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真的没怀疑过他
暗龙卫个个武功卓绝，辜时雨且不说，单是一个肖无序，就论武功而言，就算不能全胜，也绝对能和赴十三对打上半个时辰。
能成为暗龙卫之首，毋庸置疑，武功自然是在所有暗龙卫之上的。
而当下，亓晚书的人里，武功最高的，当属赴十三，不过，比较不幸的是，他还受了伤，但好在，还有其他的黑衣护卫，且人数众多。
亓晚书也考虑过，代越或许会有帮手，所以他才布下了天罗地网，这样，即便是赴十三不出事，就算代越找来了谢无琊斐骋邻他们做帮手，也绝对逃不出去，
可现在问题是，代越确实不是一个人，他有帮手，虽然比亓晚书设想得少，但就季无双这一个，战力就已经凌驾于在场众人之上了。
换句话说，今晚，他留不住代越。
这么想着，亓晚书突然有点想笑，他也不忍，直接就笑出声来了。
一旁的赴十三在听完亓晚书说季无双是什么身份后，还在想：要是等下打起来，自己要能抗住季无双的几次进攻？
他知道自己受了伤，可能打不过那个季无双，但如果季无双敢伤害殿下，他哪怕拼尽全力，丢掉性命不要，也一定不会让季无双得逞。
正想到‘要抗住季无双的几次进攻，才能让殿下安全离开’这个问题，耳边突然响起亓晚书的笑声，赴十三忙回神，看着亓晚书，迟疑着喊：“殿……殿下？”
亓晚书没有理会他，他看向代越，微微笑着，丝毫没有因为不能把代越拿下而感到沮丧，他启唇，说：“今晚是我棋错一着，我算到了谢无琊，甚至算到了贺明珠身边的武夭，却怎么都没想到，你会把他带出来？”
代越闻言微微诧异，他有些意外，亓晚书竟然知道武夭，他挑了挑眉，并不打算跟亓晚书说季无双其实不是自己带来的。
院墙角的树干上，正躲得严严实实的武夭乍一听到从亓晚书口中蹦出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差点就泄了气息，忙捂住嘴、屏息。
代越道：“对付你，朕自然得谨慎些。”
亓晚书点头，笑说：“也是，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谨慎，因为一旦落入我手中，我是绝对不会给你任何翻身的机会的。”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看向了出现后就一直沉默的季无双，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在二十一年前，从楚映笑本人的口中听到的。
那个时候，庆临帝还未逝世，楚映笑也没谋反，穆慈皇后亓娴钰还没葬身火海，祁安帝代晔，也还没死，亓晚书，也还不是亓晚书，而是代偃。
自然，他也还不认识于淮音。
那一天是冬是夏，亓晚书已经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向来闭府不出的母亲，抱起在院子里玩耍的他，从后门，坐着马车离开了。
马车咕噜噜一阵后，停在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前，然后有人掀开车帘，将他和母亲请下了车，后来，他才知道，母亲带他去的那座府邸，是丞相府。
亓娴钰抱着年幼的亓晚书跟着相府仆从，走了进去，一路弯弯绕绕后，来到一处凉亭，一身常服的楚映笑正捧着一杯花茶，坐在凉亭中央，看着院子正在舞剑的少年。
少年一身白衣，手里的长剑在他手上浣出了花，一招一式都好看至极，可剑上带出来的剑气，又能轻而易举的把树叶割成两半。
和楚映笑一起看少年舞剑的，还有两个约莫五六岁的孩子，看到亓娴钰过来了，楚映笑放下茶杯，扭头朝院子里的少年喊：“可以了，无双，带他们下去吧，你督促他们，好好练啊。”
——那个舞剑的少年，便是季无双。
那是亓晚书第一次见他，也是今天之前的最后一次。
第二次听到季无双的名字，是后来，和宋佑淳合作后，宋佑淳计划谋杀代越，计划很完美，连暗龙卫他们都考虑进去了。
却在最后关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坏了事，那人武功奇高，派去的刺客，只有一个重伤而归，说了季无双三个字后，就一命呜呼了。
宋佑淳气急败坏找到亓晚书，亓晚书这才知道，当年楚映笑训练的那些孩子，包括季无双在内，都已经被庆临帝，交给了代越。
那之后，季无双再也没有出现过，亓晚书甚至都忘了，代越身边除了普通的暗龙卫，还有一个暗龙卫之首，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一步，把人算漏。
听亓晚书这么说，代越也不生气，他道：“原本是没打算让他出面的。你在长谣藏了太久，也藏的太深，朕全无防备，这些年，对你，朕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反而朕的事情，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手里就那么几张底牌，总不能赌局都还没开，就都让你知道了，不过事急从权，更何况，朕才答应了于淮音，不能落在你手上。”
最后一句话，代越故意放慢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咬字清晰，听着就别有深意，说完，他还很有闲心的观察着对面亓晚书的表情。
亓晚书闻言笑了，他看着代越，笑着说：“看来除了季无双，皇上是还有其他的底牌了。那我可得好好防备，免得哪天一着不慎，就被将了军。”
没能欣赏到亓晚书气急败坏或是恼羞成怒的表情，代越有些不开心，但也不生气，反正来日方长，他已经确定了余怀因的心意，只要余怀因站在自己这边，亓晚书就不可能赢过自己，那么其他也就不足为惧。
他并不觉得亓晚书成赢，对付他，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而他恰巧有足够的时间，所以，不急。
代越接着道：“当初宋佑淳一案，朕怀疑过身边的斐骋邻，也怀疑过谢无琊，独独没想到，在宋佑淳背后翻云覆雨的人，会是你。”
亓晚书无谓的笑笑，仿佛代越说的事与自己无关。
代越也不恼，接着道：“朕不得不承认，亓厌，你很聪明，躲在于淮音背后，便是朕循着痕迹查到了丞相府，也只会猜测那人是于淮音，而不是身为管家的你。”
听到最后一句话，亓晚书又忍不住笑了，他别有深意的看着代越，压低了音量而显得声音有几分沙哑，他道：“你敢说，你真的没怀疑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