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叶惜有些明白院长的意思了,应该也放弃了吧,只是不想伤孩了的心。
“你去见院长吧,我把礼物送给孩子们。”她这时看到院里跑出来几个小孩儿,小的只有三两岁的样子,大的也只是六七岁,一张张天真的眼睛看着他们,有着明亮的希望。
许叶惜把车上一箱箱的礼物都搬了下来,雷雷自告奋勇来帮忙,其他的孩子本来也想帮着抬,可是一个个都太小了,许叶惜就打发他们到旁边的房子里等着。
等她和雷雷把几箱子衣服零食和礼物都拿回来后,把箱子打开,然后说道:“喜欢哪个自己挑。”
可是她说完,却没有孩子动,雷雷这时给她解释说:“院长说了,有好心人来帮助我们,不可以没有礼貌,更不可以轰抢东西,要等着好人心发给我们。”
许叶惜一呆,还有这种说法吗?可是她又不知道孩子们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衣服,也不知道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玩具,喜欢吃什么档的零食。
孩子们的选择权一下子就被否定了!
“我这里不用,你喜欢吃什么自己拿,喜欢哪件衣服自己挑,只是不可以打架哦。”
说完,她对雷雷说:“雷雷,我去你们院长那里,你看着弟弟妹妹,不可以打架,要是有两个人或者以上喜欢同一样东西,你就让他们一起比跳远,谁赢了东西就属于谁,愿赌服输。”
她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反正人嘛,从小就得学会一个道理,自己喜欢的就得用自己的实力去争取,如果争不过,那就得愿赌服输,再继续努力。
许叶惜到了院长办公室,其实说是办公室也准确,这里其实是院长的住处,她只是在外间分了一个房间,用地接待客人的。
她进来的时候,院长正紧紧地握着庄冽极的手,激动地眼眶通红:“庄先生,谢谢你,我……我……”
由于太过激动,院长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下来,庄冽极反手握住了院长的手,院长微胖,手虽有肉,却老茧斑驳,握起来如同握着粗糙的木棍,他却并不以为意,一边握着手,一边扶着人坐了下来。
“院长,这些年来您为孩子们付出了这么多,不问任何回报,我这一点绵薄之力并不算什么,您才是真正的伟大,您可千万别再谢我了,再谢我这脸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
庄冽极笑得有些羞涩,少年气息扑面而来,许叶惜在门口虽然惊叹,但却也习以为常,只要这货想,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变成任何的样子。
这时,两人都注意到了门口的,院长愣了一下之后,立刻想到了她是谁,便上前迎她:“你就是雷雷说的那个昨天帮他的漂亮姐姐吧,小姑娘,快进来坐。”
院长身材不高,胖胖的,穿着大部分普通老太太都喜欢穿的花色阔腿裤,上面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衬衫,头发花白,脸部黝黑,看起来是时常在外头工作,可是她的笑容却很温暖,只是一个简单的笑容,却让原本黝黑的脸像是亮了起来似的。
许叶惜被她拉着坐到了庄冽极旁边,还因为她的话不好意思呢:“嘿嘿,雷雷他这以说啊?这小子,这么点儿就知道夸人家女生漂亮了,长大了可还得了。”
院长被她的话给逗笑了,这时一群孩子跑了进来:“院长院长,你看你看,我有娃娃了,脑袋没有掉,你不用再给我缝了哦。”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抱着一只毛绒小狗兴冲冲地冲到院长怀里,其他孩子也各自拿着自己喜欢的礼物,在院长面前显摆,院长微笑着一个个哄过,然后说道:“这些都是庄哥哥和许姐姐送的,记得院长以前怎么教你们的吗?”
一群孩子一下子全部转向坐在旧沙发上的两人,齐齐弯一腰,用属于孩童般的那脆生生的声音,和天底下最天真,最真诚的语调同时说道:“谢谢庄哥哥,谢谢许姐姐。”
庄冽极和许叶惜突突然呆住,许叶惜还好,下一秒她就站起来,冲到孩子们中间:“走走,咱们出去玩老鹰捉小鸡去。”
明明只是谢谢,明明每个人听到谢谢这两个字应该都是习以为常,可是许叶惜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却感觉眼睛莫名的发热。
她的心里都成这样,更别说是庄冽极了,他从小到大,身边就很少有善意,小时候,只聊了张小牛的父子,长大了,身边只出现了一个许叶惜。
而他都是那个接受别人帮助的那个人,张小牛给了童年的他一个临时的避风港,而许叶惜则给了这一生愿意走在阳光下的勇气。
但不管如何,那都是他需要对别人说一声谢谢。
当然,他并不是没有接受过别人的道谢,相反的,回到庄家后,向他道谢的人很多,可那种虚伪的,带着目的性的谢意,只会让人恶心,与刚才那一声最简单,最纯粹,不带一丝杂意的谢谢,简直就是云壤之别。
他的手轻轻地放在腿上,然后慢慢地握成了拳,抬头透过门口看向在院中与孩子们玩成一团的许叶惜,嘴角慢慢地笑了起来,眼底丝丝缕缕漫延出的爱意,让院长在一旁露出了一抹了然的微笑。
他们来得时间太晚,院长执意要留他们吃晚饭,还特地让雷雷带着两个**岁的孩子帮忙收拾了两个房间,看着几个小孩儿那么热情又积极的打扫,两人都不好意思再拒绝,这一晚,便留在了这里过夜。
在吃完晚饭后,和院长聊天,院长把这里以前的照片拿了出来,那是一张有相当年头的照片,那时这里的还没有这么旧,孩子也比现在多一点,在一群孩子的中央,坐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老人看起来很严肃,可是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眼中全是满足的温柔的笑意。
“这是国爱福利院的创始人,他把这一生的积蓄都放在了这里,可是我最后还是没办法好好守住,成了今天这副样子。”院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眶微红。
许叶惜手轻轻地摸着照片,轻声说道:“不,您做得已经很好了,要换成是别人,这里已经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虽然孩子们的物质可能少了一点,但我能感觉得到,他们的精神很丰富,这都是院长您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