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怎么个陷害法?”
“有人……有人给臣女和恒亲王下了药!”
叶清灵心一横,将话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满座皆静。
叶清灵心里慌乱极了,忍不住看向旁边的谢允恒,但后者并不看她,甚至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她如今孤立无援。
只是这会儿可没人可怜她。
“下药?”嘉诚帝身子微微前倾,那张喜怒不惊的脸上刻了细纹,越发显得他深不可测。
叶振南头紧紧的磕在地上,肉眼可见的面色灰败下去。
他刚刚的苦肉计算是白演了。
“是……是……”叶清灵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究竟是谁下的药,她又是如何中的招。
嘉诚帝放在她身上的视线越发的沉,压的她喘不过气。
帝王之怒,伏尸千里。
叶清灵不过是个花架子,平日里只会窝里横,这时候被吓得只会哭,兴致哭都没能哭出声。
“是谁这么大胆子?”嘉诚帝语气不急不缓,听不出情绪。
“臣女不知道……可以叫太医,太医一诊便知……”叶清灵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崩溃,慌乱之中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忙忙开口。
她跟着谢允恒,原本是为了质问他对叶清辞的亲近,明明他说过,最爱的是她,其他人不过是利用。
他怎么可以对叶清辞动心?她只配待在她的脚底,被她踩一辈子!
可没想到谢允恒竟然将她拉到了隐蔽处,甚至非得让她脱衣裳。
她惊愕之下,有一瞬间确实动了邪念。
无论她愿不愿意,叶清辞正一点一点夺走她手里抓着的东西,她确实慌了,甚至还想过若是将自己给谢允恒,若是在这时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爹爹便再没有理由拦着她嫁入恒亲王府。
谢允恒心里是有她的,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便不用再顾及利益人心。
让她脱衣服,不正说明他也是和她想的一样吗?
叶清灵想到这抖着手准备解身上的盘扣,所幸,这时候谢允恒回过神来,意识到刚刚的话不妥,抓住了她准备解扣子的手,勒令她现在称病回猎场。
谢允恒知道内情,可叶清灵不知,被逼着回去,彻底误会,只以为是谢允恒为了叶清辞想要把她支开,情绪激动起来,半赌气半认真,开始撕起了自己衣服。
再后来,情况便开始失控。
当时未觉,只以为是两情相悦,情难自禁,可如今跪在这里,兴许是跪久了,反而将她脑子跪清醒起来。
就算再胆大,也不至于如此疯狂,这里面要是没有点门道,事情怎么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退一万步就算她不清醒,谢允恒也不会如此荒唐,不顾后果。
他们二人定是中招了。
一旁站着当布景板的太医院掌院骤然之间被叶清灵拉进去这滩浑水,心里恨不得将这没脑子的女人骂个十几二十遍。
他年纪一大把,招谁惹谁了?眼看再熬几年就能衣锦还乡,非得在这个时候给他找麻烦。
可哪怕心里怨气再多,嘉诚帝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他还是识趣得背着药箱去给叶清灵和谢允恒看诊。
半刻钟后,掌院收手,跪倒在地,如实回道:“陛下,恒亲王和叶小姐体内确实有催情药的痕迹。”
叶清灵身子瘫软下来,她就说能解释的通的,老天爷怎么可能给她一条绝路?
可这高兴还没持续一秒,下一瞬嘉诚帝的话让她如坠冰窟。
“什么人能有如此大的神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药下到你们两个身上?”
这话一出,叶振南身子僵住。
若是一人被下药也就算了,偏偏恒亲王和叶清灵两人身上都有这药的痕迹。
这就蹊跷了。
叶清辞已经不再有半分侥幸,嘉诚帝这是对叶家生了疑心。
拜叶清灵所赐,平南将军府恐怕要倒大霉。
“可看的出来,是何等药物?可会对身体有害?”嘉诚帝似笑非笑,语气随意,像是话家常。
可在场众人没一个能笑出来的,此时嘉诚帝越是平静,就代表他心里不悦到了极点。
掌院不敢隐瞒,在这时候触霉头,那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里面有虎鞭,鹿茸,淫羊藿,巴戟天等等,都是大补之物对身子无害,恒亲王和叶小姐年轻,睡上几天就能补足元气,再度生龙活虎。”
掌院话说完,场面更是针落可闻。
谢允恒从进来到跪到现在,头一回失态,猛的抬头看向谢衍,
谢衍并不看他,自始至终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谢允恒连忙将脸上失态压了下去,不敢再看一眼。
两人都中了催情药物,还是一模一样的,显然是同一个人的手笔,而最妙的是,这催情药于人体无害,反而是大补之物。
林林种种加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深想。
嘉诚帝视线在叶清灵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她腰间。
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察言观色一流,不必嘉诚帝开口已经揣测到了他的意思,小碎步下去带着笑,和和气气的冲叶清灵开口。
“叶二小姐,烦请您将腰间香囊解下来。”
叶清灵不明所以,迟疑着将香囊解下来放到了小太监的手上。
而此时,谢允恒清楚地瞧见那香囊的原貌。
不就是他交到魏婵手上,让魏婵放在谢衍身上的香囊?
怎么会莫名其妙到了叶清灵的手里!
怪不得他之后会失态,他竟然丝毫没有发现叶清灵身上带着这香囊……
谢允恒闭了闭眼,心里涌起恨意。
他这位王叔还真是好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将他推到坑底,甚至还不知道是谁推的他!
小太监将香囊递到旁边的掌院手里,在宫里混的谁不是人精?这一个动作满屋子的人都明白过来嘉诚帝的意思。
这是疑心叶二小姐贼喊捉贼……
叶清灵脸色雪白,整个人像是受到重击,凄惶不可终日。
掌院仔细地将香囊打开,拿出里面的香料闻了闻:“陛下,正是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