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雅汶双手抱胸,沮丧的心情令她几乎忘记了岑逸锦的存在。
这一次跟岑远笙闹掰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心里原来是放不下岑远笙的。
桌面上的手机响起,简霍章拿起来看一眼,对着简雅汶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你看看,他给你打电话来了,一定是跟你道歉的,你稍微收着点,给他点台阶下,毕竟你们之间的联姻方式才是最稳固的。”
简雅汶翻了个白眼,从简霍章手中抢过手机接通,“岑远笙,你找我有什么事?”
“约你吃个饭有空吗?”岑远笙那边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简雅汶闻言立马恢复了往日的骄傲,“哟,岑董事长现在想起我来了,你不是只要孟今安那个贱人吗?”
岑远笙依旧淡淡道:“既然你没空那就算了。”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简雅汶气得将手机一摔,“谁让他挂我电话的,岑远笙这个狗东西。”
简霍章忙捡起手机安慰她:“我说妹妹啊,该低头的时候咱低个头也没什么,你要想想以后他要是真的娶了别的女人你能甘心吗?但我敢肯定他不会娶孟小姐的,除非他真的要跟岑家决裂。”
简雅汶气归气,但听简霍章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
她抹了抹眼泪问简霍章:“那我现在怎么办?”
简霍章看了一眼腕表,附在简雅汶耳边说了一句话。
简雅汶点点头:“那就这样办吧。”
*
孟今安以为岑远笙会回来比较早。
结果等到晚上十一点半了还没见到他的人。
邹姨看着一桌子的菜有些尴尬地笑笑,“孟小姐,要不我再去把菜热一热,先生应该是公司太忙了才会回来晚。”
孟今安心里本来有点期待,不过当她看到新闻上出现的画面时瞬间感觉恶心。
那是一条推送新闻:“除夕夜恒远科技董事长携未婚妻逛奢侈品店,岑董化身体贴人夫双手提满战利品。”
配图是一张男女的模糊背影,虽然像素不高,但从身形衣着不难分辨出是岑远笙跟简雅汶的合影。
呵呵,岑远笙这个狗男人,果然是说一套做一套,把她关在这座孤岛上,自己却陪着未婚妻过除夕,还让她傻傻地等着他来宠幸,想得可真美。
“邹姨,坐下来一起吃吧,大过年的也难为你没能回家跟家人团聚。”孟今安拿起筷子,招呼邹姨。
邹姨深知自己的身份,她拿钱做事,岑远笙给她开的工资高了同行的好几倍,她在这里自然得将人伺候到位,“孟小姐,您不用管我,这是我的工作,先生今天肯定是真的有事耽搁了,您不要……”
“邹姨,没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的,我跟阿笙之间这段孽缘是没办法走远的,其实他可以选择各种各样的女人,我不过是他生命里的一个过客而已,当不得真。”
孟今安勾起高脚杯在指间,摇晃着杯中的猩红液体,心中浮起阵阵酸涩,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何还会感到难过。
她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了一杯。
电视屏幕上开始倒计时。
最后一声鸣钟响起,窗外骤然亮起一片白光,噼里啪啦的响声连绵不绝。
那是岛上的渔民在放烟花,绽放在空中的烟花五颜六色。
孟今安不由想起小时候他们一家四口在除夕夜里一起放烟花的场景来,眼睛里顿时蒙上一层水汽。
一旁的手机震动起来,她随手拿过来。
是岑远笙的号码,她犹豫了两秒划过接通,没有说话。
电话那端是男女的喧闹声,嘈杂混乱,听起来像是在夜店。
一个女人嗲嗲的声音入耳令她头皮发麻:“阿笙……嗯……你好坏啊……”
孟今安听得出来,那是简雅汶的声音。
她拿开手机,看着屏幕半晌,默默地按了挂断。
邹姨端着燕窝从厨房出来,发现餐厅里没有孟今安的身影,桌上的菜几乎原模原样地摆着,高脚杯倒在桌面,猩红的酒液顺延而下,流到橙黄木地板。
她望一眼窗外,摇了摇头。
先生明明说好了回来陪孟小姐的,孟小姐白天的心情明显很好,被放了鸽子换了谁都会吃不下吧。
孟今安蒙在被子里默默流泪,为自己,更是为失去的那个孩子。
也许这就是她的报应吧?当初在金霖寺佛像面前的话在她身上应验了。
她哭得越来越大声,以至于裴嵩给她发来消息她都浑然不知。
裴嵩趁着回家后给孟今安回了消息:【潇潇,除夕快乐!我在森市,你呢?】
“孟小姐,孟小姐,你没事吧?”
邹姨在外面的敲门声让孟今安止住了哭,她坐起身来回了一句没事让邹姨早点睡。
邹姨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下楼去了。
孟今安看到裴嵩的消息立马回复给他:【我在安宁岛,被岑远笙软禁起来了,我想逃出去,不过看起来不容易。】
裴嵩:【潇潇,好,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给你解决的,你只要好好在那里保护好自己。】
孟今安顿时喜出望外,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回了一句好的之后便把对话框删除了。
之后拿着手机眼皮沉沉地睡了过去。
*
麒麟会所三楼VIP包厢内一片沸腾,男女们醉意浓浓。
岑远笙推开身边的简霍章,起身歪歪扭扭走向洗手间。
他站在洗手盆前拧开水龙头,冲洗了一把脸,脑子这才清醒了一些。
这一晚上经历的事情在他脑子里闪现,他努力复盘了一遍。
他记得自己是在打算回安宁岛的途中被简老爷子的的电话叫回了市区。
简老爷子说太久没见过他了,说有话跟他聊。
于是他便让梁辉先回家跟家人团圆,自己开车去了德胜疗养院。
到了疗养院,简老爷子告诉了他一个关于他妈妈的秘密。
简老爷子颤巍巍地拉着岑远笙的手,两只凹陷的眼睛里浑浊湿润。
“阿笙啊,爷爷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你,你妈妈当初并没有被烧死,她其实还活着。”
岑远笙大受震惊,他记得清清楚楚,母亲被火烧死那件事他就在现场是亲眼所见的,怎么可能会没烧死。
他摇摇头,这一定是简睿宗的阴谋,“简爷爷,您是不是受简睿宗的胁迫才这么说的?我亲眼看见妈妈为了救我被火活活烧死了。”
“阿笙啊,眼睛所见的东西未必是真的,你看到的是烧焦的尸体没错,那是你爷爷奶奶受你伯伯的嘱托暗中保护你妈妈安排的替身,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要躲避张家那对兄妹的再次毒手。”
简老爷子的解释算得上合情合理,但是岑远笙还是不敢相信。
他脑子里一片嗡鸣,“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如果我母亲还活着那她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