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财的店铺全部被关了之后,不光没了家财,还被很多人围在家门口叫骂。
家里还经常被扔石头臭鸡蛋烂菜叶等,这日子根本没法过。
他的家人受不了这种日子,只好全家搬回老家去,免得整天在外面被人骂。
可孟德财不甘心,就是不肯走。自己留下来,租了个破民房,时刻准备着报仇。
他跟陈再发是老乡,还租住在临近的地方,晚上的时候会一块喝喝小酒什么的。
当然了,基本都是孟德财付钱。
孟德财本身十分抠门,但是为了拉拢陈再发,经常请对方喝酒吃饭,还请泡澡按摩。
陈再发这人脑子糊涂,因为这些小恩小惠的,就被收买了。
孟德财让他放苍蝇蟑螂,他觉得吃了也没什么,都没多想,就去放了。
后来没引起什么效果,两人都还纳闷。
孟德财趁机说:“兄弟,你看看,这个女人多狡猾。她肯定是收买了上边的人,这才能逃脱惩罚。这一次,我们得干点厉害的,让上面的人也不敢兜着她。”
陈再发觉得这种有钱老板,还敢给上面行贿的,都不是好东西,就活该倒霉。
所以,犹豫了一段时间之后,陈再发就行动了。
而等警方根据陈再发提供的线索去抓他的好兄弟孟德财的时候,人早就跑了。
警方派人去了他的老家,也没找到人。
过了些天,就发了通缉令,捉拿他。
但是,能不能抓到人,就不可知了。
沈清始终觉得,不把孟德财抓住,这人就会一直是个隐患。
不过,他跑了,再想给清味食品捣乱,也就更难了。
这件事解决的不完美,但也总算解决了。
可是,赔偿的问题,还要继续。
陈再发下毒是要判刑的,沈清提出了诉讼,要求进行民事赔偿。
而法院那边审讯结果出来,还得一段时间,她也只能等着了。
比赛场馆那边,依然是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就算抓出了一个陈再发,可沈清也不许下面的人放松警惕。每次开餐前,用餐中间,用餐后,都会让人仔细检查。
而且,还给自家的底料桶消毒柜之类的,都加了锁。
每次用餐完毕,器具消毒后,都会锁起来,不许任何人乱动。
而这个时候,关于她曾经是余震龙情妇的事,终于也传到了顾盼那里。
顾盼正好出来视察,从她这里过,直接找到厂子里。
沈清正要去比赛场馆,看到她亲自上门,还惊讶了一瞬。
“盼儿,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吧,今天来了冷空气,外面冷着呢。”
顾盼这时候还穿着薄风衣,从车上下来就打了个哆嗦。
本来不想进去,可实在是冷,还是进了她的办公室。
沈清看她冷,还给她倒了杯热茶,让她暖暖手。
顾盼哼了一声,把茶放在桌子上。
即使是身上带着冷意,还生着气,可顾盼也依然是很有涵养的。
茶杯是瓷的,桌子也是硬面的,可她把杯子放在桌上的时候,自然的用手指在下面垫了一下。茶杯和桌子之间,就没有发出碰撞声。
沈清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也学着做了一次。
有些不伦不类,不如顾盼长时间锻炼出来的看着舒服自然。
而顾盼这时候,生气的质问:“沈清,你曾经做过别人的情妇?”
沈清知道她会因此看不上自己,可也没想到这位大小姐会直接上门质问,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是不是的,重要吗?”
顾盼立刻就当她是承认了,脸色越加难看,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你就这么缺钱?竟然为了钱,去做别人的情妇?钱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你怎么这么不自爱?”
自爱?
沈清本来是无所谓的态度,也想过会被人指着鼻子说些难听话。可是真的听到顾盼这么说,她还是觉得有些嘲讽。
她当然喜欢钱,这世上的人,哪个不喜欢钱?
没有钱,寸步难行。
没有钱,她任人欺凌。
没有钱,她被人随意买卖。
她伸出受伤的那只手,把小手指给顾盼看:“顾小姐,你看见我的手了吗?”
那根小手指虽然接上了,但是因为处理的晚了,一开始的那些天休养的也不够好,所以长的并不好。
她平时都会刻意把那根手指藏起来,不让人看到弯曲丑陋的样子。
顾盼也不是个细心的,就没有注意过。
现在猛地看去,竟是那么触目惊心,想必当时完全断开的时候,肯定是很疼的。
“你,这是怎么弄的?”
沈清苦笑一声:“在康辉七厂的时候,受了工伤。杜衡不肯赔偿我,还把我从厂子里赶出来。我没有钱,在医院里待了七天,饭都不敢吃饱。”
顾盼诧异的看着她:“不是说,你是自己辞职的吗?我不知道……”
她是顾家的大小姐,就算听说过这种事,可又没有经历过,又怎么会体会到这种被人欺凌的无奈感?
沈清的神情哀痛:“不重要了,都是过去的事了。盼儿,你有钱,所以从来不知道,没有钱有多么可怕。我小的时候,曾经因为没有钱,连续三天没有吃饭,差点饿死。没有钱,真的太可怕了。”
顾盼被她的情绪带动的也有些哀伤,语气也跟着软下来:“可你也不能为了钱去做那种事,你可以打工啊,能养活自己不就行了?”
沈清更是悲伤的摇摇头:“只能养活自己,哪里够?权力,也能把人压垮。”
顾盼只是思索了片刻,就瞬间自己脑补出一场大戏。
“难道说,是他……”
是余震龙强迫沈清的?
也对,这才合理。
余震龙可是有权有势,黑白两道都涉猎的大佬,不管哪边的人都会给他些面子。就连她的父亲顾士风以前见到余震龙,都是恭恭敬敬的。
而余震龙喜欢的还是年轻的女孩,刚刚成年的那种。
沈清那时候,年龄又小,也没人护着。这么威逼利诱下,就算不想答应,也只能答应了。
顾盼顿时又开始同情沈清,觉得她也是可怜。
可是想了想,又还是觉得别扭。
毕竟,她对名节之类的看的很重,沈清竟然做过别人的情妇,这事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就算不是沈清的错,她也觉得别扭。说不上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不好。
沈清在这边喝着茶,看着她脸色变幻,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顾家大小姐,果然不能接受身边的朋友是当过别人情妇的。
好在,她也是个心软的,同情心又泛滥的很。
所以,沈清就准备了这一套可以引起她同情心的说辞,让她对自己不至于太厌恶。
毕竟,顾家的这颗大树,她也没打算放弃。
顾盼纠结了一会,又说:“既然你是被逼的,你以后跟大家解释清楚。我也会帮你解释的。”
沈清叹了口气,还帮她又续上茶,才说:“这种事怎么解释?说了别人也不会听啊。事实就是事实,随别人怎么说吧。再说了,解释多了,那边的人知道了,不会放过我的。”
到处跟人说余震龙强迫小姑娘做情妇,这不是坏死人的名声吗?
而且,她的目的就是要利用余震龙的声望,要是去解释了,岂不是坏事?
顾盼也明白了她的一部分顾虑,想说顾家可以帮她撑腰。可又想了想,这事毕竟还是沈清的私事,顾家撑腰也做不到什么。
“唉,这样的话,你和宋辞的事,是肯定没希望了。”
顾盼有些遗憾的说。
她之前还以为沈清和宋辞是一对呢。
现在看来,宋家是绝对不会接受一个做过人情妇的女人当儿媳妇的了。
沈清笑道:“就算是以前,我这样的出身,不也一样进不了宋家的门吗?没什么可遗憾的,我一早就知道。而且,我跟宋辞是普通朋友,没有别的关系。”
顾盼见她这么看的开,还以为她是自我安慰,就又劝了她几句。
顾盼毕竟还是开朗又没心没肺的性格,说了一会,又说起自己高兴的事,完全把安慰和嫌弃沈清的事扔到了一边。
“我听人说,严哥哥打算向我求婚了。他正在秘密筹备求婚的事,打算给我一个惊喜。”
在顾盼的世界里,爱情还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她沉浸在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里,不能自拔。
这样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人生,确实也有些令人羡慕。
沈清笑着恭喜她,又说真的定下婚事,可一定得告诉她。
顾盼接着又发愁起来:“可我爸妈还没完全原谅他,要是他去我家提结婚的事,估计我爸妈会难为他。”
沈清劝道:“要是宋严有决心娶你,又怎么会被这点困难吓到?他应该用自己的诚意劝服伯父伯母。”
顾盼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觉得宋严一定会克服重重困难,娶她回去。
等把她送走了,沈清才继续做自己的事。
她现在生意稳定,打算把厂房买下来,然后再把隔壁的厂房也买下,进行扩大生产。
现在正在算账,可是算来算去,手上的钱也不够。
更不用提,还要留下很多钱做流动资金了。
钱,永远都是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