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冽极所告诉许叶惜的,让她愣了足足有五分钟。
原主竟然是和庄冽极一起被卖的,他们曾经认识,而且还曾经一起逃出来过?
“在你来之前,她几次向我告白,我都拒绝了,她便拿那次的事情威胁我。”
“被卖的事情?那有什么好威胁的?”
庄冽极低下又笑了笑,似在犹豫,最后他还是坚定地抬起了头,在人声吵杂中,说道:“为了逃跑,我利用了一些手段,让看着我们的人自相残杀,当时的场面很血腥,很残忍,甚至和我一起跑出来的孩子都认为我是恶魔,他们认为是我杀了那些人。只除了蒙月。”
许叶惜没有圣母情结,在她看来,一群丧尽天良的人贩子本来就是该被抓起来枪毙的,他们害了多少人家骨肉分离,乃至一生都不得相见。
她对于原主的想法不太理解:“她拿这个威胁你,说你杀人?”
庄冽极这回却没有立刻回答他,最后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我答应一个人要永远为他保密的。”
虽然好奇,但许叶惜却没有再往下追问,明白只要他不说,便不会再说了。
“那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被拐卖呢?”这一点她特别好奇。
庄冽极把一盘剥好的毛豆往她面前推了推,轻声说:“我小时候很阴沉,也不爱说话,甚至连抬眼看人都不敢,小学同学给我起了个外号叫潮虫,就是那种喜欢在潮湿阴暗的地方生存的虫子。”
现在说起小时候,他显得云淡风轻,可许叶惜突然想起了之前池宿说的,他刚来庄家的时候也是极不爱说话,一个孩子能养成这样的性格,可想而知,他在自己的家庭里过着是什么样的生活。
“庄冽极,你现在离开那个家了,用不是理会那对人渣父子,更用不着为他们对花费心思,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她把烤串放下,突然抓住他的手,说道。
庄冽极低头看着被她紧紧握在手里的手腕,温度慢慢从腕部传至他的心脏,他感觉她好像知道他原本在计划着要做什么似的,可是曾经的戾气好像不再那么激烈,就像是被一股什么力量给安抚住了似的。
“别这么看着我,那天洗手间里我都听到了,他们在威胁你吧?但这让种人闭嘴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用极端的,我们一起想办法。”
庄冽极挑眉:“你觉得我会用哪种极端的方法?杀人?”
许叶惜顿了一下:“嘿嘿。”竟是没有否认。
庄冽极并没有生气,因为她认为的没错,不过此时他却完全没有了这种想法,为那咱断送自己的一生好像并不值当。
“那你不问我有什么把柄被他抓住了?或许我已经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呢?”
许叶惜愣了愣,原著中说他第一个杀的人就是她,可是她现在没死,齐风也不是死在他的手里,那不家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你不认为我双手沾满鲜血?”他追问:“我只凭一张嘴就让那么一群人自相残杀,不觉得我其实就是个杀人犯?”曾经的她就是这么认为的,那么现在的她呢?
许叶惜狠狠地撸了一口串,把签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这个不算,顶多就是有一群圣母在道德上绑架一下,能让他们认为可以威胁你,让你甘愿给他们钱的,不应该是这件事,你如果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逼你。”
庄冽极眼睑轻轻地垂下,唇角微弯:“会告诉你的,但这件事不应该由我做决定。”
许叶惜愣住,不是由他做决定?
这意思是说其实不是他的事?他是谁能让他甘愿受威胁?
烤好的虾已经扒了皮,被轻轻地推到了她的面前:“好了,不要想那么多,如果到了让你知道的时机,一定会告诉你。”
许叶惜低头看着自己面前剥好的毛豆和虾,不太好意思:“呃……谢谢,其实不用……”
“我想这么做。”他打断她,目光温柔,却带着不可转圜的坚定。
许叶惜对这股坚定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呆了呆,心理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和年少时那次暗恋的感觉不一样,她天生神经精,找不到那种少女怀春情恋的多情善感,觉得自己喜欢对方就想着哪天一告白完事,可是等知道对方把自己当兄弟时,她也能一笑置之。
可此时,这种微微泛着甜,却又种莫名悲伤的酸意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不知所措,便赶紧把头低了下来。
庄冽极却像是看懂了好怕逃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成为许叶惜,我本来不相信鬼神之类,但也正因为不相信,我不介意灭鬼杀神。”
许叶惜的手正落在一只剥好的虾仁儿上,听到这,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笑了起来:“别那么说,怪吓人的。”
没有什么鬼神,可能只是一种力量,一股身为人类的我们根本无法去反抗的力量。
……………………
正好是暑假,许叶惜几乎整天在张小牛的刀削面店里,能找工赚零花钱不说,还能听到第一手有关案件的消息。
中午是面馆最忙的时候,许叶惜几乎忙得停不下来,正给客人往上端面的时候,厨房张小牛的喊声传了出来。
“小惜,你电话响了。”
她匆忙把面给客人放下,跑回厨房那里拿电话,结果一看上面是庄李兰青的,当下就直接放那儿了。
张小牛奇怪地看她一眼:“怎么不接?”
“不想被戏精辣耳朵。”她把电话一甩,把下一碗端了出去。
张小牛摇了摇头,没有追问,过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张小牛只得再喊她,再进厨房时,许叶惜的脸色已经充满了不耐烦,但这次却接起了电话。
“喂?哪位?”
电话那一头的庄李兰青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温柔声音响了起来:“惜惜啊,今天晚上回家吃顿饭吧,你姨父回国了,给你带了礼物回来呢。”
许叶惜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我是晚上有事。”
说着,就要挂电话,庄李兰青急了,刻意的温柔在匆忙之间无法表现,语调中带着隐隐的高高在上和命令:“不要这么任性,上次你在宴会上的表现很不错,有几位太太很喜欢你,想见见你,你也不小了,也应该为终身大事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