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刚才回来没看见你,以为你偷偷溜走了。”
电话那端的岑远笙轻笑一声,调侃着她。
孟今安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她甚至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觉察到了自己的问题,故意在试探。
但她依然不会放弃,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呼吸后对着手机那边撒娇:“阿笙,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现在是断了翅膀的鸟,还能溜去哪里呢?”
那边又有人在叫岑董,岑远笙没有继续跟她说笑,只说了一句让她弄好去找他便挂了电话。
孟今安收起手机,前后复盘了一遍细节,确保岑远笙没有察觉之后才走出洗手间。
宴会厅里,新婚仪式正在进行。
新人在司仪的带领下给双方父母敬茶并宣誓。
岑远笙握住孟今安的手在掌心,仔细摩挲着。
孟今安却因为之后的逃跑计划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手心里渗出一层细汗。
岑远笙明显摸到她的汗渍,关切地看着她紧盯着台上认真的脸,身子靠近,唇贴着她的耳边轻语:“人家结婚你这么紧张干嘛呢?”
孟今安端起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稍稍压下心底的紧张,转过脸笑着对他说:“我不是紧张,刚才发现生理期来了,有些肚子痛而已。”
岑远笙闻言紧了紧手指,伸手探她的额,顺势勾起她垂落下来的发丝,语气温柔:“不舒服怎么不早说,我可以送你回酒店休息。”
孟今安勾唇,摇摇头,“没事,小事情,我已经吃了止痛药,可以坚持到婚宴结束的。”
岑远笙觉得不可忽视,于是他起身打了电话给梁辉,让他一小时后过来接他们走。
孟今安听他说一小时后就走,心里开始惴惴不安,如果这时候离开的话,裴嵩跟自己的计划就要落空。
于是,她中途又去了一趟洗手间,这次她拨打了一个号码。
十五分钟后,岑远笙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出来看一眼屏幕,跟孟今安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孟今安在确认岑远笙走远之后偷偷将那部手机放在座椅底下,之后便溜出了宴会厅。
后院的清洁房旁边有一个穿着侍者服装的女生,见到孟今安后她忙朝她招手。
孟今安跟她进了房间里面。
女生忙拉她的手,塞给她一片车钥匙,轻声说道:“孟小姐,请放心,我是坤哥的人,您跟我换了衣服之后就从后门出去,那边有一辆奥迪车,您开着车直接去东源码头,坤哥在那边等着您。”
孟今安连忙点头,按照女生说的做。
十分钟后,一身侍者服装的孟今安急匆匆地从庄园的后院出来。
果然,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奥迪。
孟今安按下钥匙遥控打开车门,上车后发动引擎踩下油门往码头开去。
*
岑远笙在吸烟内室倚窗而站。
他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一手夹着香烟在烟灰缸边缘敲击,皱眉静静听着电话那端的人说话。
今天一早他就接到岑容州秘书唐克平的电话,唐克平说岑容州心脏病发入院,说他昏迷前一直念叨着萧湄的名字,说对不起他们母子,还说有话想要跟他说。
岑远笙只是冷冷听着唐克平的话,其实他很是怀疑这是张雪茹跟岑逸锦设的圈套。
毕竟现在自己几乎独吞了岑氏集团,他们是巴不得自己亲手杀死岑容州,这样他们就有理由搞自己,好获取渔翁之利。
这通电话是岑逸锦打过来的。
他犹豫再三后还是接了起来。
岑逸锦一开口就说自己手里有他的东西和证据,问他想不想要。
岑远笙耐着性子听他废话一堆,算是抓到了他话里的重点,就是岑家的遗产是他的,孟今安也是他的。
岑远笙虽然觉得这人是痴人说梦,不过有关于孟今安的事情他总是会小心谨慎一些。
这也是他明明可以将岑逸锦送进监狱,却还要慢慢地让他自己跳出来变成小丑的原因。
他要让孟今安看清楚他的真正面目。
他觉得送他们进监狱只是让他们心安理得地接受处罚,并不能让他们感受到真正的痛苦。
而自己十多年来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全都是因为他们的作恶,怎么可以这么轻松地让他们得到解脱?
他必须要让他们狗咬狗,让他们见证最亲的人相互背叛,相互利用,再变得一无所有,让他们彻底绝望,这才是他的目的。
岑远笙将烟送到唇边,轻笑一声。
“岑逸锦,你以为自己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我之所以还能跟你心平气和说话那是因为我们都姓岑,爷爷当年让姑姑暗中保护我的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虽然我并不稀罕岑容州是我爸,不过他既然留了我这条命,我也会让他明白我身上流着他的血,自然会跟他一样狠毒,岑氏集团是他的那也是我的。”
说到此,他顿了顿,继续道:
“而你本来就是出了局的人,以为诈死后回来力挽狂澜,我告诉你,别做梦了,还不如听我的劝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签字,我还能保你无虞。”
岑逸锦那边也是一阵冷笑:“岑远笙,你别以为自己现在收购了岑氏集团就可以为所欲为,爸爸现在病发入院了,他着急要见你,你最好尽快过来一趟。”
岑远笙扯了扯唇,“岑逸锦,岑容州生病也是因为你一手导致的,你就留在那边照顾他老人家尽你的孝道,我这个私生子本来就不属于你们一家的,我来了不是更添堵吗?说不定把他老人家气死了,给你制造我谋害的罪名吗?”
“岑远笙,做人不能太狂,别怪我没提醒你,安安一天没跟我离婚就还是我的老婆,还有当初信科的收购案你千方百计阻挠张彦麒参与自己跟马旭怀暗中交易,私下找金钟旭拉拢关系,这些事情我并不是没有证据的……”
岑远笙闻言乌沉双目瞳孔骤缩,汇聚成两道寒光直射窗外,收紧手指将手中的烟捏在掌心揉成一团,冷冷道:“岑逸锦,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爸爸想见你一面,你最好立即过来。”
岑逸锦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岑远笙双手捏成拳,额上青筋一条条凸起。
岑容州一天没有判刑,他便一天也无法得到痛快。
岑逸锦一天不跟孟今安离婚,他也将永远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他无法再等下去。
岑远笙拨打了梁辉的号码。
梁辉很快接起:“老板,抱歉!路上遇到一起车祸,要晚一点才能到。”
岑远笙的眉心拧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