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说,陆逸轩和Bill谈了三四年也该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可Bill的实际情况并不支持她去结婚。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黎慎行,他问:“她可能去的地方都去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没找着。”
这会儿又陷入了沉默僵局。
陆逸轩终于憋不住,夹着哭腔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提结婚的事情。”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答应了Bill以“不结婚”为前提才经同意在一起的。他以为三四年的时间足以改变Bill对自己的看法,以为能让她更加信任自己,所以昨晚气氛正好的时候,他才鼓起勇气和她说了这件事。
他很想和她有一个完整的家,他很希望每当外人问起他们关系的时候,他都能骄傲地揽着她的肩膀大声宣告,这是我的妻子。
可事实告诉他,是他做错了。
白露不了解实情,不敢乱说乱劝,只得先稳住陆逸轩的情绪。
电话另一端的黎慎行忽然说:“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尝试找找看。”
“哪里?”
黎慎行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金山精神院。”
白露不由得和陆逸轩对视了一眼,便也认可了黎慎行这个说法,抱着最后的希望去精神院找人。
据黎慎行所说,Bill的妈妈和外婆都住在金山精神院里。但因为某些原因,Bill很少去精神院探望过二老,除非是特殊日子才会去。在赶往精神院的路上,陆逸轩也想起了今天是Bill妈妈的生日。因为每到一年的这一天,Bill都会“消失”半天。只不过以前Bill“消失”前他们没吵架,所以陆逸轩才没那么担心。
当他们一行人来到金山精神院里时,果不其然地在Bill妈妈病房中找到她的身影。此时一个病房里有好几个穿精神病服的人围着蛋糕在拍掌唱生日歌,气氛很是和谐。而他们的到来把里面的人都给吓到了,一瞬间都瑟瑟发抖躲到一边去。
护士及时赶到疏散他们,最后只允许白露和陆逸轩两人进病房里面。
Bill回头朝他们淡淡笑道:“真亏你们能找到这里来。是慎行提供的线索吧?”
白露与陆逸轩对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陆逸轩垂着脑袋走到Bill身边,低声委屈地道着歉说:“亲爱的,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却不料Bill反应淡淡,“我没生气。既然都来了,那就都坐下来吃块蛋糕吧。”
她说着便给白露和陆逸轩都切了块蛋糕。
白露准备接蛋糕的时候,一个长相酷似Bill的阿姨却不满地噫叫一声,作势要抢走白露的蛋糕。但她的举动遭到Bill一声喝斥:“不许抢,不然就没你的份了。听到没有?”
阿姨被喝斥得身子一哆嗦,只得怯怯收回了手,满脸渴望又羡慕地看着白露。
白露这会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虽然Bill还没介绍,但光从长相上看,她便知道这是Bill的妈妈。
Bill对她淡淡一笑,开始介绍着边上的人,“这是我妈妈,这是我外婆。”
而Bill口中的外婆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蛋糕,并且吃得满脸都是奶油,一片狼藉。Bill见状就阻止了她的举动,“不准再吃了,你已经吃两块了。”
被阻止的外婆却哇哇大哭,还很用力地敲打着Bill的手臂,“坏人,坏人!”
边上的几个病人也起哄似地在乱叫鬼叫,医生闻声赶来,外婆和其他病人一见到穿白大褂的医生马上就老实了,整个病房瞬间鸦雀无声。
整治好病房里的情况后,医生就驱赶他们几个人出去,避免他们再影响到病人的情绪。
三人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一路无声。
Bill半开玩笑地说:“怎么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都被吓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