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一切如皇上所料
而就在亓晚书与高守对峙的同一时间,代越和辜时雨收到了来自肖无序的飞鸽传书。
一封是肖无序在出发前,应代越所说,告知辜时雨余怀因遭赴十三所掳之事,并让他暗中打探一下情况,必要时,万护丞相周全;
高守离开后,辜时雨在破屋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来,看着渐渐泛白的天际,他不禁开始担心起来,怕高守出了什么意外。
于是从破屋里走了出来,此时因为谢无琊才离开不久,亓晚书又下令探查了代越是否有追击赴十三而来,所以城中还在戒严。
辜时雨身上的伤还未好,不敢妄动轻功,只得借着夜色掩护,一路避着巡夜的官兵,往李府而去,却在半途中,无意间一抬头,正巧看见了在夜空中盘旋着的鸽子。
辜时雨看着鸽子,有些犹豫,若是此时去往李府,信鸽说不定会暴露他的位置,更严重一些,信鸽身上携带的书信,也会暴露。
可若是回去,那么高守怎么办?
此时的辜时雨几乎已经确定,高守一定是在李府遇到麻烦了,不然以他的身手,绝不会耽搁这么久还不回来。
思前想后,辜时雨最后一咬牙,退回了破屋。
为了方便联系,出任务的暗龙卫身上都会携带一枚能让被驯养过的鸽子准确的找到他们的磁石,他带着那只盘旋在天上的信鸽一起往藏身的破屋走。
待确定安全后,他让信鸽落在自己身上,然后从信鸽腿上的小信筒里,取下了里面的信件,展开一看,信中的内容倒是不甚惊讶。
和高守回来时跟他说的一样,是余怀因被掳的事情。
引起辜时雨注意的,是肖无序在信的说的另一件事——皇上怀疑亓晚书还和宋佑淳有所联系,让他在城中务必留心。
辜时雨看完信后,脸上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至于另一封,是肖无序在继第一封信传出近三个时辰后,从距离郧县十五里的一座断崖边上,传给在郧县的代越的。
而彼时,朝阳初升,肖无序立在断崖上,血污糊了他半张脸,他看着脚下的断崖,目光不明,他的左手正紧紧的按着自己的右手手臂;
而他垂在身侧的右手,除了本能的颤抖,已经几乎无法动弹了。
鲜血不住的从他的手掌、还有指缝间流下来,然后沿着微微颤抖着的指尖,低落在地面刚冒出新芽的杂草上。
就在一刻钟前,肖无序在这里和人进行了一场生死搏杀,而他的对手,正是那个、趁着代越和赴十三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的时候,于城中高楼,暗中向昏迷的余怀因射出那一支绯红色箭尾箭矢的人。
那人的功夫一般,若是单论战力的话,肖无序在追到他后,在三十招之内,就能将人拿下,可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虽说功夫一般,可他身法诡谲,手段又阴毒,与肖无序交手之时,专攻肖无序的命门,招招致命,让肖无序防不胜防。
一番打斗下来,肖无序身上多处受伤,而这其中,尤其以右手伤的最重,五指有三指被折断,手臂上的经脉也几近断裂。
若不是肖无序当机立断,弃了防守,去攻对方的心脏,只怕,他的右手此刻已然废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最后,在两败俱伤的情况下,肖无序抓准对方的一个破绽,拼着同归于尽的打算,奋力将对方推下了断崖。
断崖之下,乱石嶙峋,地笋耸立,人若是摔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但为了以防万一,肖无序还是决定下去看看,给代越的信已经传出去了,肖无序必须得确定人是真的死了,他才能回去交差。
不然,就是失职。
而此时,在贺明珠府上的众人,无一不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其中以刚回到郧县的谢无琊最甚,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前脚才刚从虞风城出来,余怀因后脚就被人掳进去了。
他哪里能想到,他们谋划多日,才定下的营救日,竟然就这么巧,被赴十三钻了空子,竟然在贺府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把一个大活人给偷走了。
谢无琊满腔的愤怒无从发泄,他重重的在桌上砸了一拳,怒声道:“真是个卑鄙小人,前不久才把于淮音逼的跳城墙,这才过多久,竟然又……”
后面的话,谢无琊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站在代越身侧的斐骋邻此时的脸色也不太好。
谢无琊愤愤然,在心里责怪自己,怎么就没在回来的时候多个心眼,或许,能将赴十三截下,把余怀因救下来呢?
代越将肖无序的信看完,眨了一下眼睛,那张冷峻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他没说话,只是将信递给了一旁的贺明珠。
贺明珠接过,打开一看,表情略有松动,不过很快就恢复成了刚才的模样,他将信又递还回去,拱手道:“确如皇上所料。”
谢无琊和斐骋邻闻言,都愣了一下,谢无琊更为直接,他呆了呆,然后看着代越,问:“皇上,他、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代越抬眸,看了谢无琊一眼,目光淡漠。
……
晨光微漏,天际云开。
李府之内,亓晚书还在和高守对峙。
高守刚才那句话俨然已经激怒亓晚书,他眼神阴狠的盯着高守,他身后的黑衣似乎也感应到了主子的怒气,不自觉将手里弓箭又拉开了一分。
“你把他怎么了?”亓晚书问。
高守闻言摊手,一脸无畏,其实自始至终,他都是一幅游刃有余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亓晚书的情绪转变而受到影响。
他笑了笑,对亓晚书说:“亓公子放心,于相现在还活着呢。”
亓晚书咬牙道:“你想怎么样?”
闻听此言,高守心下一阵暗笑,他心道:妥了,爷爷等的就是你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