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笙却丝毫不肯松开,视若无睹般径直绕过岑逸锦身边,“还是我来吧,大哥你身体不好,需要休息。”
岑逸锦闻言脸色愈发难看,双手攥紧成拳,飞快转身,朝着岑远笙的脸颊上去就是一拳,“岑远笙,你别欺人太甚,安安是我的老婆。”
岑远笙诚心气他,目的达成,丝毫没有躲闪,左边脸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岑逸锦还要继续上手。
岑远笙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丝毫没有气恼,只是往后退开一步,还不忘关切地看一眼怀中女人沉睡的侧颜。
更加理直气壮道:“大哥,差不多行了,我已经让你一拳了,要打也要等我放下嫂子后再动手吧。”
这时候岑容州书房那边传来两声咳嗽。
二人不约而同往那边看去。
岑容州似乎没有下一步行动。
岑逸锦为了不引起岑容州的怀疑,没有继续跟岑远笙争执。
岑远笙看一眼书房那边紧闭的门,收回视线挑衅地看一眼岑逸锦,古井无波的黑眸中丝毫没有愧疚和慌张。
他抱着孟今安转身直接往楼梯走去。
岑逸锦则关了灯,紧随其后往楼上走。
一旁大气不敢出的曹妈躲在角落里,将刚才那一幕和兄弟二人之间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见兄弟二人往楼上走后,曹妈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今晚夫人吃了安眠药睡得熟,要不然看到这样的场景一定气到跳脚,家里必定又要鸡飞狗跳。
岑远笙抱着孟今安上到二楼时停顿了几秒,随即又直接往三楼走去。
“你站住,我们的房间在二楼。”身后的岑逸锦厉声道。
岑远笙停住脚步,冷笑出声,“我都忘了,不好意思,大哥,你不在的日子你老婆都是上三楼睡的,现在你回来了,要不今晚还是去我那里睡好了,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她的……”
“你住口!”岑逸锦气冲冲地跑到他跟前,直接伸手去抢他怀中的女人。
拉扯中孟今安没有丝毫反应,他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瞪着岑远笙,“你是不是对安安做了什么?她怎么睡得这么沉?”
岑远笙面露嘲讽之色,阴阳怪气道:“嫂子只是太累了,我让她放松一下而已,大哥你既然这么紧张她当初何必要演那么一出?”
“你闭嘴!我们之间的事我慢慢跟你算,我劝你最好不要在岑家这样让我下不来台,这样对你我对安安都没有好处。”
岑逸锦的话令岑远笙怔愣片刻,他不再跟他抢,任由岑逸锦将孟今安的身子抱了过去。
看着岑逸锦将孟今安抱进他们的卧室关上了门,岑远笙双手伸进裤兜里,右手摸到烟盒的同时也触到了那板药盒,上面已经抠掉了一颗。
岑远笙去一楼拿了一瓶白兰地和冰块,倒了一杯,坐在露台上喝了两口。
一根烟的功夫,岑逸锦已经来到他身后。
“岑远笙,你想怎么样?”
岑逸锦看一眼坐在沙发里的岑远笙,直截了当地问。
这个私生子果然比他想象中更加阴险可怕,舅舅一家现在苟延残喘,这事必定是他干的,按照他的性子他会放过自己跟妈妈吗?
可他凭什么跟自己抢?自己才是岑家的长子,哪怕当初自己犯糊涂做了那些败家之事,可是父亲还是重视自己的,而他岑远笙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岑远笙将手中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拿起旁边的空杯倒了半杯酒,推到岑逸锦面前,似笑非笑道:“大哥,怎么样?你现在的滋味不好受吧?”
岑逸锦接过杯子,褐色酒液伴着冰块叮当作响,晃荡一圈后送到唇边小抿一口,“彼此彼此,我们这样的家庭,谁又会比谁好多少,半斤八两。”
他虽然是岑家的长子,可从小就被家族定下的各种规矩束缚着,做什么都是按照规矩,没有自己的想法和自由。
他的父母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可言,更可怕的是父亲在外面还养着小三跟私生子,这无疑是给他和母亲无形的压力。
从小他母亲就告诉他要狠辣,要维护自己的东西,母亲也表明会帮他争取到全部,坚决不能让外面的野东西抢走本该属于自己的。
十几岁被母亲送出国读书,天高皇帝远的异国他乡令岑逸锦逐渐放飞自我。
那时候他才知道二代圈子玩得有多么开放,虽然一开始他还谨记母亲的叮嘱,用心投入学习将来继承家业。
可惜环境最容易改变人,长时间的骄奢淫靡浸染,他早就不再是母亲口中那个乖乖仔。
岑逸锦跟杰克的关系从一开始的同学到亲密的恋人,早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孟今安不过是误打误撞闯入他世界里的一只挡箭牌,就因为她没有背景,需要金钱和帮助,他洒洒水就可以拿捏住她。
当初的协议婚姻不过是为了迷惑家人,掩盖自己跟杰克的秘密罢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对孟今安并不是没有感觉,等他感到后悔想要回头的时候,杰克却不肯放手,他们在缅国的部落做的那些事情足以让他身败名裂,他想要逃离,想要回到岑家和孟今安的身边来。
然而杰克一次次地逼迫他做出选择,监视孟今安,包括上一次对霍佳佳的绑架,这些行动,无疑都是想要他果断地跟岑家做个了断,或者是利用岑家的平台满足他们的非法事业。
岑逸锦内心挣扎,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不管是岑家还是孟今安,他都不想放弃了。
最终岑远笙为了保住孟今安的名声选择与他合作隐瞒,霍佳佳被绑架那件事才得以平息下来,可是岑远笙现在似乎是不肯再继续隐忍下去,那就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吧。
“岑逸锦,你跟安安离婚吧,她不过是被卷进来的一颗棋子而已,放手吧。”
岑远笙端起酒杯,仰脖一饮而尽后看一眼岑逸锦,又往杯子里倒了半杯。
岑逸锦闻言动作停滞稍许,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得双肩直颤,“阿笙,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跟她的婚姻是自愿的,凭什么你说了算。”
岑远笙重重放下酒杯,倏地起身。
他捉住岑逸锦的衣领,将他从沙发里拽了起来,把他狠狠推到墙面上,挥起拳头朝他胸口打下去。
“自愿?你们之间明明是协议婚姻不是吗?你若是爱她的话为什么要做处处防着她?为什么要假死,替你死的那个人手上戴的戒指都是别人的名字,你假借别人之手害死她妈妈还栽赃给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岑逸锦被岑远笙的拳头打得痛到龇牙咧嘴,他抬手捂住胸口,却依然面露冷笑。
“这些都是你的猜想而已,你有证据吗?一切都要安安自己说了算,她是不会跟我离婚的,我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