事我打算独自承担,就当是给自已一个教训。”
白露话一出就遭到他人不解,白冬末长长地“啊”了一声,“妈咪,为什么啊,那可是你的心血耶!”
彭建国锁紧眉头,但他知道女儿表面温柔但实际是一个很好强的人。执意用自已的方式对她好,反而是另一种伤害。
厉成玦也再次遭遇同一棘手问题,他就是对白露的倔强没撤。但凡她愿意接受自已一点帮助,现在也不至于每次背地里给她帮助都要跟做贼一样。
也许白露有承担的勇气,但他不忍心看白露失去六年的心血,他不舍得看她难过。
这次即使白露不接受他的帮助,他也会背地让李玉去处理这件事。
可白露像看出厉成玦在想些什么般,忽地说:“厉成玦,这件事你真的不要帮我。”
厉成玦本想敷衍应答,可对上她一双坚定的眼眸时便没了声。
好片刻后,他才启唇问:“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接受我的帮助就这么难?你愿意接受秦阳的、詹云川的,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的?难道比起他们,我让你感到更可怕么?”
他话落下,桌上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白冬末担忧地看向厉成玦,爸爸突然间怎么啦,有点生气又伤心的样子,好罕见哦。万一妈咪也生气犟回去可怎么办啊?
白露与厉成玦对视数秒才说,“不是因为你比较可怕,是因为你和他们不同,我不想欠你的。”
厉成玦紧抿唇,“我从来就没有让你还些什么。”
“正因为这样我才更加不能欠你的。”白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因为,我还不起。”
厉成玦对她的好,对她的付出。这些对她而言都太过沉重。她之所以能接受秦阳和詹云川的“帮助”,那是因为她知道他们从来都是不安好心,还不见得谁欠谁人情的事情,根本就没让她心里有压力。
可厉成玦不同。
他从来就与别人不同。
他对自已的每一次好,都会让她心头一颤,然后花好些时间去平复心情,告诉自已,她与厉成玦不可能。
他的一切对自已来说都太过沉重,之间的羁绊让她无法划清两人之间的界线,但至少她能拒绝接受厉成玦对自已所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