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抛砖引玉窥幕后（下）
亓晚书的突然失踪，打了余怀因一个措手不及，但也同时让余怀因意识到了一件事——有人潜藏在暗处盯着他们，或是针对他，或是冲着代越来。
暂且不明。
代越离宫应当是做了完全准备的，如果是冲着代越来，那就有两个可能，代越在宫中做的障眼法被揭穿了，又或者，在他们中间，有对方的眼线。
若是前者，那么在动亓晚书之前，他们一定会先在宫中折腾一番，没有代越的长谣城，很好做文章，到时候宫中一乱，在来对宫外的代越动手，将会事半功倍。
但是至今仍没有长谣城的消息传来，说明宫中无事发生，暂且无人知晓代越已经离宫，那么，就只能是第二个可能——有眼线在他们中间。
可他们的目的是代越，那他们就不应该对亓晚书动手，这样不是打草惊蛇？
这说不通。
两个都否定了，那就只能是对冲他来的了。
至于为什么会挑亓晚书下手，余怀因暂且没想到具体的原因，但有合理猜测，或许是因为他一直不出门，在屋里被赵奢他们护的严严实实的，对方找不到机会下手，转而盯上了他身边的人；
代越身怀武功，钟洲有秦氏两兄弟保护，沈青衣也有谢无琊派给他的两个亲兵，都不好下手，就只剩下一个不会武功、身边还没专人保护的亓晚书了。
又偏逢沈青衣和钟洲带走了大部分的护卫及禁军，别院一朝护卫骤降，在这个时候，对落了单的亓晚书下手，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代越会忽然将进城的时间提前，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他对亓晚书这般看重，若是对方用亓晚书威胁，届时，余怀因不可能对其不管不顾。
又或许，代越有别的打算，提前进城只是顺带，总之不管怎么样，和亓晚书的突然失踪有关就是了。
既然要入城，那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去往何处，是何路线，知道的人肯定都是彼此的心腹，不会暴露行踪，所行之途，也必有人沿路销毁车痕。
关于这一点，余怀因从不怀疑。
只是这样一来，若藏着暗处的人想知道他们的踪迹，就变得非常不易了。
而赵奢是他的护卫，他的行踪，赵奢不可能不知道，若是有人想要知道他的行踪，那么，被独自留下的赵奢，无疑是最好下手的人。
他曾经私底下问过赵奢，若是被围杀，他有几成把握能逃生？赵奢回答他：“若是只属下一人，属下有绝对的把握能杀出重围。”
便是这个回答，给了余怀因勇气，留下赵奢。
余怀因不否认自己有赌的成分，但他不得不如此，因为他心里有个非常可怕的猜测，他没办法忽视这个猜测。
他必须要验证这个猜测，否则今后的日子必将辗转反侧，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
连赵奢都对这一安排感到疑惑，代越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这么做，其实另有它意呢。
不过是，看破不点破，由着他恣意妄为，纵容着他罢了。
有时候余怀因会想，代越对他，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思呢？想不出，很难猜。他似乎从来就没有看破过代越在想什么。
他想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思绪总是异常纷杂，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
——代越还没有回来。
早早就点亮的灯烛这时候终于发挥了作用，将整间屋子照的亮堂堂的，这间屋子的布局很简单，坐在余怀因这个位置，能将整间屋子一览无遗。
除了某些人。
余怀因看着立在墙边的那个灯烛，见上面罩了个绘着桂花的灯罩，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对着空气喊了一声，道：“辜时雨，你在吗？”
空气似乎凝固了几息，随后传来辜时雨有些无奈的回应：“属下在的，相爷。”
余怀因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左右巡视一遍，并没有看到辜时雨的身影，辜时雨倒像是看到他的动作，适合开口，道：“相爷别找了，您找不到我的。”
闻言，余怀因收回来视线，赞同的点了点头，说：“我想也是。”他起身，边走边道：“有时候想想，自己身边一直有个人在，感觉都没有隐私了。”
黑暗中的辜时雨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请恕属下愚钝，没听懂相爷这句话说的什么，但您的意思，属下应当是明白的。
皇上给属下命令是保护相爷，不让相爷受到伤害，并不是时刻监视相爷，相爷的一言一行，属下不会窥探。”
余怀因忽然觉得这孩子好玩，忍不住逗逗他，故意反问道：“可如果，你不时时刻刻看着我，又怎么能在我危险的时候冲出来救我呢？”
“……”辜时雨果然被哽住。
余怀因笑出声，“行了，我逗你的，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能保护我，我很感谢，这样，今晚我的药分你一半怎么样？”
辜时雨再次沉默。
恰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余怀因抬头看去，见门上映出一个人影来，“相爷。”是秦英送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