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冷白路灯透过紫荆树叶,光线斑驳,浮光掠影,一扫而过。
孟今安脑子里闪过跟岑远笙一起的许多片段,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她觉得岑远笙过来还不是因为想睡自己。
毕竟他那信息里说的那样直白,自己不瞎也不傻。
脚踝位置刚才被男人炽热掌心握过的手感似乎还在。
紧紧的,烫烫的,在周身蔓延开来。
与她体内的酒精分子融合加持,形成一股挥之不去的热量,覆盖在她皮肤上,像他每一次留在她身上的力道。
孟今安眼睛不由泛酸,全身乏力,双手捉住扶手,双脚蹬着座椅借力支起身子调整姿势。
继而后背仰靠进航空座椅里,转过脸去看向窗外。
已近深夜的B市繁华夜景近在眼前,随着车速汇成一线,一晃而过。
霓虹闪烁中声色犬马的夜生活已然开启,躁动因子在浓稠墨色中跳跃。
她体内的酒精在不断灼烧分解,产生令人兴奋的多巴胺。
大脑皮层支配着最原始的,永无止尽的欲望黑洞。
她知道这样醉酒的夜里可以发生很多很多事情,未知的、已知的,迷人的、危险的。
大脑在不受控地胡思乱想。
自己跟车里这个男人又将会发生什么,答案似乎昭然若揭。
她跟他之间该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做过了,接下来去酒店滚床单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从那个图谋不轨的夜晚开始,她就招惹上了这个充满危险野性的男人。
在一边围猎他的同时,又渴望被他逮捕,似乎就为贪恋与他共同沉沦的某些时刻。
这样的想法诚然是有些可耻卑鄙。
但比起跟包间里那几个油腻男人来说,能搭上岑远笙这种长相上乘活不错,可遇不可求的货色,当然算得上是一种福利。
只是每一次过后,都会给她带来无休无止的幻想,这令她既羞耻自责又感到惶惶然失落。
哪怕她知道他也只是当自己是个载体。
毕竟他有大好前程等着他,未来岑氏集团的掌门人,简家的乘龙快婿。
无论哪一样的身份都能给他私生子的名声洗白,锦上添花让他直达人生顶峰。
而自己能带给他的恐怕只有身体上的满足契合罢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说是报复利用,倒不如说是一场相互寻求刺激的危险游戏。
彼此将对方当成了目标,当成靶心,征服彼此是目的。
张雪茹想利用自己对付他岑远笙,这分明就是不可能达目的的行为。
自己从一开始就几乎知晓答案,可还是选择了遵从。
就像明知前面是火坑,还要往前纵身一跃。
也许一开始只是为了从张雪茹拿到那一百万赎郑淑娟,亦或者想抱着侥幸心理拿到岑远笙的把柄,再从他手中捞一笔或者更多的好处。
然而这两个目的都实现之后她却发现自己的欲望越来越大。
这种欲望不仅是金钱,还是身体。
人的欲望永无止境。
她亦知道自己对岑远笙只能是欲望,不能掺杂感情。
欲望与情感并非需要同时存在。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想得到后果,毕竟他们都不配谈感情。
如果因为他出手相救自己就觉得他对自己有情分,这简直是在给自己编织牢笼。
他们之间纯属你来我往的利用索取。
岑远笙口里说的来接她,只不过是找了个合适的理由睡自己罢了。
思及此,孟今安心口犹如针扎,有一丝尖锐刺痛感袭来,眼眶不由酸涩,有温热液体溢出,划过脸颊。
这种反应不受控,牵制她的身心。
一定是那酒喝多了的原因。
她唇角轻扯,自我解嘲,伸手擦拭眼角的泪。
“要我喂你吗?”
男人的手悬在半空,见她视而不见地转过脸去。
他盯着车窗玻璃中女人擦拭眼泪的动作,忍耐许久后终究忍不住发问。
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一丝温柔,伴着轻轻的音乐背景,似情话撩拨心间。
孟今安的心如同被砂纸擦过,激起痉挛的同时却又响起警铃。
即使他再好看活再好,那都不是自己该奢望的,自己跟他之间只有交易,这是岑远笙说的话,也正是自己的目的。
孟今安转过脸来看着他伸展在自己面前的修长指节,想到某些片段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涟漪。
他手心里盛着两颗蓝色椭圆形药丸,是要自己吃下去的,就像自己的命运掌控在别人手中,只能认命。
刚才那句听起来好耳熟,她又想起那晚他在简雅汶面前灌自己酒也是这样问她的。
她不由勾唇讥笑:“阿笙,你想毒死我吗?我才不要吃!”
岑远笙闻言微微蹙眉,从座椅里起身,一步跨到她身前。
他左手虎口掐住她的下颌抬高,拇指和食指用力掐进她脸颊肉里,捏开她的唇齿,右手拇指食指捉住两颗药丸对着她的红唇塞了进去。
孟今安挣扎着抡起双手要去抓男人的脸,被他轻易扼住双手腕压制在头顶。
他伸手触碰开关,座椅往后倒去。
她整个人被他压在身下,口中被迫含住药丸,同时咬着他的手指。
男人的身躯笼罩在她身上,体温和重量袭来,牢笼一般将她禁锢。
“吞下去!”
他的唇贴着她的脸颊,灼热气息喷洒在她已然红透的皮肤上,吹拂过浓密睫毛激起震颤,命令道。
“岑远笙……你混蛋……”
孟今安眸中盛满水光,眼角溢出清泪两行,依然倔强地摇头,吐出不清晰的字眼。
男人的手指灵巧碾碎她口里的药片成粉状,口水瞬间溶解,她的舌尖和上下颚染上微甜,类似薄荷的清凉口感,生津后不自觉往下吞咽。
岑远笙趁机抽出手指,顺势拿起旁边储物盒内已经扭开盖子的水瓶,仰脖喝下一口后低头下来,朝着她的唇吻了下来。
孟今安身子承受重力,无法动弹。
唇齿相碰间,男人口中的水已经全数渡给了她,一番搅拨。
她缺氧到几乎无法呼吸,被迫吞咽,未溶解的药丸被他舌尖抵进喉咙,随着水一同送入,顺着食道往下。
直到他自己口里也染上她的酒味和解酒药味才松开她。
岑远笙支起身子,垂眸盯着她眼角溢出的泪水,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口中微喘。
“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喜欢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