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跑出门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我,此时我跟这哥俩完全是鲜明的对比。这俩人黑的跟锅底似的,身上的衣服也旧得早就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而我此时宽袍大袖一身白,再加上我本身肤色也不黑,跟这俩人对上就好像白天不懂夜的黑一样。
那鹰钩鼻子的小个儿上下俩量了我几眼,随后抬起头撇着嘴一叉腰说:“怎么着?又来一个找打的?不都说了吗,你们爱死不死,想跟咱哥俩要地儿钱没门儿!”
我呵呵一笑,点着根烟抽了一口,也不着急说话。这俩人也有意思,小个儿看着弱不禁风,但是嘴倒是不闲着。那个黑大个看着倒是挺凶猛,但其实是个傻大憨粗。这俩人见我许久不说话,而是一脸邪笑地看着他们,不一会儿就被我看毛了。
小个儿还是叉着腰瞪着眼,抬头看着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想动手就赶紧,别耽误咱哥俩吃饭!”
我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这才慢悠悠地说:“你们拜不拜堂子不归我管,交不交地钱也不归我管。”小个儿没明白我的意思,已然满脸凶相地问:“那你想干什么!?”我嘿嘿一笑说:“我来收租,你们使的把戏是我的。”
小个儿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满脸狐疑地看着我,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还是笑模笑样地说:“我说了,你们使的把戏是我的,我来收租。”说话间,从客店里头忽然飞出了一只蝴蝶,扑闪着翅膀在小个儿的脑袋前转了一圈。我伸出手,那蝴蝶马上落在了我的手指上,随即化为了一小块儿碎银子。
这回那小个儿眼珠儿一转明白了我的意思,顿时一惊,马上转身朝着黑大个儿一挥手喊道:“二子!跑!”黑大个没反应过来,一脸懵逼地“啊?”了一声。随后见小个儿已经跑出去老远了这才赶忙跑这跟上去。
我不慌不忙拧开酒壶喝了一口酒,脚尖轻轻点了一下地面。再看那两个妖精,本来已经跑出去老远,拐过了一个弯消失在了视野里。下一秒,这俩二货又从刚刚消失的拐角里逃命一般冲了出来,直奔我们就撞过来了。
跑到我近前的时候,小个儿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急刹车!黑大个不光憨直,反应也慢,“咣当”一下就把小个儿撞了个狗吃屎。
我拧上酒壶一言不发,微笑着看着趴在地上的小个儿和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大个儿。小个儿可能是以为我此时毫无防备,一个翻身站起来,还没站稳就连滚带爬地又跑了。
随后同样的一幕就再次上演了,他俩刚拐过弯,下一秒就又从路口里转了回来。小个儿这回学聪明了,见又跑回来了,一把拽住大个儿的裤腿儿换了个方向朝街的另一边飞奔逃去。
我心中暗笑,两个傻货,你往哪跑都一样。方圆几十里之内都是我缩地成寸的范围,论八门八卦,在这仙剑世界里头我是祖宗。
这俩傻妖精折腾了有大概一个多钟头,最后小个儿应该是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大个儿也学着小个儿的样子跪在地上,嘴里念念叨叨:“饶命,饶命。”
我跟慕容梨雨相视苦笑,我叹了口气蹲下身问小个儿:“说说吧,你俩是哪来的?”小个儿一边磕头一边喘,说道:“回爷爷的话,我们哥儿俩是开封城外丹枫谷的。我叫黑老大,他叫大老黑。”
我“噗嗤”一笑,心说这俩倒真会取名字。我一边笑一边说:“那好啊,你俩变回去给我看看,什么玩意儿变得。”那个叫大老黑的黑大个儿倒没什么,而这个叫黑老大的小个儿却面露难色,说:“呃......我的爷爷啊,这大庭广众......”我一瞪眼,说:“怎么着?!”
慕容梨雨此时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伏在我耳边小声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也别太绝了。”我跟雪糕都是满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慕容梨雨这才说:“对于妖精来说,被人知道法身是件很忌讳的事情。”
我和雪糕依然茫然地看着她,不知所措。慕容梨雨这才想了想,随即解释道:“你愿意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走吗?”
我这才做了然状,“哦”了一声,对于这一点总算是有了些了解。不过我转而一脸邪笑地看向了黑老大和大老黑说:“我不愿意光着上街,不代表不愿意看别人光着上街!给我变!”
小个儿黑老大都快哭了,一脸不情愿地说:“我......”我厉声道:“变不变!?不变我现在就灭了你!”说着,千魂剑嗡鸣一声飞出耳环,在空中化成了数柄,直指小个儿的脑袋。这下那小个儿算是真的吓破了胆了,一边磕头一边哭着叫:“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说着,身体开始一点一点变小,很快就变成了一只浑身黢黑的鸟,还站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发出“啊!啊!啊!”的叫声。
我一看就乐了,我说这小个儿这么叫黑老大呢,娘的是个乌鸦精!我一边摇头笑一边看向了另一边的黑大个儿大老黑,说:“你也变一个吧。”那大个儿憨声憨气地“哦”了一声,整个人往地上一趴,身体越来越圆越来越黑,屁股后头还钻出来一根打着卷小尾巴,哼哼唧唧地趴在了地上。
我一看更乐了,原来这个黑大个是一个黑猪,怪不得叫大老黑!好么,这俩妖精还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了,一个赛着一个的黑。
我一边笑一边站起身,回头问慕容梨雨:“他刚才说他俩是哪的来着?”慕容梨雨一边掩嘴笑一边说:“丹枫谷。”我挠了挠头,说:“没听说过。”慕容梨雨又解释到:“丹枫谷里枫树林立,红叶漫天。不过一般那里都是我的同类精怪,像他们这样的甚是少见。”
我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慕容梨雨的意思是说,丹枫谷里的妖精一般都是藤精树怪,很少有这些动物成精的。
我低头一把拎起了地上还在磕头的乌鸦,问:“我来问你,那些把戏是谁交给你的?”乌鸦马上口吐人言道:“是,是一位法师交给我们的。他让我们收敛钱财以供那位法师日常用度。爷爷明鉴,我们也就是混条活路而已啊!”
我想了想又问:“那,你说的那个人现在在哪啊?”乌鸦扑扇了两下翅膀,说;“就,就在丹枫谷。那位法师也是法力高强,现在丹枫谷上下都听那位法师的调遣。”慕容梨雨听他这么说,便问:“我记得丹枫谷里有一位红枫女道行颇高,难不成也被你说的那个人制服了?”
乌鸦可能是看出了慕容梨雨和我的关系,连忙讨好地说:“是,是,您消息灵通。红枫女本来是掌管整个丹枫谷的大妖,那时候我们这等小妖是不得进入丹枫谷的。后来红枫女被那位法师制服,我们这些人才能进入丹枫谷听从调遣的。”
慕容梨雨想了想,说:“听你所言,那这红枫女难不成是被那人灭掉了?”乌鸦黑老大显然很会察言观色,他看出了慕容梨雨脸上的那抹担忧之色,忙说:“没有没有,本来那位法师是想制服红枫女听他调遣的。怎奈红枫女法力着实高强,没有制住红枫女,反而让她逃了去。”
慕容梨雨听他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我疑惑地问:“红枫女是哪路妖精,跟你有旧吗?”慕容梨雨点头道:“那红枫女跟我确实有过交情,当初在开封的时候我也想邀请她同路。毕竟她里开封很近。但是红枫女性格古怪不喜近人,就没有答应我。”
我一边点头一边调侃,说:“人家那是不愿意跟你同流合污。”慕容梨雨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啐道:“烂嘴!”
我一边笑一边说:“既然如此,那就去丹枫谷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