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抽屉里摆放着一本本大小不一的红色证书和证件。
有士兵证、军*证、光荣牌、立功证书,还有镶嵌着五星红旗和带着国徽的勋章等等。
大大小小的不下十本。
孟今安看到这些不由心口一颤,有种难以言说的痛感。
她翻开那一本本的证件和证书。
赫然入眼的均是边城某某部队,某某缉*大队裴嵩同志,在各种缉*缉私任务中英勇奋战荣立二等功、三等功,获得优秀侦察兵、缉*英雄等等不一的表彰荣誉表彰。
孟今安手指微颤,捏着裴嵩这些看似薄薄的一本冰冷的纸张和勋章,无法想象他为之付出过什么。
对于这些荣誉她不懂,她远没有如此远大抱负和理想。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缉*警这是一项非常危险且考验人意志力和恒心的工作。
裴嵩的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牺牲了多少心血,她可能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想起新闻里看到的缉*警察几乎都是牺牲之后的讣告,公布出来的信息全都打着马赛克,一带而过的简单话语,只因为他们工作的特殊性,为了保护他们的家人和朋友,只能隐藏,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公开公布信息。
孟今安的眼泪忍不住一涌而出。
她现在总算明白裴嵩为何要那样委曲求全,三番五次地置身危险却还要故作镇定。
他那分明是在忍辱负重,深入虎穴地接触摸底不法分子。
他的身边危机四伏,无时无刻地存在危险,而她却还在为他制造麻烦。
孟今安心中填满了愧疚感。
证书下面有一叠泛黄的信封,看起来是准备寄出去的。
孟今安想看却又觉得侵犯裴嵩的隐私。
她心情沉重地将那些东西重新放了回去,把抽屉上了锁。
*
岑容州跟张雪茹两口子相继进了ICU病房观察。
岑远笙坐在岑容州病床边看了许久这个给他生命却又不管不教他的狠毒男人。
看着插满导管的他,他并不觉得痛快,也不觉得愧疚。
他觉得自己没有亲手拔管对岑容州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他凭什么能死得那么痛快?他要让他慢慢受折磨。
岑远笙将他们交给秘书唐克平,并给岑容州请了最顶级的医生和律师。
而岑逸锦则被他从B市带回了森市,关进了安宁岛别墅的地下室内,让人看管着。
岑逸锦全身包扎着纱布,戴着手铐和脚链,瘫在地下室的冰凉地板上发疯地用头撞击着铁栏杆。
“岑远笙,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私生子,你会遭报应的。”
岑远笙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里,一手夹着正燃的烟,一手端着酒杯,摇晃着加了冰块的褐色液体,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像是他的内心叫嚣。
对于岑逸锦的嘶吼谩骂他置之不理,蹙眉吸一口烟,吐出白色浓雾,扯了扯唇,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重重放下杯子,“那我们就等着瞧,看看谁先遭报应。”
“岑远笙,你不就是想要知道安安的下落吗?你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岑逸锦面色发青,上下牙齿磕得直响,通红的眼眸里透着阴鸷的寒光,盯着对面的男人冷笑。
岑远笙耸了耸肩,嗤笑一声,从沙发里起身走到他跟前。
像看一只可怜哈巴狗似的,睥睨着困兽一般的岑逸锦:“啧啧啧,我的好大哥啊,你尽管嘴硬好了,等着看还会有谁会来救你。”
“岑远笙,除非你将岑氏集团的股份还给我,让我做回总裁的位置,那我也可以考虑一下告诉你安安的下落。”岑逸锦突然笑道。
岑远笙眉心舒展,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大笑,“大哥,你是不是在做梦?如果脑袋不够清醒的话我会让你早点认清现实的。”
说完摆摆手,一旁的梁辉连忙走上来。
岑远笙说:“让医生过来给他打两针。”
梁辉点点头,随后上楼去了。
约莫过了几分钟后,梁辉身后带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下来。
岑逸锦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开始狂叫起来,“林医生,救救我,救救我啊!”
医生面色为难地看着岑逸锦不敢出声。
岑远笙对医生说:“林医生,你知道的,我大哥身子弱,给他加多点剂量,另外他精神方面不太正常,需要开一些证明,证明他没办法正常履行婚姻和家庭义务,需要申请离婚,进行精神治疗,另外您看看哪里的精神病医院比较合适他,推荐给我。”
医生心知肚明,点点头:“知道了,岑总。”
“岑远笙,你无耻!”岑逸锦明白过来,原来岑远笙这是要将自己彻底毁掉,他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地颤抖起来,使劲撞击着栏杆,发出声响。
岑远笙勾了勾唇,“岑逸锦,别着急,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磨,留着你的狗命或许还能亲眼看到你老婆心疼你的模样。”
而与此同时,森市第四监狱内,犯人的放风时间,发生了一起聚众斗殴事件。
当初那个绑架孟今安给她喂药导致流产的罪犯东子,被另一名犯人打到右眼珠子爆炸,脖子上的大动脉被戳破后大出血,浑身血淋林躺在地板上直抽搐。
狱警用巡逻车带上受伤的东子,准备送往市人民医院抢救。
然而就在途中遭遇车祸,大货车刹车失灵撞击巡逻车,东子当场死亡。
梁辉将手机上收到的东子惨死的照片递给岑远笙看:“老板,东子这边已经收尾了,还剩下陈铎赵子康,再就是简小姐……”
岑远笙接过手机看完照片后冷笑一声,“不急,一个个来,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的……”
岑远笙放下手机上楼。
来到之前跟孟今安缠绵过的那张床边。
偌大的房间里还弥漫着女人留下的味道,是香香甜甜橙花味。
短短几天便物是人非,她竟然从自己身边逃跑了,还是蓄谋已久的逃跑。
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吗?
他想不通她为何这般狠心,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怀的是他的孩子。
她真的那么讨厌自己吗?
可是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是快乐的呀。
想到过往点滴,岑远笙的脑仁开始胀痛,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欲念和愤怒像洪水猛兽席卷而来。
脑海里全是女人的身影和声音,一切似梦似醉。
得到过,失去了,一切都是一场空。
他整个人倒下去,扑倒在床褥里,紧抱着床褥和枕头,深嗅着那熟悉到令他酥麻的味道,四肢百骸钻心的疼,想要贯穿填满某些东西。
身下感觉一个东西膈着,他伸手摸索一通,最后在床垫下面摸出一个瓶子状的物体。
他拿着瓶子凑近后仔细看。
上面一排小小的字样令他脸色变得愈发阴鸷。
他咬咬牙,捏紧拳头,怒吼一声:“孟潇潇,你有本事,最好别让我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