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牛的行事风格一向是不走寻常路,而卜冷和他恰恰相反,不管什么都要按规矩行事,熟悉他们的人都很奇怪,两人为什么会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
但不管如何,守规矩的卜冷斗不过不守规矩的张小牛,许叶惜成功的留了下来。
庄冽极拿出了电话,把所有曾经拍过的画室的画面一一与相之对应的摆设对照。
张小牛和卜冷还在里面,不让进去里面是卜冷最后的坚持,所以他俩只能在外间寻找可能存在的线索。
许叶惜跟在他身后探着脑袋看,然后大脑里却没有停止思考,不时地看看他认真的侧脸,猜测着他为什么拍这么多画室的照片。
庄冽极早就发觉她在偷偷观察自己,开始也不说透,但身后跟着个长了眼睛的尾巴,总觉得还是哪里不太对,便看向她:“你有什么话要问?”
许叶惜被抓个正着,先是心虚,后又强装坦然:“也……也没什么,就是好奇,你为什么拍这么多画室的照片,好像每个角落都拍了呢。”
她的大脑里隐隐有些不成形的猜测,但又不太敢往下想,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就如实地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庄冽极突然低头,挨近她,神秘地笑问:“你猜呢?”
漆黑的瞳孔隔着镜片都能映出许叶惜怂包的神情,她赶紧退了一步:“呵……猜不到。”
“哦?你是猜不到,还是不敢说?”
许叶惜猛地望向里间的门口,里面张小牛和卜冷不时有低声谈话的声音,应该是注意不到他们这边,她不太敢对着庄冽极的眼睛,目光扫过他的手机画面,又看看他面间的地方,突然瞳孔焦距一凝:“哎,你看这个柜子前面的画板是不是被移动了?”
庄冽极扫了她一眼,暂时放过了她,转身拿着手机,跟她所指的方向对照。
他面前的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油彩,还有画笔,以及一些学生的作业,可是上面的东西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在灰尘,齐风应该很久没来到这张角落的桌子前了。
而在桌子前面,摆了两张还放在画板上的画,那画应该是齐风画的,都是少女的肖像,外行人看可能还挺像,但放在内行人看来,半点灵气没有。
这两张画放了有些日子了,至少在他拍过之后,就没有改变过,此时乍一看,两副画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上,可是手机照片上两幅画是紧紧地挨在一起,并没有缝隙,可是现在这两副画竟然有了一指宽的间隔,明显是被移动过。
许冽极盯着画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头说:“照片我是差不多半个月前拍的,或许这期间有人动过,或许是警方搜察的时候碰过?”
卜冷这时走出来:“外间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警方也只是拍照存证,并没有碰过这里的东西。”他这时拿起自己随身带的资料,从中抽出一张照片:“当时应该就是这样子。”
两颗小脑袋瓜子一左一右地从他手两边看过来,卜冷愣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两个孩子同时退开,一可咬手指,一个抱怀单手托腮,那思考的样子还挺专业的。
“不是警方挪动,那只有一个可能了,有人故意挪动过这两张画。”庄冽极若有所思道。
卜冷疑惑:“这地方学生也可以来,或许是有人无意间碰到了呢?”
许叶惜这时转头指向那桌子:“你看那张桌子上的灰,应该很久没有人碰过那张桌子了,而且你看那两张画的画纸,明明画纸上已经落了灰尘,可是画框却干净无比,再看旁边的一些画,画框画纸上全是灰尘,这两张画绝对是被人动过,而且是小心翼翼地碰过。我保证,就算验指纹,肯定也什么都验不出来。”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许叶惜继续咬手指。
庄冽极倒是又发现了另一点疑点,他指着地面:“我记得以前画室的地面一直不太干净,但不知道从哪天起,画室的地面好像一直很干净,齐风不可能自己收拾卫生的,这卫生谁收拾的,又为什么收拾?既然收拾了卫生,又为什么不把桌子和画上的灰尘也打扫了?”
听完两人的分析,卜冷有些呆滞,这时张小牛走到他身边,得意道:“看到没?还瞧不起青少年,就你那智商,还不敌人家呢。”
卜冷淡淡地扫他一眼,然后看着庄冽极道:“你的意思是有人特意在这几天打扫画室,故意不留下痕迹?可是齐风会注意不到吗?”
庄冽极此时嘴角微微一撇:“齐风其实并不时常在学校,只是有课的时候来下下学校,况且就算他看到卫生打扫了,也顶多是认为学校的清洁工打扫的,更不会注意到地面干净,桌面依然灰尘满满情况。”
卜冷点点头,又看许叶惜,却见她竟然蹲到了桌子跟前,直接把那两幅画给移开了,拱个屁股,把脑袋探到了里面。
“咦?这里有灰尘啊?也看不到有人藏过的痕迹?”
带着疑惑,她又退回来,然后拿起盯着刚刚摆放那两张画框的地方,直接腿在地上一坐:“这画框下面也有灰尘,而且画框摆那的痕迹也好好的在那里,难道想错了?”
庄冽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直接从后面探过身,手臂压在她的头顶,指着地面:“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什么小东西?”
头顶被压着,许叶惜不太得劲儿,但也不敢说什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看到在刚放画框的地方有一粒小东西,她伸手捻了起来,放到眼下看了看:“是粒小石子。”
“这里怎么会有小石子?”张小牛走过来用戴着白手套的手,从她手中拿过只只有米粒大的石子。
“可能是有人鞋上带来的,然后被踢到下面的吧。”许叶惜对于这个石子倒是没有过于关注。
不过张小牛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也想不出结果,便对卜冷勾了勾手指,卜冷虽然皱着眉,一副不乐意的样子,但还是走过去。
“拿出证物袋出来,装着,现在想不出什么,但总觉得可能有用。”
卜冷把证物袋递给他,然后看向站起来的许叶惜和庄冽极,看着还未成年的两孩子,他有点复杂:“你们……”
这时张小牛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他一指弹向了许叶惜的脑门:“以后跟你老板出生意,记得把手套准备好,光个爪丫子,太不专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