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西俞此时说不上什么心情,就是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这么多年来不曾有人理解过他的感受,光是那两年遭遇的对待就足以将他整个人封闭起来,过度的封闭以至于鹤西俞本人都觉得是自已恶心,是自已做得不对。反反复复地自我折磨,让他性格一年复一年沉闷。
但好在,他遇上了白露。
他声音沙哑,“不疼了。”
“怎么会不疼?”
白露揉了揉通红的眼眶,从桌子里翻找出膏药便坐在鹤西俞面前细细为他涂药。
鹤西俞任由她为自已上药,看着她一边涂药一边碎碎念地心疼着自已,他有些忍俊不禁。
他说的是,心不疼了呀。
天一早,彭建国在餐桌上问及鹤西俞的事,“他怎么不下来吃早餐?”
“他说迟点再吃。”
白露虽知悉了事情,但鹤西俞让他别和彭建国说,毕竟彭建国正操心公司的事情,他不希望彭建国因为他的事情分了神。
彭建国闻言遍没过问下去了,“对了,昨晚没来得及和你说,我见了那贵客后,他对我提出的方案挺感兴趣。明天我就抓紧时间去他城市那作实地考察,这一趟去就要两三周,这段时间就辛苦你和西俞照顾那两孩子了。”
白露作声,“没问题。不过你一个人出差行吗?”
她担心父亲一个人在外就不注重饮食休息,尤其这问题如此严峻,实在担心他这两三周里忙坏了身子。
彭建国呵呵一笑,“闺女,你在小看你爸呢?你以为咱家公司是空穴来风的吗?”
白露感到忍俊不禁。
“再说也不是你爸一人单枪匹马过去,还有咱家专业团队跟着,别担心。”
白露勾唇,“好。”
……
厉成玦外出差几天,今晚吃完一顿饭便要回去。他乘坐着私家车准备前赴高级餐厅之时,却在路过一家装修温馨的普通餐厅前开口:“停车。”
司机闻声便找个位置停下,一旁的李玉侧头看向厉成玦,紧接着听他说:“就在这吃吧。”
李玉环顾四周,也没几家符合厉成玦档次的餐厅啊。
当他看到厉成玦直径往一家装修温馨的餐厅走去时,李玉便知道,少爷又去白小姐可能会喜欢的餐厅了。
他的少爷怎么就不懂呢,无论他怎么去白小姐喜欢的餐厅,都永远碰不上白小姐的啊!
西装革履的他们与便装的客人们显得格格不入,李玉站在边上陪着厉成玦用餐,从厉成玦就餐的神色来看,又是一家口味普普通通的菜品。桌面上仍是一成不变的醋溜猪脚、鱿鱼卷等等,全是白小姐爱吃的!
李玉就没见过厉成玦动过几筷。
仿佛这满桌菜品是为某个人点的一般。
这样的怪习惯,细数下来也有五年多了,他跟随少爷多年,也就现在才发现,少爷竟是这般长情之人,他真就不知道该说白小姐是有福还是无福了。
厉成玦放下筷子,虽然桌上的菜品没动几筷,但他已经饱了。
餐厅在二楼,上下楼梯各在两边,厉成玦选了就近的一边楼梯准备下去。就在他迈脚准备下梯时,另一边楼梯传来了让他似曾相识的女声。
那让他日夜盼想的声音。
厉成玦整个人僵在原地,他转过头错愕地看向那一边楼梯,那道他思念了整整六年的声音!会是她吗?是她回来了吗?一颗冷却寂静多时的心在这一刻将要沸腾起来,结果从另一边楼梯处走出了一个陌生女人的面孔,她一手牵着小孩一路训斥着上来。
那霎间,厉成玦感到无比失落。
是啊,六年里苦苦寻觅不到的人,怎么会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餐厅里遇见?
即使这可能是她喜欢来的餐厅,也不可能会如此凑巧,在同一座城市,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
“少爷,您怎么了?”
李玉的声音唤回了厉成玦的思绪,四周好奇的视线都停留在厉成玦身上。他本就气质非凡与这格格不入,现在整个人伫在楼梯间一动不动,更引人瞩目。
厉成玦收回视线,声音淡淡,“没什么。”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梯,李玉跟在身后倍感摸不着头脑。
而在楼梯的另一端,白露正俯身检查着白冬末的膝盖,“现在还疼不疼?要不妈咪现在带你去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