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想跟你说。”
沈易秋微愣了一下，视线看向马路对面的长椅，拍了拍屁股说道：“那我们先去对面坐一会儿，然后再回去吧。”
“嗯。”楚墨点了点头，扶着一瘸一拐的沈易秋就过去了马路对面，“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还没严重到那个地步。”沈易秋松开楚墨，一跳一跳的坐在了树下的长椅上，然而坐下时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嗯。”楚墨也坐了下来，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沈易秋看着漫天的飞雪，深呼吸了一口气，扭过头对楚墨说道：“你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楚墨抬起头看着沈易秋的脸，抿了抿嘴，又低下了头。
“你对徐皓怎么看？”
“emmmm……似曾相识的问题。”沈易秋收回视线并微微的抬起了头，双手撑在身后，身子后仰着看着夜空，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倒是没怎么看，不过我觉得你也没必要那么纠结。”
“怎么说？”
“没什么，只是感情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沈易秋无奈的说道：“你要是真放不下他，倒不妨和他明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墨意识到沈易秋又误会了他和徐皓，苦笑的摇了摇头。
“嗯？那你是什么意思？”沈易秋不解的看了一眼楚墨。
“我是说……对于徐皓喜欢同性这件事你怎么看？是觉得恶心还是什么？”楚墨紧张的捏着自己的手，说这句话时始终没敢抬头。
“恶心倒不至于，我和他是朋友，他的性取向我还是知道的，所以自然也不会觉得恶心什么的，毕竟喜欢一个人是他的自由，至于他喜欢的是男是女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是出自于真心。”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喜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你对此又怎么看？”
“噗，我怎么看都无关紧要吧。”沈易秋偷笑道：“关键是你怎么看？”
“我……我觉得还好，算是意料之中。”楚墨抿了抿嘴，眼神闪烁的说道：“而且他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
“噗哈哈哈。”
“你笑什么？”楚墨不解的看着沈易秋的侧脸，着急的解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嗯，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沈易秋一边说着一边好哥们般的伸出手拍了拍楚墨的肩膀，乐观的说道：“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不负责任，但是你尽管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介入你们之间的。”
“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楚墨纠结的看着和自己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的沈易秋，张了张嘴，就是无法把话说清楚。
“我懂我懂。”
“不，你根本就不懂。”楚墨握紧了拳头，鼓足了勇气强调道：“你根本就不懂，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我也不喜欢徐皓，所以……请你别再误会下去了，因为我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
“……是么。”沈易秋惊讶的看了一眼楚墨，表情僵硬的说道：“那你为什么总是问我怎么看待徐皓？而且还总是一副神情复杂的样子？”
“因为……因为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这些的……”楚墨颤抖的声线，语无伦次的说道：“其实我有时候挺羡慕徐皓的，但是我和他不一样，所以我想确定你的看法……”
“为什么要确定我的看法？”沈易秋歪了歪头，一脸无辜。
“因为……”楚墨嗓子干哑的说道：“因为我喜欢你。”
夜风吹拂，卷起漫无目的的雪花飘落在行人的头上，睫毛上。
楚墨不敢抬头，也不敢去看沈易秋的表情。
只是有点莫名的想哭。
说他没出息也好，说他不成熟也罢。
但话已说出口。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了退路。
“你是认真的吗？”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沈易秋的声音才缓缓地传入了楚墨的耳边。
“嗯。”楚墨压抑的红了眼眶，依旧没有抬起头。
“看着我。”沈易秋伸出手抓着楚墨的双肩，迫使他面对着他。
“我喜欢你。”楚墨偏着头，略带哭腔的说道。
“那你哭什么？”沈易秋无奈的捧着楚墨的脸，轻柔的给他拭着眼角的泪，失笑道：“看你没出息的样子。”
“我就是没出息，我知道这很不正常，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我也纠结过，我也怀疑过，可只要一见到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知道这很变态，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直的，可就是……可就是……该死！我也说不清楚……还有你别再看我了，我怕我一会儿真的控制不住的哭出来……求你了……别看我了……”楚墨说着便挣开了沈易秋对他的牵制，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眼睛，憋屈的说道：“你要笑就尽管笑吧，我也知道我现在一定很丢人。”
“这没什么好丢人的。”沈易秋垂下手，神情脆弱的微笑道：“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回答你，但是你的喜欢我收下了。”
“嗯。”楚墨点了点头，顿时像个孩子一样的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沈易秋哭笑不得的说道：“喜欢我就让你这么委屈吗？”
“不是，我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楚墨还是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双眼，并摇头否认道：“我也说不好自己现在是怎么了，好像很高兴，但好像又很痛苦……”
“那这样呢？”沈易秋挑起楚墨的下巴，轻轻地在楚墨的嘴角印下了一吻，“这样还痛苦吗？”
楚墨的动作一顿，缓缓地放下了双手，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还挑着他下巴的沈易秋，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说话。”
“我……我我我……”楚墨瞪大了眼睛结巴的说道：“你你你……”
“好了，回去了。”沈易秋轻笑了一声，并站起身来，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的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嗯。”楚墨红着脸点了点头，心脏却像是失控了一样剧烈的跳个不停，而更神奇的是，他的委屈，他的不甘，他的痛苦，他的压抑，他的所有负面情绪，似乎都被沈易秋的那一吻给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