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去的路上,秋风打在脸上,路旁的几棵柳树,少数坚强的绿叶还挂在树梢,其余的枯萎、变黄,随风飘荡。
散去了那种逃亡的忐忑不安,懊悔、失落又强烈到痛心疾首。我心里感到萧索,又有一丝终于可以安心的窃喜,总之很矛盾。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秋去春来,这段时间,我还是会在梦中惊醒过来,后来,我也不再被枪决,而是在梦中为自己争辩。
我去康敏的那里的次数变得频繁,丫丫对我也不再陌生,和我很亲近,血脉天然就会拉进人的感情。只是她对叫爸爸这种事还是有些抗拒,从小到大,她都没怎么说过这个词,不好意思吧。
过年的时候,康敏经常带着孩子来和我们娘俩吃饭,吃饭的时候我会生出错觉,之前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当初那一家,可惜的是老爸不在了。
要不是因为我的事,老爸不会走的那么早,他本身就是一个心思重的人。
春天到了,雪也融了,房檐上开始滴水。在双方老人的拉扯下,我和康敏又走到一起了,他们总说孩子都那么大了,两人经历这么多,还是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吧,过去的就过去了。
我和康敏破镜重圆仿佛水到渠成,久别重逢的感觉应该出了不少力。电视上关于奥运会的消息紧锣密鼓的推送,一切都那么欣欣向阳。
常言说:春捂秋冻。春天的夜晚还是那么冷。我和康敏躲在密实的被窝里面。
“哎呀,孩子睡熟了吗?”我不老实的手,让康敏觉得有些羞赧。
我压着嗓子说:“都睡下一个多小时了。”
在外七年,对这种事,我是一点都没抱过幻想,那些工友谈论这些话题的时候,我更没有心思参与。他们哪里知道,其实我本身有一个天仙般的老婆。
等两个人气喘吁吁的仰面躺下。
康敏喘着粗气说:“是不是有点快?”说完咯咯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笑。
我知道她是故意逗我的,“七年啊,没想到最后肥水没流外人田。”我想着也开个玩笑逗逗她,或许内心的鬼祟引导我开了这样的玩笑,“哪像你,起码还……”
“……”
气氛沉默下来,我立马后悔这个不合时宜的话,“你和李岩……”
“我后悔和李岩结婚了。”康敏把话抢了过去。
“你不用说这样的话安慰我,我刚才没想那么多。”
“不是安慰你,真的,他不喜欢丫丫。”
“嗯?嗨。人都如此,很难会喜欢别人的孩子吧。都过去了。”我伸出胳膊搂住康敏。
今晚的风格外的冽,吹得窗户嘎吱作响。
康敏向我又贴紧了一些说:“我还有一件事没对你说。”
“哦?什么事。”
“张子刚是咱爸让我约到河边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