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茹看着孟今安从洗手间里出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生不快。
她本就心中不满,刚想对她说教几句,哪知孟今安一句话都没说径直往楼上去了。
“今安,你这是做什么?饭还没吃完,甩什么脸子?”张雪茹朝着孟今安喊道。
孟今安顿住脚步,朝那边看一眼,极力忍住将要爆发的情绪,“妈,我身体不太舒服,想上去休息一下。”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目中无人……”张雪茹气得脸色发白,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阿茹你就消停点吧,让今安休息一下也好,过两天家里有的忙,别给我搞事情出来。”
岑容州实在看不下去了,从做座椅里起了身,丢下一句话后拂袖而去。
张雪茹看着老皇帝离去的背影,气得脸都要绿了,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撕他。
岑逸锦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孟今安和岑容州相继离去,又看一眼自己母亲那张狰狞的脸,皱了皱眉。
“妈,你到底对安安做了什么?”
张雪茹闻声回头,对视上岑逸锦的眼神,她从里面读出了质疑和责备,心中怒火再次被点燃,“怎么?连你也要跟我做对了是吗?”
“妈,我跟安安的事情早就跟您说好了的,她是我的妻子,而且我也按照您的要求做了,安安她为了我留在这个家里,还打算为我生孩子,您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岑逸锦逼问着张雪茹。
张雪茹开始心慌,孟今安这个女人是不是将真相告诉阿锦了?
张雪茹慌忙起身拉起岑逸锦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脸上的狠戾变成了哀求,“阿锦,你听妈妈说……”
岑逸锦看着自己妈妈伤心的模样心情复杂,他眉头深深皱起,“妈,你到底让安安做了什么?”
“阿锦,你跟我来。”张雪茹拉着岑逸锦的手往自己房间走。
进了房间,张雪茹开始翻箱倒柜,从保险柜里面拿出一叠纸张递给岑逸锦,“阿锦,你看看,这就是你老婆干的好事,你到底还要替她擦屁股到什么时候?”
岑逸锦接过张雪茹手中的东西一张张打开看。
原来那些全都是孟今安写下的欠条,从几十万到几百万数目不定,大大小小加起来几乎过千万。
其实这点数目对于张雪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她每年给金霖寺上香的钱都不止这个数,可她偏偏要用这个拿捏孟今安,这样她才能安心。
岑逸锦非常清楚张雪茹的心思,他跟孟今安婚前所有的财产全都在张雪茹名下,张雪茹从那时候起就防了一手。
岑逸锦将那些欠条攥在手心,面色逐渐难看,“妈,这些是安安跟您借的钱吗?”
“上面都是她签名的,我可没逼她,她呀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钱都填不满,你还看不清楚吗?那么多富家千金你不要,非要这么个破落户,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拖后腿。”张雪茹满脸不屑道。
“妈,如果我说这些钱我不在乎呢。”岑逸锦将手中借条揉成一团。
“你……你……你想干什么呢,阿锦,你还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还有几斤几两是吧?这个女人她就是个吸血鬼,她在掏空我们娘俩,我们不能再养着她了。”
张雪茹痛心疾首地对岑逸锦劝导,她也并不是非要心疼这些钱,只不过是对儿子的这个态度心寒,这个傻儿子真是糊涂蛋,怎么能够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呢。
“妈,我想拿回我自己的股份和钱财。”岑逸锦看着张雪茹斩钉截铁道。
张雪茹似乎早就有所预料,冷哼一声,“是不是她在你面前卖惨说她妈妈和弟弟又被人骗了?我跟你说,这是她惯用的伎俩,她当初像狗皮膏药粘上你不就是图你的钱财吗?”
“妈,安安是我的妻子,她需要用钱我做丈夫的当然有义务帮她,您作为她的婆婆为什么还要逼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呢?”
其实岑逸锦心里想拿回自己的钱财也并非完全是因为孟今安,他自然是不会告诉张雪茹实情的。
“阿锦,你冷静一点,我能逼她做什么呢,我那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吗?你看看那个不要脸的私生子,他,他不光抢你的财产,他还……”
张雪茹有些气急败坏,不过想到这件事终究是自己促成的,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他还怎么了?”岑逸锦继续追问。
“阿锦,你放心,总裁的位子他想一直坐下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跟今安的事情我看你呀还是慎重考虑一下,你的条件摆在这儿,离婚再娶又不是什么难事,你何必要将心思放在不值得的人身上呢?”
“妈,您说这些话总让我心里不安,安安她也不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我告诉您,我是不会跟安安离婚的,我们还要生孩子呢,所以那些钱最终还是要给我们的,妈,您还不如早点给我。”
岑逸锦继续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房间里的母子二人陷入了争吵。
*
孟今安准备回到二楼卧室,在楼梯上撞见了正在下楼的岑远笙。
男人的黑色家居拖鞋挡在她面前。
孟今安停下脚步抬头看他。
二人视线交汇的瞬间,孟今安感觉心口一紧,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不适和酸涩感重新席卷而来,不由微微吞咽。
岑远笙垂眸看着哭得眼红鼻红的女人,眉心皱了皱,伸手过来要捉她的手腕,声音里多了一份关切:“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舒服回房间休息。”
孟今安下意识地往后缩回手去,垂下眼睫不与他对视,更不想与他有身体的接触。
岑远笙敛了敛眸,看出女人的抗拒,他的手落在她肩背上,轻易地将她揽在胸前,抬高她的下巴审视着她的脸。
“哪里不舒服?他打你了吗?”
孟今安担心楼下的人随时会上来,双手撑在他结实胸膛上,用力推他,“不关你的事!”
岑远笙纹丝不动,反客为主地拉起她的手腕,拖着她就往三楼走。
孟今安顺势捉住楼梯扶手不肯跟他走,瞪着他怒吼:“你疯了吗?”
岑远笙黑眸沉沉,手上的力气大到几乎能捏断她的手腕,语出警告:“你不说的话我就做到让你说为止。”
孟今安知道这人人来疯,本来自己事情就够多了,他还要在这里搅乱,到时候自己恐怕是有理都说不清。
她只得耐着性子哄他:“阿笙,我真的没事,你放开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