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雯嫣在看清霍佳佳那张惨白小脸时。
迅速推开季赫晟的脸，飞快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朝着寒风中的霍佳佳跑去。
霍佳佳的心在那天的考场上就冷却下来了，后来的在海水中的浸泡更令她清醒了不少。
她明白了自己这一场所谓的自以为的很酷的行为，已经是无法再继续伪装下去的。
赵雯嫣拉着霍佳佳的手离开了季赫晟的视线范围。
她们在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
赵雯嫣想解释刚才的事，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这是画蛇添足。
她看一眼身边目光呆滞的霍佳佳，短短一星期不见，她瘦了好多，眼神都变的黯淡无光。
她不敢想象她当时的心情，因为像她这样的女孩，生下来就享受万众瞩目，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在那种被人唾弃的情况下会有多么绝望。
霍佳佳将白色毛衣衣袖拉长，遮住白皙的手指，手腕上有一道杠愈合的伤疤，她不想让赵雯嫣看见。
“现在，学校里面应该传遍了吧？”
霍佳佳平静地发问，这些都是她预想得到的后果，甚至还有更夸张的会波及到她之前的考试成绩。
赵雯嫣看着霍佳佳的脸，心脏像是被人敲击着，一阵钝痛袭来令她皱了皱眉，坚定地说：“佳佳，我相信你没有做那种事。”
霍佳佳依然没什么表情变化，似乎早就预想过这样的场景。
对她来说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因为除了考试那件事，她走出考场收到的匿名信息更加令她绝望。
霍佳佳舔了舔干燥的唇，抬起耷拉的眼皮，看着赵雯嫣，“雯嫣，你说给我听听，我想知道。”
赵雯嫣沉默了许久，她忍住想要拥住霍佳佳的冲动，终于开口：“他们说你事先买通了教授，提前拿到了答案，并抄写在纸巾上，中途拿出来作弊的时候被监考老师发现了，所以你的考试分数为零，保送名额被取消……”
赵雯嫣澄澈的蓝色眼眸中似乎燃起两团火焰，她想要立马去做一件事，“是不是杨云云干的，如果是她我一定饶不了她！”
霍佳佳苦涩地摇摇头，看着她说：“不是她干的。”
赵雯嫣满脸疑惑，“不是她那是谁？”
“雯嫣，是季赫晟带你来的吗？还是你们约好去哪里，被我半路截胡了？”
霍佳佳轻笑一声，刚才在医院，她听见妈咪跟大哥在讲电话，里面像是提到了她的同学来看她，是个蓝眼睛的漂亮女孩。
本来岑雁回还要带她去一趟心理医生那里做个测试，结果因为她说要回来见同学而取消了。
本来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希望，不过在见到赵雯嫣跟季赫晟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
赵雯嫣的手指微抖，她使劲吹一口热气，搓了搓手指，想要去摸摸霍佳佳，却在她看过来的眼神中打住了动作。
“其实，佳佳，我不知道他也跟着我跑回来这里的，刚才我听你家菲佣说你没那么快回来，所以……”
“所以，季赫晟作为你的备胎出现了，你刚好就可以利用他，或者你是想通过他的关系网来查到我的事，又或者可以拜托他帮忙，是这样吗？雯嫣？”
霍佳佳倒地声音温柔好听，却像是赤裸裸的尖锐刀子刺在赵雯嫣的心口上。
“佳佳，或许是你想多了，我没有想那么复杂。”赵雯嫣有些受伤的眼神看向霍佳佳。
“没有那么复杂，可是也有过对吗？就像当时你说要找那个陈教授，我说过不需要的，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霍佳佳的心虽然冷，可依然感觉到了疼痛。
赵雯嫣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脸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霍佳佳，“你是说监考的陈教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霍佳佳摇摇头，黑直的长发被冷风吹起，飘荡在赵雯嫣的眼前，“别人的事情，我不想去掺和，可是为什么总要让我看清楚那些丑陋，我就不能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旁观者吗？”
赵雯嫣不知道霍佳佳话里面更深层的意思，但她就是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佳佳不能做的，她可以帮她做的。
告别霍佳佳之后，她拿出手机下单网约车。
不过这里地处偏远郊区，接单的司机不多，时间过去半小时后，仍旧没有人接单。
正当她准备打给卫青的时候，身后响起的喇叭声将她的拨号中断。
是季赫晟，还是开着他的那辆梅赛德斯他就没有离开过，一直等着赵雯嫣。
赵雯嫣走向副驾驶，开门上了车。
“现在要去哪里？”季赫晟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不经意地问。
赵雯嫣打开了微信，上次添加的倪真好友后还在那句打招呼的界面。
不过她之前看过她的朋友圈，里面有分享过陈泽明的家住址。
她先发了消息给她：【倪小姐，我可以找你聊聊吗？到你家。】
随后点击进了倪真的头像，进入她的朋友圈。
三天前的一条动态分享，是两个人坐在地毯晒太阳撸猫的影子，虽然只是侧脸，但她肯定那个男人是陈泽明，上面带着地址。
倪真回复的很快，【好呀，刚好今天我们有空，你过来需要多久。】
后面带着一个地址：豪庭绿苑。
与她分享的地址一致，那必定是陈泽明的家。
赵雯嫣点击地址，开始导航，机械女声报出地址后提示：“准备出发，全程需要三十分钟，请行驶到东门后左转。”
她回了倪真：【半个小时可以到达。】
倪真回了一个OK的手势，再加了一张烘焙的图片，加了一句：【等你哦！】
赵雯嫣返回导航界面。
车子开出别墅区，上了主干道。
雾霾严重的天空，没有预兆地开始下起小雨，雨刮无声地在挡风玻璃上带走雨痕。
季赫晟将车内暖气开到25度，又从置物箱内拿出一瓶星巴克瓶装咖啡递给赵雯嫣，“喝点，暖一点。”
赵雯嫣伸手接过时，瞧见了他中指上的那个纹身。
突然想起那天霍佳佳问自己能不能纹跟自己后脖上那个一样的纹身，可她当时只说她家里人肯定不允许的，之后就没有再听霍佳佳说起过这件事。
她拧开玻璃瓶盖，咖啡是温的，明显是季赫晟刚才买的顺便加热过的。
“季赫晟，如果能够指证的话，佳佳还有挽回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