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套上麻袋绑马后
到了这时候,钟洲要是还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那他可就真的白混了这十年的官场了,霍大吉状告他的理由是他骗了对方的药草。
另外,在公堂上,当时钟洲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因为霍大吉还提到了一个地方——青桐县,而他们确实曾送过一批药材去青桐县。
若说这两者是巧合,也不是不行,毕竟霍大吉丢的那批药材,和他们送到青桐县的那批,时间上,包括数量上,也都的确符合。
可问题是,他们送到青桐县的那一批,是经由张天行牵线,再由虞风城府尹顾明中出面,交付到钟洲手上的,最后走的还是李虹的半盛码头。
这中间,看起来并没有霍大吉的身影。
本来是这样的。
可今天,秦川却告诉他,他曾经在张天行那里,见到过霍大吉。那这件事就要重新开始梳理了,霍大吉是不是张天行的人尚不清楚,唯一能确定的是,至少,张天行是认识霍大吉的。
那么,张天行在这其中,扮演着怎样一个身份呢?又或者说,他对于此事,知情与否?钟洲感觉自己可能抓到了此事的关健。
他想找人给林应弦传话,让他去虞风城把张天行找来,可邱秉山费了这么大劲才把人关进大牢,哪能这么容易就给钟洲出去的机会。
他截下了所有给林应弦的传话,还命令看守两人的狱卒不许跟他们说话,每天送了水就走,不许久留,以防钟洲使什么花招。
钟洲知道后,被气个半死,发誓等这件事解决后,一定要把邱秉山用麻袋套了绑在马后拖着绕长谣城走上一圈方罢休。
秦川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闻言一本正经的附和:“大人放心,此事交给属下来办,一定不让人查到是大人所为。”
钟洲听后,一脸无奈的笑。
虽然在京兆府的第一夜过的并不好,还因为冷,失眠了,但钟洲并不担心,因为林应弦说了,三天之内一定把他从京兆府大牢救出去。
钟洲相信他,林应弦说是三天,就绝不会是四天,对于这一点,钟洲无比坚信。
他还反过来安慰一脸担忧的秦川,说:“你放心,三天之内,林春砚一定会来,不来你就带我越狱吧,我们出城,去找皇……咳,找丞相。”
差点把代越不在京都的事说出来,好在钟洲及时改口,见秦川并没有注意到,他接着道:“有丞相在,你家大人一定不会有事的,放心放心。”
秦川点点头,回答说:“明白,属下都听大人的。”
……但心里还是半信半疑。
他心里清楚,不管真相如何,霍大吉确实是死于他的短刀下,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当然,最糟糕的一点是,他们这次,还偏偏犯到了邱秉山手上。
朝中换个谁来,或许都会对此案秉公处置,但邱秉山绝对不会。
想清楚这一点,秦川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心道:要是到时候林尚书没来,自己就替大人顶罪,反正人是死在他的刀下,这么说也合情合理。
总之,无论如何,都得把钟大人摘出来。
钟洲不知道秦川心里的打算,他坚信林应弦会来,所以他安安静静的呆着,除了换了个地方,作息时间和他在自己家里时一样。
就连第二天,邱秉山过来,美其名曰“提审”他的时候,钟洲都是笑脸相迎,反倒把邱秉山吓得以为他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拿着鞭子都不敢上手。
最后恶狠狠的丢下一句:“没本官允许,从今天开始,不许给他们饭吃!!”说完,强撑着气势,灰溜溜的跑了。
钟洲怎么都没想到,邱秉山这厮平日里装的多凶狠,哪晓得其实怂的要死,自己人都在他手上了,还不敢对他用刑,就只敢用这种大人对付孩子的方式来折腾他。
他觉得或许从今以后,自己要重新审视一下邱秉山这个人了。
不给饭吃这句话,听着没半点杀伤力,甚至还有点长辈对晚辈的警告和威胁,但真的执行起来,还是挺折腾人的。
饿到第三天的时候,钟洲倒宁愿被邱秉山抽两鞭子了。
就在钟洲即将陷入昏迷的前一刻,一记锁链哗啦啦的声音从外间传来,钟洲直觉来人是林应弦,于是强撑着睁开眼睛,迷蒙的视线中,他看见一身官袍的林应弦从走道尽头匆匆走来。
在他身后的秦川情况比他好很多,起码没有要陷入昏迷的迹象,他显然也看见林应弦了,他又惊又喜的隔着栅栏冲钟洲喊:“大人,是林大人来了,大人,你还好吗?”
秦川后面说的话,钟洲已经几乎听不清了,但他的意识在陷入混沌之前,脑子里蹦出来的最好一个念头,就是——他来了。
“钟毓之!”
是林应弦的声音。
……
晨间那场小雨尽管落了没多久就停了,但对于赶路的谢无琊等人来说,还是造成了不大不小的影响,雨一停,林间山岚萦绕,白茫茫的雾气自四面八方而来,很快就遮挡住了他们前方的视线,
为了避开亓晚书安排的刺杀,也为了代越能更加稳妥的到达长谣,昨日谢无琊和斐骋邻经过再三思索,最终选择不走官道,而是选了一条更为隐蔽的小道。
可惜,一向觉浅又加上心里想着事的代越很快就发现他们改道了,醒来后,脾气还算好的他将二人大骂了一顿,并厉声斥责,让他们马上调转车头,返回官道去。
可无论是从不曾违抗代越命令的谢无琊也好,还是一向唯代越的命令是从的斐骋邻也罢,都跪着没动,两人一个扭头看东,一个扭头看西,双双假装自己聋了,没听到代越的话。
代越急的猛咳了几声,还咳了血,最后更是直接昏迷了过去,把跪着的谢无琊和斐骋邻吓了个好歹,好在沈青衣忙上前给代越把了脉。
“沈大夫/青衣,皇上他怎么样啊?”斐骋邻和谢无琊扒着车门,一脸担忧的看着沈青衣。
沈青衣回过头来,对上两人满是担忧的眼神,放开代越的手,将人扶好,轻轻放倒,让代越躺好,一边盖着被子一边回答:“放心,没大事……”
斐骋邻闻言,当即就炸了,他指着马车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代越,反驳道:“还没事?沈大夫,你看仔细啊,这都吐血了!昏迷了!!啊——”
他抱着被打疼的脑袋,看着身边的谢无琊,“你打我干嘛?!”
谢无琊:“……”
谢无琊懒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