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er说话间带着酸溜溜的滋味,令孟今安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这人怎么回事,自己有儿子的事也没有瞒着他啊,再说,做火包友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她还没有拒绝的理由,能怎么办?
Summer转身往病房走去,见她停在原地没动,回头斜眼睨她,“你刚才不是说让我抽烟的吗?”
孟今安恍然醒悟,哦了一声,手指摸了摸口袋,看向护士站,指了指走廊上“禁止吸烟”的招牌,“可是这里肯定是不行的。”
“你开车来了吗?”Summer突然问。
孟今安不明所以,之后又点点头。
司机将她送过来后留下了车钥匙,她本来是打算看一眼他之后就离开的,哪知道这一等就耗了两个多小时。
“去你车里搞。”男人走过来,黑沉的眸子里又染上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孟今安总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太正经,可又觉得他都这样子了,哪有心思想别的。
不过这人一直不按常理出牌,他说过的话令她不得不警觉:“Summer先生,你,你要干嘛?非要抽这个烟不可吗?”
“对,非抽不可!”男人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腕,直接往电梯走去。
一路沉默走出电梯,从大厅出来停车场。
孟今安手中遥控摁下按钮。
黑色路虎揽胜泊在榕树底下,车尾两道橘红光芒闪烁提示。
二人默契地并排走进夜色中。
她索性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跟火机递过去给他:“你要的烟给你。”
男人黑眸幽暗,像宝石一般闪着亮光,伸手捉住她的腕,拉着她直接往车门走去,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将她轻推,“你来。”
孟今安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倔强地挣脱他的手,“你要做什么啊?”
男人俯身过来,压低头贴进,灼热呼吸喷薄在她脸上,吹得她闭上眼睫,长卷的睫毛微微打颤。
他盯着她的唇半晌,邪肆一笑:“我想看日出,这里最近的山在哪里?”
“现在?”孟今安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他,真是莫名其妙,这么晚,他还受了伤,去看日出?这人莫不是伤到了脑袋?
“对,就是现在,金霖寺可以吧?”男人见她不信,语气肯定,低头轻啄一口她的唇,肯定地答道。
说话间,孟今安猝不及防地被他撬/开齿关,肆虐地绞/缠令她双手不自觉抓住他的衣领,呼吸错乱中开始有些喘,“你,你怎么知道金霖寺?”
他松开她的唇,拇指按住她的颊畔熨帖,“我查过最佳观景点,六点十分的日出,不想待在全是消毒水味的医院里,要不孟小姐你带我回家我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去金霖寺。”
孟今安心里比较一番,最终果断地做出抉择。
Summer冷笑一声,转身上了副驾驶,顺手拿过她手中的烟跟火机。
孟今安发动车子,将车子倒出车位后驶出医院。
“不介意我抽烟吧?”Summer拆开烟盒,抽出一根在含在薄唇间,转过脸来看着她发问。
孟今安按下中控开关,车窗玻璃徐徐降落,“我说介意你就会不抽吗?”
“不会。”Summer答得干脆,火机嚓嚓在他指间燃起一簇火苗,将他的俊脸照得愈发清晰。
孟今安从内后视镜内瞥他,完全不是刚才在洗手间里那副不能自理的模样,真怀疑他是在装受伤。
男人手指并拢微曲,护着跳跃的火秒,低头将薄唇抿着的烟对准明火,蹙眉深吸间,脸颊微微凹陷,喉结微微滚动衣领上方。
打火机的光熄灭,修长指间一点猩红愈发明亮,白雾从他鼻孔溢出一缕,瞬间被风吹散,钻入她鼻腔,淡淡的烟草味道,是他之前爱抽的那个牌子。
“Summer先生,你来森市也是计划好的一环吗?”孟今安随手点开循环抽风,风扇呼呼,清理起了车内的烟味。
Summer右手肘搭上车窗,朝外吐息一口白雾后转过脸看她,“孟小姐觉得我来是为了与你相见?”
孟今安沉默,她没那么自恋,只是觉得他一定知道些自己不清楚的事情,比如今天的袭击。
与他们车子相隔不到三百米的距离,有一辆黑色本田在夜色里紧追不放。
孟今安大约知晓这可能是警方安排保护自己的便衣警察。
“孟小姐,甩掉后面的车。”
Summer夹着烟重吸一口,说话的语气貌似漫不经心,实则洞悉一切。
“可是,那是警方安排的人……”言下之意便是我需要保护。
“你相信我吗?”Summer将烟送出车窗外面掸了掸烟灰。
孟今安想说不相信,但他救自己的事实又摆在这里,犹豫的时间里得到男人嘲讽的笑声,“你不相信我的话,可是又自然而然地把我当成你的阿笙。”
“你知道那刺杀你的人背后是谁吗?”他接着说道。
“是谁?”孟今安下意识地捉紧方向盘,踩下刹车,车子停在红绿灯路口的斑马线上,差一点闯了红灯。
Summer捏了捏手中的烟,指了指后视镜内的黑色本田,“或者,你还记得简雅汶吗?”
孟今安心中一惊,是简雅汶干的?她怎么没想到呢?
Summer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这样难道不是更加证明他就是岑远笙?
“你怎么知道是她?”孟今安紧攥方向盘的手指泛白,眼睛盯着后视镜内逐渐逼近的本田问道。
“孟小姐不是傻白甜,与你结仇的人想一想便知有哪些,当初可是你抢走了她的初恋和未婚夫,他的父亲判了死刑,她的所有家产充公,你知道她后来去了哪里吗?”
Summer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弹出老远,空中划过一道猩红火花。
孟今安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的确没有关注过简雅汶的后续,只知道她家里落魄之后就没有了她的消息,毕竟她没有把她当成真正的敌人,只不过是个脾气暴躁胸/大无脑的大小姐罢了。
“你还记得赵子康吗?”Summer继续说道。
“他,不是坐牢了吗?”孟今安脑海中一晃而过的面孔,只记得那是简雅汶身边的舔狗之一,最后一次见他是自己怀第一个孩子被抓那次,之后看新闻才知道他进了监狱。
“是判了两年,不过他申请了延缓,他在樱花国认了个干爹,通过他干爹的关系在赵家逆袭翻盘,搞垮了他那帮兄弟姐妹,成为了最后的赢家赵家的话事人,简雅汶投靠了他。”
Summer说话间唇角噙着笑意,似乎觉得这个赵子康挺有意思的。
孟今安连连点头,“怪不得,那简雅汶当初不是拿他当马仔使唤吗?现在赵子康还愿意帮她?”
Summer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人跟人之间最安全的相处模式就是相互利用,他们之间也许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