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寂静中带着喧嚣。
快节奏的生活没完没了的进行着。
广场上载歌载舞多数是上了一些年纪的人,年轻人们似乎更愿意在家里对着电脑,在外面对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狂潮,放纵自我的摇摆着,沉沦着。
对于他们来说,夜晚才是白昼。
酒吧内,他们肆意舞动身躯,毫无意义的甩着头,酒精,灯光,一并发酵,男孩们一瓶接着一瓶,伺机寻找着今晚的猎物,女孩们浓妆艳抹,有些甚至是衣不蔽体,极具个性,却同样期待着来一场艳遇。
“干杯!”
清脆的酒瓶抨击声萦绕耳边,豪华的包厢内,他们围成一团,互拼着酒量。
“你小子不够意思啊,回来也不说一声。”
“这不是说了吗。”温远青没有感情的说着,“你们尽管玩,尽管喝,今晚我买单。”
“哦!!!”
包厢内顿时传出一阵喝彩声。
“唉,不过说真的,大学毕业后就没见你人影了,你这些年在国外都干什么了?”带眼镜的男生酒精上脸的坐在了温远青的身边,惹得温远青暗自皱了皱眉。
“没什么,吃喝玩乐。”温远青拿着酒瓶,视线看向房门外蹦迪的人群。
其实他在国内根本就没有什么熟悉的人,更加没有玩的好的人,可讽刺的是,朋友他虽然没有,但是钱有不是吗?
这些个大学同学,一听到他请客,一个拖两个,两个拖三个,转眼之间就凑了一个大包厢的人,有些人温远青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就比如这个眼镜男。
自以为是的和他拉近着关系。
实在让人好感不起来。
“哈哈羡慕啊,家里有钱就是好,哪像我们一毕业就面临着失业,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还要整天受气。”
“就是啊,你说咱们辛辛苦苦的学五年是为了什么?没有关系还不是给人端屎端尿,有的甚至是连医院都进不去,干脆找份与专业毫不相关的工作就定下来了,学的东西都TM快忘光了。”
抱怨声,一波接着一波。
温远青叹了一口气,高举酒瓶说道:“行了行了,我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把苦水往我身上倒的,来来来,大家干杯,为了明天。”
“干杯!”
“为了什么明天啊……”
“干杯!”
温远青也不再理会那些不和谐的声音,一饮而尽。
“嗡嗡嗡——”
“我说……”
“抱歉,我接个电话。”温远青竖起手指,阻止了眼镜男的套近乎,也不管什么陌生号码了,按了通话键,便接了起来。
“喂,你好,请问是温远青哥哥吗?”
温远青一听这这么有辨识度的声音就来了兴致,他哪里想到顾然竟然会给他打电话。距离上次送沈亦瑶去医院的事已经过去五六天了,也没见沈家那边有过什么动向,怎么突然的就打电话给他了呢?
“是,我是,请问你是?”温远青假装没听出来的说道。
“谁啊,女朋友吗?”
“挂了挂了。”
与此同时,包厢里传出一阵起哄的声音。
引的那头的顾然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自报了家门。
“我是顾然。”
“顾然?哪个顾然?”温远青装蒜道:“哦~顾然啊,我想起来,抱歉,我喝的有点懵。”
“噫——”
包厢内的众人哄笑成一团。
“你现在在哪?”
“在酒吧啊,怎么了?”温远青流里流气的说道:“有事吗?”
“我想找你谈谈。”顾然握紧了手机低声说道。
“行啊,我在酒吧,你要来尽管来好了。”温远青嗤笑道:“不过我看你还是未成年吧?未成年就来酒吧可不好吧。”
“……我可以在酒吧外面等你。”
“你……”温远青一愣,接着皱了皱眉,冷漠的说道:“你别白费力气了,你家那摊子烂事我是肯定不会管的,你说什么都没用。”
“家里现在没人,我可以出去的。”顾然试图争取着。
“我管你有没有人,你还是看好你那个疯子妈妈吧。”温远青狠毒而又不自知的说完话,便挂断了电话,开始了又一轮的纸醉金迷。
炸耳朵的音乐还在继续着。
狂欢还在持续。
然而这样下去,剩下的又会是什么呢?
……
凌晨时间,噩耗传出。
救护车更是加足了马力,拉着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患者直奔医院。
医生和护士忙做一团。
推着患者就冲进了手术室。
鲜血顺着洁白的床单滴落在地上,后续的家属匆忙的跟在身后,却又被隔绝在手术室外。
“怎么会这样?都是我不好,这么晚才回来……”沈漫香埋在沈国光怀里悲痛欲绝,沈国光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如炬的看着手术室紧闭的门。
而另一边,从睡梦中醒来的温远青头痛欲裂的从沙发上坐起了身,然而却发现周遭一个人都没有。
包厢内空空荡荡,乱的不成样子。
包厢外依旧热闹,音乐轰炸的他头晕目眩。
“一群没有义气的家伙。”
隐约之间,温远青看到了在舞池里摇晃着的人影,抱怨了一声后,便脚步虚浮的走至吧台,喊着服务员去查探包厢的消费情况,豁达的买了单,准备走人。
“请问是刷卡还是现金?”吧台后面的收银员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毫不客气的问道。
“刷卡。”
“好的,您一共消费了……请输入一下密码。”
买完单,温远青招呼也没打一声的就离开了酒吧。
“嗡嗡嗡——”
与此同时,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阵阵声响。
“喂,老爸啊,我这就回去了。”温远青站在酒吧的门口,享受着夜风的吹拂。
“你别回来家了,我和你妈现在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怎么了?”温远青听着自家老父亲沉重的口气,顿时酒也醒了不少,急切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到医院就知道了。”
温父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温远青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愣了几秒后,忙得冲到路边招了辆车,并催促着司机快点前往医院,此时的他或许还没有意识到,一件改变他整个人的事情正在发生着。之后的日子里,他更是每每想到这件事都愧疚的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