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你年轻不愁是不？”
“你不为自已着想，你也得为小露着想啊！她身子那么瘦弱，难道还得陪你高龄产子不成？到时候她身子吃得消么？”
虽说厉老爷得了老人痴呆症，可一到这问题上一点都不含糊，思绪清晰得让人觉得他是个身体健康的老人。
厉成玦轻咳嗽一声，“爷爷，我把握着呢，再说这事也急不来。”
厉老爷却不屑哼一声，“急不来？我看你压根都不急！”
白露在旁听得很不自在，便找了个借口离开片刻。
她一走，厉老爷就不用惦记着白露脸皮薄说话收敛着了，“我问你，你俩几日一行？”
纵然厉成玦平日对这类话题再无动于衷，在面对亲近的长辈跟前也忍不住耳根发红。在厉老爷的虎视眈眈下，厉成玦瞎编了个数据：“三四天左右。”
厉老爷一听，骂骂咧咧：“那怎么行？你是肾虚还是怎样？”
厉成玦抽了抽嘴角，他没想到自已有朝一日会被骂肾虚。换作别人早吃不了兜着走，偏偏骂他的人是自家老爷子，厉成玦只能低眉顺眼地挨着批。
“我本不想干涉你们年轻人这茬事，现在，你啥都不用说了，今晚我就叫个可靠的老中医给你把把脉！”
“你必须得赶在年底前让我瞧见曾孙子的踪迹！”
年底？
这都十一月尾旬了！
厉成玦扶着额头，尽是无奈地想劝自家老爷子看开点，厉老爷却长叹了口气，布满皱纹的脸尽是苦色，昔日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眸如今也变得黯淡无神，“我这把老骨头，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年底了。”
厉成玦心一紧，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爷爷，您会长命百岁的，不要想那么多。”
厉老爷听闻只是苦笑一声，宛如一片挂在树上摇摇欲坠的叶子，仿佛只要风一吹，这片叶子就会坠落。
被这副场景触动的厉成玦忍不住出声保证，“我会尽快让您抱上曾孙的。”
他放软了语气，“到时候爷爷得给我带一下曾孙来着。”
看到厉老爷因为他这番话逐渐舒展的容颜，厉成玦心中愈发柔软，他伸手握住厉老爷枯柴般的手，望着他手背上清晰可见的青筋，他柔声说：“到时候给您整两个大胖孙，一个小男娃，一个女娃，围着您转，一口一个曾爷爷。还缠着您给讲故事，哄着他们睡觉。”
厉老爷听得呵呵直笑，仿佛那副画面已呈现在眼前。
“所以您一定要保持身体健康，按时吃药，积极治疗。否则您就抱不着俩大胖孙了。”
“好，好……”
厉老爷满口答应，唯恐自已真的抱不上俩大胖孙。
看着厉老爷慈和地笑，厉成玦的视线愈发复杂沉重。
厉老爷歇息下后，厉成玦两人回到了房中。这几天里即使厉成玦不在，白露也依然睡沙发。因为在她的意识里，床已经不属于她的位置了。
和黎慎行成为了男女朋友后，白露就把自已和厉成玦独处一室的事告知黎慎行。黎慎行虽然表示理解，但白露看得出他耿耿于怀。协议在先，白露也不好提出分房，若被厉老爷知道又得掀起一番风波。
所以白露能做的就是和厉成玦保持着绝对距离。
平日厉成玦坐在沙发上办公，白露还会坐在附近的办公桌上忙，如今她搬张凳子跑去阳台凉快去了。自从确定关系后，每晚照顾完厉老爷后黎慎行都会跟她通电话，一聊都是两个小时起步。
以至于厉成玦洗漱完躺床上了，还看着白露坐在阳台外打电话。
由于隔音好，厉成玦没听到她在聊什么，也没看清她脸上什么神色。望着她清瘦的背影，厉成玦陷入了一阵深思。
自从谭予璐走后，他再也没考虑过男女关系，甚至打算以后找个优秀的女人签下协议，只要孩子不结婚。
既然如此……
他为什么不考虑白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