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的揉了揉头发,韵汐猛地向钟子萧看去,一抹看戏的表情挂在他脸上,发现韵汐朝他猛地看过来,微微有点不太淡定,显然是之前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来。
好不容易因为钟子萧把她从敌人的手下救出来,还产生了不少的感激之情,现在啊~看着那个欠揍的表情,恩,这种幸灾乐祸的人还是冷着脸对他更好。
稍稍有些缓和的脸继续冷了下去,钟子萧知道韵汐已经看见他的表情了,脸臭是肯定的,摸了摸鼻头,为了掩饰尴尬的笑笑:“走吧,我带你回去。”
钟子萧转身向前走去,韵汐不语,却也转了身紧紧跟着钟子萧的步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离不开这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
钟子萧眼角撇到韵汐紧紧跟在他身后,一步紧贴一步的模样,心情难得的明朗起来。
嘴角微微扬起,“华倾公主?”
“嗯?”
“你以后可能会遇见很多这样的事。”
“为什么?”
钟子萧高深莫测的看了韵汐一眼,才缓缓开口说:“有些人觉得麻烦还是从小就扼杀在摇篮里比较好,没有兴风作浪的本事,在那之前才是最引人注意的。”
韵汐的眼睛亮了亮,没有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
钟子萧不否认却也不说,向后一转身,那浅褐色的眸子直直撞进韵汐亮晶晶的眼睛里,淡淡开口:“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谁,同样包括我。”
“包括你?可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韵汐有些着急。
钟子萧一定知道是谁做的,但他不说,她现在也没办法。
钟子萧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转过身却也再不说什么。
韵汐知道她再问不出什么,也闭了嘴,静静的跟在钟子萧身后,恢复了之前的平衡场面。
钟子萧感觉身后的小女孩安静下来,她果然不同了。做事聪明得多,也有分寸。有些事情渐渐变得出乎意料了。
“专心看路!”身后传来韵汐不情愿的提醒。
钟子萧头都没回,之前他想起一些事还在忍俊不禁,所以步调有些慢了。她居然察觉到了。
这声提醒……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一个弧度,却在看见前面来人的时候僵在了脸上,步子就那么生生的停了下来。
走在前面带路的钟子萧忽然停下,紧跟着他的韵汐自然没来得及刹车就撞上了面前直挺挺的后背,揉了揉撞得有些发酸发疼的鼻子,心里想:这丫的背是铁做的吗?
刚想转过去问问钟子萧怎么回事,好好地干嘛突然停下,也不事先讲一声害她这样。侧头从钟子萧旁边露了个脑袋,然后就看见了前面的一大队人马。
这仗势,这么多的人……刚刚走在钟子萧后面的时候怎么没有听见呢?除非他们等在这儿已经很久了。所以,是在等她?还是他?
这时停在最中间的那辆马车的帘子慢慢掀开,一个体态修长,其白衣随风舞动自带仙气的男子从车上下来。
待来人站定,韵汐看清了他的面容:他长得极其俊美,仿佛天上的雪神降落人间,那样高贵而凛然不可侵犯,可他却面无表情,好像一尊石雕。雪白的锦袍,衣摆袖口,都细细地纹上银色的暗花,他的头上戴着足有半尺高的玉冠,牢牢地将他乌黑的长发束缚起来。
韵汐整个人从钟子萧的背后蹦了出来,越过有可能被阴影挡住的地方,最后站在了离钟子萧一步远的地方。
钟子萧看了看来人,在看了看一步之远的韵汐,了然道:“既是倾城园派了人来接华倾公主殿下,那么子萧就先赶路去渝州了,告辞。”
双手抱拳对着尘玦的方向微微一礼,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钟公子留步。”那人开口,“既是钟公子救了公主,那么这倾城园便欠公子一个人情,公子若以后得空可否来倾城园与主事一聚。”
见钟子萧只是停住脚步,并未转身作出回应,他又说:“这是主事的意思。”
主事?谁啊?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他是叫……落悠是吗?是他吧。
钟子萧只是‘顺带’救了她,她身份是公主,这不是应该欠一个人情然后给块牌子啊啥的,说以后有事来找我之类的戏吗?怎么只是一顿饭这么简单?唉~这公主果然不怎么受重视,太不值钱了。韵汐心里暗自诽谤道。
这时钟子萧转过身来,对着那男子爽朗一笑:“那么子萧定是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华倾公主就交给阁下了。”
对面的他淡淡一笑,配着那姣好却总是冰冷的面容,那笑容有种融化了千万层冰雪的魔力,虽没有落悠总是微笑像和煦的阳光,但看着也很舒服。
看着他的笑,韵汐真是被震惊到了。
原来这个一直冷冰冰的,惜字如金基本上不说话的人,她一直以为是面瘫的人也会笑啊,也会一次性说那么多话啊!那么平时见到他一副‘生人勿近,韵汐远离’的模样只是针对她啊!
韵汐又看了看那个男子,切!有个好皮囊了不起啊!不爽ing~
钟子萧又是微微一抱拳转身离开,他走的极快再不回头。
韵汐看了眼钟子萧离开的方向,回过头来问尘玦:“你叫什么?你也是倾城园的?来接我的?”
刚刚还挂着一抹浅笑的男子,立刻又变成了之前冷漠的面瘫脸,对于韵汐的问题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薄唇硬邦邦吐出两个字“尘玦”,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留下韵汐一人在风中凌乱……
之前和钟子萧两个人忽视她也就算了,看见面瘫男笑了这么一个大惊喜心情还是不错的,被忽视就可以路过不计较了。但是现在把她一个公主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晾在外边是算哪门子事儿啊!
韵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搁现代这生气可能还会有点用处,在这儿啊,难说。
自认命一般的叹了口气,看了看尘玦那一队的人马,跟没有生气的木偶一样安安静静的全部垂首站立在马车两侧,山风一阵阵吹过,随着绿意盎然的叶子发出“沙沙——”地声响,场面真是十分诡异。
韵汐的鸡皮疙瘩“嗖——”地一下就全起来了,之前打算找一个人过来问问的想法立刻就打消了。
算了,厚脸皮一点直接上去好了,她就不信尘玦还能把她踹下来不成。看他的样子可是巴不得离韵汐能有多远就有多远的人啊!打定主意,便朝着马车大步走去。
迈步、抬脚、上车、掀帘、落座,动作从头到尾一气呵成,还自顾自的看见小桌去旁边坐下倒了杯茶轻啜了一口,才抬眼看着面前的冷若冰霜的男子。
尘玦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韵汐一眼,书页一张张的翻过,他的视线只停留在面前的书上。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样~
韵汐又被忽视了,但是如愿的坐上了马车。不用再在山间里被冷风吹着,虽然那风吹来并不冷。
“啧啧啧,几年不见你脸皮还和以前一样厚啊!”说话的男子微仰着头,长密的眼睫毛在白皙的面颊上映下道道连影,一身金色华服明艳动人,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妖娆造作,女儿气。
韵汐正在喝茶的动作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