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冽极回头看了池宿一眼,他义正辞严道:“我看着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车子没再有半分犹豫,一个甩尾便冲进了马路,庄冽极连看都没有看池宿一眼。
池宿从车后看着庄冽极,他车开得很专注,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隐隐感觉到他很着急,这几年来,他和庄冽极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但每次的他都会给人一种从容的感觉,看起来哪怕他杀人的时候,被人亲眼目睹都不会着急似的。
“那个女生是你的朋友?”
蒙月坐在副驾驶,回头看了他一眼:“这和池警官有什么关系啊?难道我哥连交朋友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蒙月讨厌池宿,虽然他没见过池宿几次,但见过的几次,却看到的都是池宿针对庄冽极。
池宿看蒙月:“他交朋友我当然管不到,只要他不做犯法的事。”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认准了有一天庄冽极会犯法,蒙月气得差点直接拿出小刀,捅他两个窟窿。
庄冽极只是用眼尾微微扫过后方:“在池警官的眼里,我已经是个犯人,呵呵……”
池宿感觉自己被狠狠地一噎,那轻轻地笑声仿佛夹着无尽的讽意。
……………………
那开门的声音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什么声音被人注意到,许叶惜以为是有人来救自己,结果却是遇到个贼。
她重新躲回桌下,把挡着桌子的画框移开一条小缝,刚摆好,门就被打开,进来的人走路没有一点声音,没多久,许叶惜就从缝隙中看到一个猫着腰的人影,那人弯着腰,头上戴着鸭舌帽,下面隐约好像还戴着口罩,一身黑衣服,脚上好像还套了什么,避免发出声音和留下脚印,看样子还挺专业的。
这人大半夜跑到学校的美术室干什么?
许叶惜紧紧地盯着那黑影,他走进了里屋,似乎是在翻找什么,这时她想起了白天时在学校听学生们说美术室闹鬼的事,不会这就是那只“鬼”吧?
桌子下,她能听到那人在里间翻找的声音,里面没有窗户,他应该是打开了照明,她偶尔能看到一道光线闪过外间。
这人是谁?会是凶手吗?他要找什么?
许叶惜快要被疑惑给撑爆了,实在忍不住,她轻轻地挪动了一下画框,想要看到更多,就在这时,里间那声音突然停顿,她也吓得手猛然顿住。
跟着,她听到了仿佛裹着绵布踩在地面的声音从里面渐渐走出了外面,她的心跳开始加快,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怎么了?难道是被发现了?可没发出任何声音啊?
就在她惊惶失措不断地复盘自己刚才到底发没发没声音时,那个竟突然突到了她的面前。
人影挡住了缝隙中透过了那唯一的一线光芒,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弯腰站在她的面前,许叶惜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她的胆子比普通女生大,行动力比普通女生强,什么事都敢尝试一番,可是这种紧张时刻,她却从来没有经历过。
此时,与她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残忍的杀人凶手,如果他发现了她的存在,会怎么对待她?她有能力逃跑吗?
问题连串地从脑海里翻出来,可是她却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动。
如果——如果她趁现在突然发难,把桌子顶起来,有机会跑吗?
不——她不能冒这个险,如果她慢一步,被对方抓到,可能明天这间美术室就会再次成为现场,可是这人是怎么进来的?两幢的大应该早上锁了,他怎么爬到四楼的,明明警方早就查过了,这整幢楼都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而对面更是有监控,如果从对面来的,保安难道看不到?
这些思绪几乎是三秒闪过,她从缝隙中看到那人缓缓地伸出了手,她手心已经渗出薄汗,指缝间粘乎乎的,在那人伸出手的同时,她也慢慢地张开了自己的五指,轻轻地顶到了头顶,只要那人碰到画,她立刻顶开桌子。
她是这么计划的!
可是,那人竟然手伸到一半,直接便缩了回去,甚至还低声地暗咒了一句:“切,不是,到底藏哪儿了?”
许叶惜蹲在桌下,双手举于头顶,一副三花聚顶的样子呆在那里,听这人话里的意思,和刚才的举动,是在找一副画?
她看着那人站了起来,缝隙里的光再次照到眼前,她微微偏了偏头,看到那人正在翻余对面那个文件柜,可是那里警方早找过了,根本没有什么画,他注意什么都找不到。
果然,他把所有柜子都打开了一遍,什么都没有翻到,此时,许叶惜已经能听到他略微粗重的喘息声,看起来是着急了。
“MD。不会是被收走了吧?”那人低声骂了一句,听声音的话应该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这不符合之前警方的侧写,许叶惜现在差不多肯定,这人应该不是凶手,可是不是凶手,他在这个时候跑这里来干嘛?
这个男人明显不太有耐性,又翻了翻,没有发现要的的东西,发即就发了火,抬脚就踹了那个文件柜一下,那柜子就是普通的铝合金质地,又没放什么东西,被他这么一踹,柜腿出地面摩擦,突然发出刺耳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那人吓了一跳,许叶惜也吓了一跳。
接着,美术室里,又陷入了一片安静,一明一暗的两人都屏住呼吸,又过了大概一分钟时间,那人才又动了,许叶惜再往看,发现他好像在那柜子后面发现了什么,正在探着一只手臂在使劲钩。
由于两画框之间的缝隙有限,她也看不到具本的情况,只能等着那人把东西拿出来。
终于,那人把文件柜后面的东西拿出来,竟然也是一只画框,庆幸那条缝隙所对的角度,正好是对面窗户,那里光线稍好,那人便走到窗前,把画上面的灰尘拍去,然后仔细看了一下。
“白衬衫,粉长裙,黑长直,无框眼镜……哦了,十万块到手了。”那人的声音轻快了起来,从声音里都透着对于金钱的期待。
许叶惜愣住,是有人收买这个人来偷画?画里的是什么人?为什么特地花十万来雇人偷画?
那人把画收起,又把文件柜挪回了原位,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