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碎顶基地的所有高层全都集合在了一个房间,房间里的影壁墙上透射这一排人的投向,而投向下面则是墓碑。
这间房间里陈列的全都是与怪兽的战斗当中牺牲的人,而最中间也是最新的一个,就是刘一多。投影照片上刘一多的照片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基地监控录像抓拍到的他的正脸镜头,看着痴傻呆捏,一脸呆相地傻笑着。
我席地而坐面对着那张照片喝着酒,中洲队的其它人跟碎顶基地里的人们一起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我的背影。元帅站在我的身边慷慨激昂地将着悼词,追悼刘一多的丰功伟绩。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起初元帅征求我的意见要把刘一多纳入碎顶基地烈士的行列我还有些诧异,不过由于失落的心情,我也没有追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当时元帅看出了我的失落,也没等我问什么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首先刘一多是驾驶机甲上阵的,所以他可以说是一位驾驶员。其次,他是罕有的一个人架势机甲上阵的人。(双人机甲,独自一人能够驱动机甲的除了元帅之外就是贝克特,现在加上刘一多。在他们看来,这已经是一件无比伟大的壮举了。)第三,刘一多解除了这场危机,终结了雷兽,可歌可泣。
悼词念完了,众人没人手里拿着一根白花就排着队献花。每个人献完花都会从我的身边走过。麻子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满脸遗憾和愧疚,深深鞠了一躬之后默默地走了。贝克特走过我的身边,有些愧疚也有些尴尬,说:“我收回以前说过的话,和我的不敬。”说着给我来了个拥抱,转身走了。
风暴赤红的的驾驶员三胞胎排队走过,三兄弟拍着我的肩膀连连说:“节哀,节哀,节哀。”说着,哥仨排队给我来了个三连抱。
我就这么喝着酒看着他们一个一个从我身边走过,一言不发。众人走光之后,元帅转过身跟我并肩而站,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对我说,“他让我想起了以前的战友。英勇,强大,悍不畏死。”我苦笑,道:“如果可以,谁会想死。”元帅点了点头说:“是啊。可是也说过,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我拧上酒壶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精神力的消耗和打击,让我配备不堪甚至不知不觉都有些微醺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下了床穿好了鞋袜,回头发现雪糕也趴在床上打着呼噜。想来雪糕的那一番折腾消耗也相当大,虽然这畜生平时基本不会出手,但是这次绝对是拼了狗命了。
正要起身出门,还没等我开门,敲门声就已经响了起来。我顺势拉开门,又是麻子站在门外。她被吓了一跳,估计是没想到门还没敲完就开了。
麻子有些尴尬,好像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微笑了一下,问:“什么事?”麻子微微欠身表示抱歉,这才说:“慕容先生,你好些了吗?”我点了点头。她这才说:“元帅说等你好些了之后去找他一趟。”我又点了点头,说:“现在就走吧。”
麻子有些诧异,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痛快。我则率先走出了门,一边走一边说:“这次是什么事。”麻子公事公办,说:“元帅想要询问一下,这次战斗当中有没有得到关于怪兽的新情报。”
我“嗯”了一声,脚步没停。走了一会儿之后,麻子忽然说:“关于你同僚的事情,我很遗憾。”我摆了摆手,说:“没关系。我们的生命本该如此,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麻子又说:“很抱歉,我没能帮到你们,还辜负了你和元帅的期望。”
话到此处,麻子有些失望和自责。我放缓了脚步,略微转头笑了笑,说:“森小姐,你在回忆里看到了什么?”
麻子一愣,沉吟了半晌,最后实话实说:“我看到了......绝望。”我点着一根烟笑着摇摇头说:“不,你看到的是希望。”
麻子愣怔无语,半晌才会心一笑,心领神会。
来到了控制室当中,元帅站在控制室的玻璃窗前看着正在被修复着的尤里卡突袭者和暴风赤红若有所思。另一边,完好无损的危险流浪者显得有些孤寂。我走到元帅身边拧开酒壶递给他,说:“你让牛顿博士去找黑市商人买怪兽脑子去了?”
元帅接过酒壶喝了一口,语气平静地说:“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我点了点头说:“不需要让他去,我知道一切情报。”
元帅转过头,并没有讶异的神情,而是说:“今天怪兽袭击之前,浮动连接和基地瘫痪跟你有关,对吗?”
我坦然地点了点头,说:“牛顿和怪兽浮动连接之后,我们的一些情报也被【突破点】另一边得到了。”元帅也点了点头,说:“他们知道了我们的机甲是由两个人驾驶的,所以怪兽才会史无前例地出现两只一起穿越【突破点】?”
我再次点头道:“下次就不一定是两个了。可能会是十二个。”元帅没有问为什么,相信他看得出来中洲队的人数。
虽然那股精神力没有探知到我脑子里的信息,但是冲出【突破点】的怪兽可能看见。怪兽跟【突破点】另一边也是有着精神力联接的,连续两次出现的这十二个人那边必然一清二楚。
我接过元帅递还过来的酒壶,喝了一口说:“怪兽跟怪兽只见也存在浮动连接,视觉共享,思维共享。”我又灌了口酒,继续说:“牛顿和怪兽浮动连接之后,【突破点】那边的意识也停留在了牛顿的脑子里。我连接了牛顿的脑子,那边的意识几乎是一瞬间就像突破我脑子来探知我的情报。不过他失败了。这就是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和怪兽的浮动连接,以及基地的瘫痪。”
元帅满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说:“那你从怪兽的脑子里得到了什么?”
我也转头看向了他,说:“你打算舍生取义,自己带着炸弹跳进【突破点】对吧?”元帅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说:“我们管驾驶员叫做战士,我也是一名战士。以前是,现在也是,永远都是。战士应该死在战场上,不是核辐射。”
我笑了,问:“我队友的牺牲让你羡慕了?”元帅看着我,笑了。他说:“别阻止我,那是我的归宿。”
我点了点头,这才说道:“你们管【突破点】另一边的人叫什么?”元帅回答:“先驱。”我继续说:“牛顿是对的。怪兽是先驱的DNA复制品,要通过【突破点】必须拥有和先驱一样的DNA。也就是说【突破点】自带DNA识别系统。你要是想要冲进突破点,那么必须带着活体怪兽一起下去,否则会被挡在外面。”
元帅元帅的黑脸一下就变得更黑了,他点了点头,我却又说:“别想得太简单。你的这个人肉炸弹的战术,先驱那边恐怕已经知道了。我觉得这个战术恐怕不会奏效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元帅竟然笑了,说:“我们抱着同样的目的,如果前面的我失败了,后面还有你们还有麻子还有赫克。说真的,我很佩服你。如果不是你,麻子的这次连接失败足够让我开除她了。”
我哈哈大笑,说:“探戈狼。你这头老狼都快挂了还这么凶,那老狼养出来的狗崽子一样咬人!”
前面我和元帅的交谈声音都很小,唯独这句话我是大声笑着说出来的。这句话自然是被身后的麻子听到了,她重重的咳了一声,表示不满。我和元帅蓦然回首,相视之间又是哈哈大笑。