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玥淡淡道:“无意中捡到?首饰和银票加起来上千两,都能被你捡到,芳嬷嬷还真是好运气.这么好的事,想必一定印象深刻,能告诉我们是在哪里捡的吗?”
芳嬷嬷心思快速转动,低声道:“在群芳街附近.”
群芳街?的确是个好地方,京城有名的烟柳巷,富家公子带些金银首饰送给那里的姑娘,也是有可能的.
“群芳街?你怎么会去那里?先不说安定侯府,距离那条街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只说那条街及周边,好像只有酒楼,胭脂铺,首饰铺子,和一些风月场所.若是去那的酒楼吃饭,芳嬷嬷一年的例银,怕是都不够一顿简单的饭.若是去帮舅母买胭脂及首饰,那条街的胭脂香味浓郁,首饰款式娇俏,根本不适合舅母用.若说是帮府中婢女买,对她们来说又太贵了.那你是去寻姑娘的?”
云汐玥一席话,在场中人都明白什么意思.芳嬷嬷愣了下,她怎么没想到这些?只想着在那边捡着东西的可能性比较大,却忘了她一个下人为何要去那里?大夫人暗斥’蠢货’,云汐柔心下一紧.
云汐玥没理会她们的神色,拿过红菱手中的盒子,打开放到芳嬷嬷面前,问道:“这是不是你捡的首饰?”
芳嬷嬷看了一眼,点头道:“正是.”
云汐玥拿出里面的一支金簪,仔细看了看,疑惑道:“这簪子很是眼熟啊,记得二妹好像戴过,二妹你说呢?”话落,把簪子递到云汐柔面前.
云汐柔脸色僵了一瞬,扫了金簪一眼,柔声道:“大姐看错了吧,我从来没戴过这样的簪子.”
云汐玥扫了她一眼,淡然道:“听闻二妹素来喜欢玉兰花,一些衣服上也有玉兰花纹,而每件首饰上,也会刻上玉兰花的印记.”
云汐柔脸色骤然一白,猛的抬头看向云汐玥,她怎么会知道?除了母亲,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首饰会刻印记,她居然知道?视线移到首饰盒子上,她当时胡乱收拾了些不喜欢的饰品,都忘了这一点,那...这不是成了她致命的把柄吗?
云智廷看到云汐柔的神色,就知道这事她绝对有参与,心中大骂,这个蠢货,整个尚书府都要被她牵连.
云汐玥无视云汐柔苍白的脸色,在首饰盒子里翻了翻,挑出四样带有玉兰花图案的饰品,放到俞正阳的面前.转头看向云汐柔,沉声道:“二妹,把你头上的玉簪拿下来,给俞大人看下吧.”
云汐柔手心溢出冷汗,怎么办?这时,大夫人道:“汐玥,柔儿首饰刻有图案这事,府中很多下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况且,这京城名门千金众多,玉兰花乃品性高洁之花,又有吉祥如意的寓意,喜爱之人众多,很多人都会把这花刻在饰品上.不能因为一个玉兰花图案,就认定是柔儿做的吧.她一向胆小,绝不敢做出害人性命的事啊.”
“这么说,云夫人是承认这簪子和镯子,是二小姐的了?”俞正阳问道.
大夫人心下一沉,道:“这饰品看样式,应该是出自万宝斋,京中众夫人和小姐们都青睐万宝斋的饰品,不一定就是柔儿的.”
“就算也有人把玉兰花刻在饰品上,不代表花的图案也一样,就请云二小姐把玉簪拿下来,对比一下图案吧.”
俞正阳下令,官差立刻走上前,云汐柔犹豫片刻,摘下头上的青玉簪递给官差.俞正阳仔细对比了玉簪后,肃然道:“这花纹完全一致,云二小姐,你有何话说?”
云汐柔抬头,故作坦然道:“或许是有人偷了我的首饰,想拿到群芳街去卖,不小心掉在那里,也是有可能的.”
“二妹果然善良,价值几百两的首饰丢了这么久,也不见你清查府中下人,也未见你寻找,是觉得别人偷拿你的首饰,是有苦衷,不得已为之吗?所以才没有追究?”
云汐玥这话,就证明了云汐柔从来没有首饰丢失的消息出来,府中下人也都不知道这事.正常情况下,丢了这么贵的饰品,是一定要清查的,任何府里都不会容忍这样心思不纯,手脚不净的下人,否则别的下人有样学样,还不会受罚.
云汐柔咬牙道:“大姐误会了,因为妹妹近段时间没有外出,在自己的院子里,妆扮比较随意,一直是戴这支发簪,其它的都在首饰盒里,所以并不知道自己丢了饰品.”
云汐玥看向芳嬷嬷,道:“芳嬷嬷可是有两个孙儿?”
芳嬷嬷心下一紧,抬头看去,见云汐玥意味深长的眼神,顿时慌了.云汐玥接下来的话,让芳嬷嬷心提到咽喉.“你的两位孙儿,近来风光无限啊,不仅衣着精致,还时常出入高消费的地方.以你和你儿子挣的钱,远不够他们挥霍,听说他们谋得了好的差事,很快就要上任了是吗?”
芳嬷嬷顿时六神无主,听云汐玥的话,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也是,有离王在,什么样的事查不到?如今惹恼了她,别说两个孙儿的差事,就是京城怕是也会待不下去.云汐柔愤恨的瞪着云汐玥,该死的贱人,什么都靠离王,没有离王在,她能查到什么?
“还不说实话吗?要把你的两个孙儿请到这里吗?”
“不,我说,我说实话.”芳嬷嬷急忙道.这可是大理寺,进了这里,就算没事,出去了也会被别人议论,她不能害了两个孙子.
云汐柔一阵眩晕,她居然招了?大夫闭了闭眼,突然出声道:“是我,是我指使芳嬷嬷,让她在侯府老夫人的补药里加五灵脂的.”
云汐柔猛的看过去,大夫人慈爱的看了她一眼,自己以后怕是不能再护着她了.看云汐玥的样子,再想到官差的话,云汐玥想必还想为司徒瑾瑜讨个公道?不论她有没有找到证据,现在都要先保住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