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不堪入局作手段
高守闻言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转身,指着仍在昏迷的那个护卫,郑重道:“外面那三个,以及屋里这个,包括您,都只是饵。”
说到这,高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余怀因,而后才接着说:“至于目的,相信于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的确,话说到这份上,很多事情已经不言而喻。
余怀因怎么也没有想到,高守的到来,竟然会带给他一个这样的结果,他怔愣原地,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去,眼帘低垂,恰好掩盖住了他眼里的失落。
因着原身的记忆,余怀因一直都觉得,纵使谈不上百分百了解亓晚书,可十分里好歹有五分吧,然而现实却是,他接而连三的被打脸。
如果亓晚书所说是真的,不是他让赴十三去抓的自己,那么,也就是说,他是在见到余怀因之后,才临时决定布下的这个陷阱的。
为的,是诱捕来救人的代越。
正如高守所说,亓晚书把他当成了饵,一个用来达成自己目的的、诱代越上钩的饵。
一时间,余怀因只觉得心中酸涩不已。
就在两个时辰前,他在李府府门外,看到亓晚书从府门里小跑着奔向自己的时候,他还在想,其实自己和亓晚书,也并非只剩下走上对立的两面的这一条路。
撇开江山和帝位不谈,撇开西乾和代越不说,余怀因是余怀因,亓晚书也只是亓晚书,尽管彼此都有一些不得已,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围坐一桌,如朋友那般,谈天说地。
就如余怀因刚来的时候。
可亓晚书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余怀因当做对付代越的工具,更不该将余怀因扯入他与代越的战争之中,这是余怀因所不能容忍的。
他不能接受自己成为亓晚书和代越之间,用来争夺帝位的手段,而亓晚书此举,无异于亲手将自己推上了亓晚书的对立面。
余怀因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是亓晚书亲手,斩断了他最后一丝幻想。余怀因闭上眼,将心中那一丝苦涩尽数压下。
高守不知道余怀因在想什么,当然,主要是他也没兴趣知道。
虽说余怀因也是亓晚书利用的对象之一,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亓晚书还念和于淮音的半分情谊,亓晚书就绝不会伤害他。
不过自己就不一样了,他和亓晚书之间,可没有半分情谊可讲,等下要是打起来,亓晚书可不会让手下人对他手下留情。
高守在房间里寻找着趁手的武器,拿起一盏莲花状烛台,吹灭蜡烛,将蜡烛取下,露出上面的尖锐来,想到这,不由心想: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不就好心帮了个忙,哪知道会被卷进别人的恩怨里。
高守掂了掂手上莲花烛台的重量,太轻,他失望的摇了摇头,将烛台放回原位,正要转身,忽然瞧见挂在墙上装饰用的一把弓。
他眼睛一亮,忙上前将那把弓取下,等拿在手上,试着拉了一下才发现,这张弓并不能做武器用,只是单纯的装饰物。
高守轻叹一声,把弓重新置于原处,接着对身后的余怀因抱怨说:“要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把那把剑留给辜时雨了。”
接着,一转身,就见余怀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桌边,此刻正弯着腰在那个昏迷的护卫身上揉揉摸摸,高守当时就愣住了。
他问:“你在干嘛?”
闻言,余怀因抬眸,看了高守一眼,不过他没回答,而是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很快,他在护卫的腰间,摸到了一个冷硬的铁制物品。
他低头,将那东西从护卫腰间取下,拿在手里一看,是一把扁平小刀式的飞镖,尾端系着一根红色穗子,刀刃为锯齿形,泛着冷冽的寒光。
看起来很锋利的样子。
余怀因将那柄飞镖抓在自己手里,然后转身,对上身后高守的眼睛,他的目光很平静,平静的让高守觉得很不正常。
只见余怀因微微启唇,然后说:“我刚才想了想,想到了一个法子,能让你毫发无损的从李府走出去,出去后,劳烦高大侠替我给代越传几句话。”
余怀因这厢话音才落,门外,亓晚书的声音便不疾不徐的传了进来,“贵客不请自来,平白扰了我家相爷的清梦不说,如今准备走了,也不打算出门和亓某见上一面吗?”
亓晚书的声线温柔,嗓音轻而缓,尤其是在他刻意放缓了自己说话的速度后,其声更是如潺潺小涧,好听的能让人原地怀/孕。
……
亓晚书站在院子的正前方,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门窗紧闭的屋子,夜风拂过他顺垂在后背的三千烦恼丝,映着他俊逸的容颜,些许撩人。
而在他身后,是一众黑衣护卫。
谁也没有说话,整个院落,除了风声,再听不见任何的声响,那些站在亓晚书身后的护卫,一动不动,像极了一尊尊的人形傀儡。
正如代越了解亓晚书一样,亓晚书也了解代越,他知道,要是代越发现余怀因被人掳走了,特别是人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必定心神大乱。
且依代越的性子,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虞风城救余怀因。
所以他只将余怀因置于李府院落,而不是将人直接投入大牢,这其中,不可否认,确有因为利用了余怀因而感到愧疚的成分在。
但更重要的两个原因,一是他确实还念着两人那将近十三年的情谊,不忍心余怀因受牢狱之灾,也不想把两人的关系弄得更僵;
二来,他在安置余怀因的院落外,明着安排三四个人,只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好轻易入局,实则,他在暗地里,早已经铺好了一张大网,只等代越入网。
只是让亓晚书没想到的是,来的人并不是代越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