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ll整个人都怔愣住了,和陆逸轩在一起这几年,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是会凶人的。一时间望着眼前盛怒而绝望的男人,她既心疼又感动。
陆逸轩一把抱住了Bill,声音苦涩地说:“还有,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与你结婚,单纯地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至于孩子什么的,你不想生也没关系,我们领养一个就好了。奶奶那边我会解决的,请你相信我好吗?比起子孙满堂什么的,我更重视我醒来的枕边人是不是你。亲爱的,你只需要往前迈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由我来走。”
他们都不是小孩了,不再会年少轻狂地因为一时冲动说出没有深思熟虑过后的话。Bill霎间泪流满面,用力地回抱着陆逸轩。
两人都哭成了泪人一般紧紧相拥在一起,白露站在转角处静听着这番对话。当后面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声时,她便知道两人是和好了。她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知是庆幸还是忧愁。
“叹什么气?”
耳边冷不丁响起男人的声音,吓得白露赶紧“嘘”了一声,并拉着厉成玦快步走开原地。把他拉到远离Bill两人的地方后,白露才开口问:“孩子们呢?”
“在等待室坐着,李玉在那看着。他们和好了?”
“嗯。”
“那我们该回去了。”
白露一听觉得不好,“还是陪陪他们先吧?”
毕竟现在只是她觉得他们和好了,万一临时又出现什么变故呢?
厉成玦却勾唇一笑,“我不认为他们现在需要你陪。”
白露愣了下随即觉得有道理,自己再留下又有什么用的,她也不可能去干涉人家感情的。因为Bill手机关机,所以她给陆逸轩发一条短信,和他们说一声她与厉成玦回去了。
她与厉成玦并肩走在回等待室接孩子们的路上时,白露忽然有感而发:“如果,我是说如果哦。如果哪天我遭遇不测,落得终身瘫痪啊或者神志不清什么的,你会怎么做?”
厉成玦闻言随即皱起了眉毛,“说什么傻话?”
白露也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抓住厉成玦的手臂苦苦解释着:“我是说如果啦。你快说嘛,你会怎么做啊?”
厉成玦却反问她,“如果是我,你会怎么做?”
白露想也没想地就说:“当然会一辈子照顾你啊。”
说完她就摇摇头说:“不对,现在是我问你,你怎么就反问起我了?”
厉成玦笑而不语。
白露自觉没趣地撇了撇嘴,“虽然我会一辈子照顾你,但我不希望你同样这么对我。你想想,你还这么年轻就守着我这样的人,那对你多不公平。如果说哦,真的有一天我神志不清了,我希望能得到一个安乐……”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厉成玦就抬起她的下巴,眼神威慑地盯着她说:“越说越离谱了?”
白露咂了砸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两下。
心里却寻思着,为了不让这些悲剧发生,她一定要注重保健和出入注意安全。伴随着年龄长大,她发现年少时最希望的暴富成名竟成了第二渴望。现在啊,她最希望的是自己所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本以为厉成玦不会和她继续这个话题,却不料厉成玦淡淡地说:“之前和你领证的时候,你还记得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问了我们什么?”
白露不禁想起几个月前和厉成玦领证一刻,人家民政局都把电脑工具啥的带来厉家里来,草草拍了个照当即就登记结婚了。但出于民政局的仪式感,工作人员在为他们盖章前问了一个问题。
“无论富贵贫贱,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顺逆境。在对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愿意一直不离不弃到永恒吗?”
厉成玦的话和白露记忆中的话重叠在一起,他坚定而认真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你忘记我当时的回答了?”
白露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她清楚地听到他当时响亮而坚定的声音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