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风平浪静暗流涌
不等余怀因细想,那边谢无琊抓着辜时雨不住的问:“那他什么时候会醒?”急切又担忧的语气,生生打断了余怀因的思绪。
他抬头,看着对面的谢无琊。
辜时雨闻言,很干脆的摇头,说:“这个,恕辜某不知。”一句话说完,眼见着谢无琊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他忙道:“将军明鉴,辜某只会把脉,沈大夫他什么时候醒,可不归辜某管啊。”说着,还往于淮音这边看了看。
那眼神,分明有求救的意思。
余怀因:……
谁能想到,传说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暗龙卫里,还有辜时雨这种,明明长得是一副高冷的模样,行事竟是这般的不高冷。
他甚至有点怀疑,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那个跟着自己进来的辜时雨,怎么刚刚都还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但他还是走上前,拍了拍谢无琊的肩膀,对他说道:“大夫应该快到了,尚卿,你先进去看看青衣吧,我和他有些话说。”
谢无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辜时雨,眼里有明晃晃的担忧。
余怀因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安慰道:“放心吧,时雨说无碍,便是无碍,等会儿大夫来了,我会让采莲把人给你带去的,劳你先照看着点青衣。”
辜时雨有多少能耐,余怀因不知道,但他既然选择现身,而在自己向他求助的时候,也没拒绝,便说明,他对自己是有信心的。
若非如此,他绝不会贸然答应余怀因。
至于为什么他在谢无琊的面前,和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想到辜时雨的身份,他大概能猜到原因,所以并不拆穿。
谢无琊不信辜时雨,却是信余怀因的,他闻言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好,听到余怀因最后一句话,又抬眼看他,不解的问道:“你要出去?”
余怀因点点头,对谢无琊没有隐瞒的意思,他回答说:“有点事还需安排一下。”至于具体是什么事,他却不说。
谢无琊听了,愣了一下,然后了然的点点头,的确,拖了这么多天,宋佑淳与王定海一事,包括已经死去的胡思塔和莫礼祂、冯管沓三人在内,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该有一个结果了。
他问余怀因:“皇上决定动手了?”
余怀因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说:“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动手了。”他看着谢无琊,郑重道:“此事你不要参与,这两日也不要去上朝了,记得今晚便把折子递上去。”
谢无琊手掌西乾大半兵权,虽然明眼人都知道,他与于丞相私交甚好,便是在诸多朝政事务上,也是偏向于淮音这边。
但只要他的立场没有明明白白的站在余怀因那边,很多事情,就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一次,涉及的,是于、宋两派的官员。
谢无琊需得回避。
否则,届时要除的,就不单单是宋佑淳了,而是百官中的半数。
那不是代越愿意看到的。
谢无琊点头,说:“我明白。”
余怀因嘱咐完,转身,出了衔竹小苑。
这事,具体说,还要回到代越和余怀因去大理寺找傅喻寒的那一天说起,那日,姚紫芸在大理寺里的公堂之上,招认了她刺杀余怀因的原因。
姚紫芸说,王定海失踪的前一夜,曾与她有过约定,可是到了约定的时间,王定海也没有来,他去王定海府上寻人,却听到府中下人说王定海没有回来。
然后,有人告诉她说,王定海那日出门,其实是去了丞相府找于丞相。加之有人在此事上刻意引导,她便顺理成章的以为,王定海失踪,是于淮音所为。
这才在余怀因和亓晚书出门的时候,出手刺杀,想替王定海报仇。
至于姚紫芸和王定海之间的关系,其实也和余怀因他们猜想的差不多,王定海为姚征和平反,的的确确是因为姚紫芸。
他们二人在六年前相识,后来王定海意外得知姚紫芸是姚征和的私生女,而彼时,他二人已经暗生情愫。
姚紫芸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罪臣之女的身份,她喜欢王定海,但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她不敢对王定海坦诚相待,也一直不同意王定海的求亲。
王定海是朝廷命官,娶一个罪臣之女,相对于在和朝廷作对。姚紫芸明白这个道理,她不想连累王定海,想过放弃。
恰在这个时候,王定海在审理一桩案子的时候,意外得知,当年姚征和一案,另有隐情,为了能和姚紫芸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决定为姚征和平反。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成功了。姚征和得以洗刷冤屈,姚紫芸不再是罪臣之女,他他也可以和姚紫芸在一起了。
经过一番准备,两人的婚期定下来了,王定海打算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告诉众人,他要娶姚紫芸。
可谁知道,王定海就那么失踪了呢?
听到这里,和代越躲在屏风后的余怀因恍然,他对身边的代越说:“王定海那日去我府上,是去送请柬的,只是那天我刚好不在,请柬就送到了晚书手上。”
再后来,那封请柬才转交到余怀因手上。
代越对此并不意外,像是早有预料,等余怀因说完,他点点头,“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余怀因说的话。
傅喻寒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又相应了告知了姚紫芸一部分自己知道的情况,然后在姚紫芸微微惊讶的目光中,宣布退堂。
刺杀丞相不是一项小罪名,姚紫芸被傅喻寒押在了大理寺监牢。然后,这件事就想一夜之间被沉下来水底,再无人提起。
被代越转到大理寺的王定海失踪一案,也如石沉大海一般,没了音讯。那些被宋佑淳派出去查探情况的人,无一不是空手而归。
表面上,风平浪静,好似什么也不曾发生,无论是余怀因奉命调查的冯管沓三人横死的案子,还是傅喻寒负责的王定海失踪案,除了时不时在朝会上被人拿出来提几句,此外,再无任何消息。
在这样的风平浪静之下,宋佑淳渐渐安了心,他对王定海下的这步棋,本就是一步险棋,一朝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的结局。
但那时候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出手,是险棋,不出手,就是死局,与其陷入被动的局面,宋佑淳更愿意搏一把。
现在看来,似乎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