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哥名叫孟德财,年轻的时候大家都叫他德财。年纪大了,不喜欢被人叫名字,慢慢的才叫了孟哥。
虽然称为哥,可其实人很小气也睚眦必报。
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一份外卖,就觉得清味食品抢了他的生意,站在菜市场里卖力的败坏别人名声了。
自从他用僵尸肉的事儿传了出去,他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不光没人来,还有人堵着门口骂过。
他跟人对骂过,只可惜人单力薄,后来也只能灰溜溜的躲在店里不敢出去。
后来店全都被封了,孟哥心疼的几乎死在店门口。
他想了很久,想的睡不着,终于认定了,僵尸肉的事儿是市场上那个女人说出去的。
虽然是不是她举报的,他不能确定。
可要不是那个女人说出去,他用僵尸肉的事儿也不会被那么多人发现,后来也不会被举报。
对,那个女人就是罪魁祸首。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她都毁了他的生意,毁了他一辈子的心血。
孟德财快气疯了,他觉得不把那个女人抓住掐死,就难解他心头之恨。
可是,去哪儿找人找人是个问题,而且,他也想不起来这个女人具体是谁了。
把自己手机上所有的联系人都找了一遍,还把陌生的都打过去问了,也没找着人。
他想了又想,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沈清,可就是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见过了。
孟德财小气也执拗,店被关了无事可做,一股子怒火和憋屈无处发泄,只想报仇。于是,他开始了寻找沈清的过程。
他先是在市场上蹲了几天,顶着被骂的压力,到处问那些人有没有见过那个漂亮女人。
没有问到结果,又开始了往外寻找,还去大批发市场上蹲过点。
既然知道大华,那就肯定是去过批发市场的。
只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就在他快要疯了的时候,终于在路上这么巧遇到了沈清。
他当时欣喜激动又愤恨难平,差点激动的晕过去。
“你个贱人,你叫什么名字?你到底为什么害我?”
孟德财从车上跳下来,伸着手去抓沈清的头发,想把她拽成秃子。
沈清立刻往旁边躲,只可惜慢了一点,还是被抓住了头发。
“你干什么?放开我。”
出租车司机和徐威都喊着快把人放开。
孟德财抓住了头发,够着还想掐住沈清的脖子,只可惜没够着。他气坏了,不断的骂着脏话,恨不得把这世界上最难听的话都倒出来。
徐威赶紧从车上下来,想先把沈清解救出来。
“你不是孟哥吗?你这是干什么?”徐威认出了孟德财,对他虽然看不上,但眼下也只能好言好语的劝着。
他用力去掰孟德财的手,可那手铁爪子一样牢固的很,怎么都掰不开。
沈清被抓的生疼,靠徐威也靠不住,只好自己想办法。
她伸手在头上摸下一个小发夹,对准了孟德财的手,猛地扎了下去。
孟德财嗷呜一嗓子,跳着脚捂着手躲开,叫骂着:“你个贱货,你拿什么扎我?我要去告你。”
沈清转头,冷冷的看他:“你尽管去,我正好也跟你算一算这账,看警察怎么论这是非。”
明明是他先拦住车,抓女人的头发,还想掐死人,反倒成了别人的错了。
孟德财气的面色青紫,指着她叫着骂:“你个贱货,你叫什么名?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得好死,你毁人家业,你烂了心肝脾肺肾的烂玩意。”
周围车上的人听到动静都看过来,奇怪这俩人有什么矛盾,这人骂的真是难听。
徐威听不下去了,猛地拉了孟德财一把,脸色阴沉的说:“孟哥,你一个大老爷们这么欺负个女人,你像什么话?”
孟德财猛地甩开他的手,连着他一块骂。
两人是见过也认识的,只是也没什么交情。
“徐威,你说,这个女的是谁?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相好?跟这种贱货在一块,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个小痞子,给我滚一边去。”
看他疯了一样谁都骂,徐威的脸色也阴沉下来:“孟德财,你给老子闭嘴。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房啦?你当自己是谁啊?这是我老板,是清味食品厂的老板。”
沈清想阻止他自报家门,只可惜已经晚了。
这下,连自己家的底都被人知道了,孟德财这个狗皮膏药估计也甩不掉了。
“徐威,给我回来,走了。”
沈清冷着脸把车窗关上,喊着徐威快点走。她没必要跟一个疯子浪费时间在这里对骂。
而且,说破了孟德财用僵尸肉的事儿,她也没必要有任何愧疚感。
徐威又推了孟德财一把,趁着这个时候,跑到车上,赶紧关了车门。
这时候,刚好绿灯了,出租车司机也停止了看热闹,赶紧往前走。
可是,刚起步,就猛地踩了刹车。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徐威这会儿还有火气,语气也不太好。
出租车司机也郁闷,转头没好气的说:“你们下车吧,这单生意我不做了,真是晦气。”
徐威正气不顺,听他这么说,顿时吼道:“你什么意思啊?当心我投诉你啊,哪有拒载的?”
司机指着前面:“你们自己看,那个人躺在前面不走了。你们下去,我不管你们的恩怨,我还要做生意呢。”
徐威气的还想跟他理论,沈清则是看到了孟德财就躺在前面装死呢。
这时候如果是夏天,估计他也躺不下去,只可惜现在是秋天,天高气爽很适合躺在马路上。
徐威就不肯下车,还喊着:“压过去,他看你开过去,肯定就起来了。”
司机也喊着:“你们下去吧,我不想惹麻烦。我们这一行最讲究这个,遇上你们这事儿估计接下来好几天生意都好不了了。”
徐威还不想下去,在据理力争。
沈清则是看看前面,听着后面按喇叭催促的声音,皱起眉头。
她神情微冷,语气也冰凉,看着出租车前面放着的司机信息牌,机械的念了一遍。
司机皱眉,有些疑惑:“你念这个干什么?”
沈清平静的说:“我记住了你的电话姓名和编号,如果你撵我们下车,我会去投诉你。”
司机不屑的说:“去啊,你尽管去。”
徐威立刻呦呵一声,也摆出了痞子模样:“你还挺横啊。”
沈清接着说:“我还会让人每天打你的电话,一直打不停的打。让你只能关机,做不了生意,没法跟家人联系。就算你换号码,我也有办法拿到你的号码,继续骚扰你。”
司机的脸色都变了,哆嗦着嘴唇说:“你想干嘛?就算我留你们在车上,现在这情况也走不了啊。”
有些时候,被人打了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被不断的骚扰,从精神上让人感到崩溃。
只要一想到密密麻麻的骚扰电话,司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徐威突然想起了那天傍晚的院子里,沈清拿着菜刀一脸平静的让他砍自己的话,对司机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个女人长的漂亮柔弱又乖巧,脑子里怎么这么多坏心眼,又横又痞,能屈能伸的。他觉得自己就够圆滑机智的,可跟老板比起来,他那点道行简直不能看。
沈清已经笑着拍了拍司机的肩膀,拍的司机一哆嗦:“等我一会,我来解决。”
接着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让徐威在车上等她就好。
徐威本想说下去帮忙,可又想了想,觉得老板可能也不需要他,就算了。
沈清开了车门还没下去,又想起一件事,问他要了身上所有的纸币。
徐威觉得莫名其妙的,但还是把钱都掏出来了。
掏完还加了一句:“我觉得这时候收买他,已经晚了,这点钱也不够啊!”
沈清也没解释,踩着慢悠悠的步子,四平八稳的走过去。在正耍赖躺在那里的孟德财身边蹲下,对着他笑了笑。
孟德财躺在那里,看见是她,立刻指着她就骂,还一脸豁出去的神情:“老子今天就躺在这儿,我看你怎么走。”
沈清也点了点头,对他骂的那些话置若罔闻,神情平静的说:“你躺着吧,有一种戏,我很久以前就想看了。谢谢你给我机会。”
说着就站起身,往路另一边看了看。
因为路不宽,车却多,好些车被堵住了。
被堵在这里的人,离得远听不见他们俩说什么。只是看到孟德财神情激动的在骂沈清,而沈清还一脸好脾气的劝着他。
呸!这男的是不是有病啊,这么漂亮的美女劝他,他还这种态度,真是心理变态!
要不是杀人犯法,这些被堵住的人真想直接碾死他算了。
而沈清就站在那里,时不时的低头跟孟德财说句话,然后招来一顿骂。
大家离得远,只看着孟德财在骂人,还以为她是在劝他起来才招骂。
可其实,沈清说的是,让他躺在那里千万别起来。
要是他起来了,她准备的戏就没法看了。
就这么几次,孟德财骂累了,也有点好奇起来:“你到底看什么戏?”
沈清指了指不远处的公交站牌,又指指路另一边的小区,说:“看你是怎么被老头老太太踩死的。”
“……”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