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愣了一会，才问：“余天豪如果知道我乱用余震龙的名头，会怎么样？报复我，还是杀了我？”
宋辞笑道：“杀了你倒不至于，毕竟现在不是以前，杀人没那么简单。不过，他们以前毕竟是混黑道的，报复你，还是很简单的。”
沈清有点头疼，这还没解决完黄世雄的事，又来了余天豪。
不过接着她就想起来一件事：“之前汤俊跟我说，黄世雄跟余天豪有些联系。现在我对付黄世雄，余天豪怎么没动静呢？”
宋辞也说不知道，毕竟他跟余天豪的接触很少，对他了解也不多。
沈清又问：“你有余天豪的照片吗？就算不了解他，可总得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吧？总不能人都站在我面前了，我还傻乎乎的在人家面前演戏吧？”
宋辞想了想，在手机里找了一会，才翻出一张很多年前的照片。
“这个，角落里那个就是余天豪。他这人不喜欢拍照，就算是上杂志或者是采访，也都是带着帽子，不肯完全露出脸来。”
沈清随口问：“要是有人偷拍他呢？”
宋辞说：“他身边始终带着保镖，如果有人偷拍他，他的保镖自然会处理。”
而沈清已经看到了照片，仔细的看了看最角落里那个人，愣了一下。
“这个人，我见过。”
这不就是在宋严的品酒会上出现的男人吗？说是姓龙。当时她就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真的姓龙。现在看来，龙果然是假姓。
而宋严，说自己不认识余天豪，看来也是在撒谎了。
而余天豪当时一直在盯着她看，原来是在观察她。
“我觉得，他已经看出来我是假冒的了。”
她在对方面前完全暴露了，竟然现在才知道，真是大意了。
宋辞说：“我不是教你平时也要按照我告诉你的方式进餐吗？还有那些小动作，你都做了吗？”
沈清说：“我做了，平时都是严格按照你教的在执行。可是，我觉得，余天豪那个人，很奇怪。”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才艰难的描述：“我总觉得，任何伪装在他面前都没有效果。他的眼睛，能看穿一切。”
宋辞突然露出个幸灾乐祸的表情：“你有这种想法，说明你已经输给他了。有的人，未必真的能看穿一切。但能给人这种感觉，就能让人不自觉的卸下伪装，在他面前说实话。”
从认识沈清以来，她用她熟练的伪装不知道骗了多少人，让多少人吃了闷亏。现在，除了他，终于还有别的人让她吃瘪了。
不过，这么想了后，宋辞心里又突然升起一种很不爽的感觉。总觉得，像是自己的玩具，被别人发现了一样。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接着，他就转换话题，让她自己小心点。
沈清说会得，胆小惜命是她的本能。
接着，又看了看宋辞，问：“宋家和顾家已经宣布了宋严和顾盼的婚事，你有什么感觉？父母偏心的感觉，不好受吧？”
宋辞对此倒是无所谓，还说：“早就习惯了，没什么。倒是你，这么关心我，让我受宠若惊啊。”
沈清瞪了他一眼：“我一直很关心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而宋辞也转头笑了笑。
是啊，一直很关心，只是是作为合作伙伴之间的关心。别的情愫，这个女人身上可能真不具备。
而黄世雄那边，很快被查出来真的偷税漏税，还用了腐败的食材等。之前，还因此导致一个客人食物中毒，死在了医院里。
因为那个客人本身身体不是那么健康，所以当时黄世雄选择用钱了事。现在事情再次被爆出来，就算当时已经协商解决了，但人命关天的事，也不是协商就能了结的。
黄世雄真的被逮捕了，这一次是正式逮捕，再出来，估计是几年后了。
而他直到进去也没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暗地里算计他。
他进去的时候，丁永鑫刚好出来了。
丁永鑫出来的时候，有一辆车就停在外面，看着就是在等他。
他上了车，恭敬的跟里面的男人道谢：“余先生，这次的事情，真的多谢你。”
里面的男人正是余天豪，也是那天在宋严的品酒会上出现的男人。
他头都没抬，还在看着平板上的一些照片资料等。
“嗯。”
接着，继续看。
丁永鑫自顾自说：“余先生，我以后会为您卖力，以报答您。”
余天豪又是嗯了一声，接着给他看一张照片。那是沈清，正站在店门前，看着不远处的鞭炮，笑得很高兴。
“这是，沈清？”丁永鑫疑惑的问。
余天豪说：“你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很美？我义父，确实很喜欢这种长相的女人。乖巧，可爱，柔顺，看着就让人想保护。”
丁永鑫点了点头，接着问：“那，她真的是？”
真的是余震龙曾经的情妇？
余天豪笑了笑：“也许吧，谁知道呢。”
他的笑一点也不温暖，看着就像是猛兽正要撕咬猎物前的兴奋。
丁永鑫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总觉得好像自己马上就要被撕碎了一样。
但是他不后悔，跟着这样的人，才能有更好的发展，才能真的做到人上人。
而沈清也知道了丁永鑫出来的事，有些难以接受的找到了方启询问。
最近因为宋严和顾盼宣布结婚的事，网上闹的沸沸扬扬，已经把黄世雄的事压下来了。
而现在再想起什么风波，也很难。沈清再想把丁永鑫的事闹的人尽皆知，也没办法。
方启虽然不是主管这个案子的，但因为是沈清通过他找来的警察，所以他对这件事一直也很关注。
丁永鑫出来的消息，他知道的更早。
他正跟宋辞打电话，聊着什么。看她过来问，就说起了这件事。
“查过了，确实跟他说的一样，他摸了抱了那个小女孩，但没有做实质性的什么行为。而这一切，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
他还有个很强大的律师，小女孩的父亲也不打算追究，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不能把罪犯绳之以法是警察最头疼也最烦心的事。
虽然方启已经做警察很多年，遇到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但他还是很不习惯。
对此，沈清也很无奈，看方启比自己还郁闷，只好又劝了他几句。
方启还说让她以后都小心点，毕竟丁永鑫是沈清举报的，万一他来报复，沈清会有危险。
沈清也知道会有这种结果，谢过他的好意，还把电击棒从小包里拿出来给他看：“放心，我随身带着呢，不管谁来找我麻烦，我肯定都能应付。”
方启笑了笑：“我对你很放心，毕竟，阿辞说过你的武力值有多强。”
沈清也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方启在走之前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对了，你在第二任养母生活的那个村子，你还记得吗？”
沈清愣了一下，表情看起来不太想提起这件事，但还是说：“记得，我记性还不错，想不记得都难。”
方启接着说：“那周围有一个大湖，你还记得吗？你义兄就是在那里淹死的。”
沈清的神情更伤感了，接着点头说记得。
方启说：“那个大湖最近在治理，据说，有人在湖底挖出了尸骨。肉都被吃干净了，只剩下骨头。也不知道是谁的。”
沈清的眼神一瞬间有些空洞，但接着就有些感怀的问：“这么惨？那附近也有失踪人口，没去对比一下吗？”
方启说：“比对了，目前还有几个可能性，其中一个就是你的第二个养母。只可惜，你那个养母没有任何亲人，也没有留下DNA，没办法比对是不是她。”
说到这里，沈清的脸上出现了一些难过又烦躁的情绪，迅速的说：“方大哥，关于她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可以不要告诉我那边的事了吗？这件事，我也不想知道结果。”
方启知道她全部的身世，知道她是被第二任养母冤枉还恶意虐待之后又卖掉的，也很是同情她。
见她这样，就很通情达理的说：“抱歉，我的错，不该跟你说这些事。我只是看到你，就想起来了。我以后都不说了，我送你。”
沈清说不用了，自己下楼去找司机，坐车离开。
等一个人坐在别墅里的时候，她握着茶杯，手心里才冒出汗来。
那个尸骨是谁的，她很清楚。
因为，当年就是她引诱苗桂兰掉进了那个大湖里，让她跟义兄一样在湖里淹死了。
而苗桂兰的尸首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浮上来，是因为她知道，就在苗桂兰死后的第二天，那里有个人承包了一片湖边会对那里进行填埋。
而苗桂兰的尸首就会被埋在下面，成为鱼虾莲藕的食粮。
可是，这么多年了，那片湖被当地开发治理，而苗桂兰的尸骨终究是浮了上来。
跟着一起浮上来的，会是真相吗？
她不知道，但她当年确定做的很隐蔽，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而沈清走后，一直没有挂断电话的宋辞，在那边问：“方启，你问沈清那些问题，究竟在怀疑什么？”
方启的声音有些凉：“真相！我是一个刑警，我要的，只是真相。而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真相，跟沈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