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孟今安推开的孟康源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哟地直叫唤。
孟今安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
她双眸噙泪,转身看着郑淑娟的遗照发出冷笑。
“是啊,孟康源,她已经走了,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在这里流下鳄鱼的眼泪给谁看呢?你的小娇妻拿着你的钱养着小白脸,带着你的女儿跟人私奔,这就是你应得的报应,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不要在这里脏了我妈的眼睛。”
“潇潇,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跟亚仁,更对不起你们的妈妈……”
孟康源撕心裂肺地哭着,看起来那模样有几分凄惨。
孟今安红着眼框,极力忍住眼泪,皱了皱眉,对一旁的孟亚仁道:“你把他送回去。”
孟亚仁从小就怨念郑淑娟当初没有让他跟着孟康源,叛逆心让他一心想要学坏,所以没有好好把高中读完就出来混社会。
现在郑淑娟死了他也有了些感悟,似乎只有失去了才明白当初父母的离异时母亲有多么不易,而自己跟母亲还沾染上赌博的恶习,靠着姐姐一个人打拼着实太不应该。
眼下看着父亲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或许是血浓于水的缘故,他倒是起了一些恻隐之心,不过对孟今安的话他自然不敢不听。
“爸爸,你还是回去吧,以后有事就打电话过来。”孟亚仁将孟康源从地上扶起来,坐上轮椅。
孟康源捉住孟亚仁的手臂,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亚仁啊,你不要不理爸爸啊,你妹妹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你帮爸爸找找她好不好?”
“爸,孟雨晴是被她妈带走的,这事你还是报警处理吧,我没办法找得到她。”
孟亚仁自然知道那个小太妹孟雨晴,小小年纪就打扮得风尘味浓郁,几乎一到周末晚上就跟刀疤哥手下几个烂仔出入成人场所,至于做什么就不得而知,反正都不是好人自然干不了好事情。
之前他还故意找她茬教训过几回,不过孟雨晴根本不领他的情,更不拿他当回事。
孟亚仁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不再搭理,今天才得知昨晚她便失踪了,想想也是活该。
“亚仁啊,雨晴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你一定帮帮她啊。”
孟康源依旧不放弃,他想找到孟雨晴的主要原因是当初李月梅拿了一大笔资金用孟雨晴的名义买了信托基金,说是等孟雨晴成年后那笔钱就可以拿出来使用。
现在李月梅坐牢是跑不掉了,孟康源当然不甘心自己的所有钱财都被她一扫而空。
孟今安对孟康源是失望透顶的,看到最终落得如此下场的他,孟今安心中感到解恨,却又觉得他的报应还不够。
听到他还想让孟亚仁帮忙找回孟雨晴她顿时火冒三丈,“孟亚仁,你要是敢帮他,以后你就不要再来找我,我没有你这个弟弟。”
“姐,我没有……”孟亚仁忙不迭地摇头否认。
“潇潇……”
孟康源还想说些什么,孟今安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朝孟亚仁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带人离开。
*
上午九点四十五分。
孟今安从电梯上来岑氏集团大厦的三十五层。
岑容州的秘书唐克平正好从董事长办公室内出来时,她一抬眼便看到里面的人影。
岑远笙跟岑逸锦兄弟二人背对着门,并排站在岑容州的面前,像是在听老皇帝训话,气氛看起来比较凝重。
在接待助理的指引下,孟今安被带去了一号会议室门口。
会议室内黑压压的一片,大家都是正装出席。
气氛虽沉闷,不过刻意压低的讨论声倒也不断。
“董事长召集开会是不是要放手给总裁了?”
“不至于吧,董事长身体还硬朗得很。”
“难说啊,当年老董事长不也是没有先兆就走了,这是迟早的事嘛。”
“倒也是,不过这接班人到底是谁还真是不好说,之前是大公子的天下毋庸置疑,只可惜半路上出来个程咬金小岑总……”
“这哪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分明就是董事长早就计划好的。”
“说到底还是有偏爱,不然这私生子身份怎么能入得了内。”
“要我说还是因为大公子自己作死……”
孟今安低头猫腰进了最角落的座位坐下。
股东们似乎没有认出她来,在自顾不暇地交头接耳。
十点还差一分时,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室内瞬间噤了声。
岑容州携岑逸锦和岑远笙兄弟进来了。
父子三人身上带着强烈气场,压迫感十足。
三人的犀利眼神同时扫视一眼室内,之后按照座位坐下。
因为是年底会议,这次参加的人比较齐,平常不怎么露面的股东几乎一一到了场。
一来是因为怡乐居那块地皮闹出来的事故风波搅得人心惶惶。
虽然已经拿钱封了口,网络上的讨伐声几乎被撤得销声匿迹,不过郑淑娟跳楼以及岑远笙被刺之事到底是引起了股市震荡,风波中有一大波的股民纷纷出手抛售了股票。
二则是张雪茹跟岑逸锦母子最近在底下活动不断,不是大打人情牌,拉拢叔伯长辈,就威逼利诱小股东站队自己。
为了帮岑逸锦拿到地皮,张雪茹还特意花时间精力托人走关系,终究找上了土地局新上任的某领导。
听说那位领导太太是江南人,特别喜欢园林宅子,张雪茹投其所好将她之前买下的一块苏式园林转手赠给了对方。
二人明明相差十来岁,一来二往竟成了忘年之交,三天两头地一起早茶、下午茶,看戏、听曲儿、搓麻将安排得妥当。
张雪茹母子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打压私生子岑远笙,重新帮岑逸锦夺回总裁之位,只要拿到总裁位置,之后的集团掌权自然而然会归他所有。
“阿锦,你先将你的计划说说看。”
岑容州手上拿着岑逸锦精心策划的企划书,是关于那块地皮重启后的开发建设,未来五年甚至十年里的发展前景都被他一一列出来了,岑容州似乎很满意。
“好的,董事长。”
岑逸锦信心满满地起身,助理很快打开了投影PPT。
岑逸锦遥控着手中的翻页笔,将那些宏伟的建筑和漂亮的数据一一点开讲解。
岑远笙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转动手中的签字笔,凌厉的视线落在角落里的女人身上。
孟今安低垂着脑袋,想要遁地隐身般躲避着什么。
从他进来会议室开始,她就像只鸵鸟躲在隐蔽的位置里,丝毫没有看一眼他。
此刻她的老公正在台上画大饼,忽悠着台下的每一个,包括她在内。
她十分相信她的老公,看着他如此应该很得意吧?被人卖了都不知道的傻女人一个。
他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划过屏幕解锁,打开了微信界面。
孟今安抬眸看向岑逸锦,男人在台上畅所欲言。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做演讲,虽然看不太懂那些所谓的数值分析,可他的口若悬河的确能让人浮想联翩,尤其说到制药公司的利润时,台下的人都感叹连连。
制药行业孟今安多少知道一些皮毛,这种行业需要大量的投资,不论人力物力,还要天时地利,前期的投入几乎是投石问路,风险极其大,要想收入快,必须要有坚实的后盾,这个后盾当然需要黑白两道的扶持。
当岑逸锦说到东.南亚的代理工厂时,孟今安的脑子里突然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